林滿月到了平陽郡,對城中情況做了個初步了解,平陽郡比起别的郡城來,确實要熱鬧繁華得多,此地百姓的日子過得也還算不錯。
但也隻是還算不錯而已,基本溫飽是沒有問題,百姓安居樂業,但也僅僅隻是如此而已。
在她看來,平陽郡的情況,還比不上現在的安平郡,畢竟安平郡開設的學堂,收了不少平民學生,以及開辦的工坊,招收了不少女子做工,不動聲色的提升了女子在家庭中的地位。
而平陽郡這邊,卻并不是如此,隻是吏治清明,百姓能吃飽穿暖,至于别的方面,也就無了,當然,這種情況,其實已經超越了很多郡縣,畢竟真正清明的官員并不多,很多還是能力平平,要麼貪髒枉法的,平陽郡這樣的,已經算是很好的了,至少當地百姓的日子,過得還不錯。
随着她的到來,自然也是抽動了大批資金調動過來,以及一些管事,也跟着她一起來了平陽郡。
初步了解完情況之後,她就讓人去買了不少商鋪,準備将鋪子開起來。
要說之前的平陽郡,是沒有什麼空餘的鋪子等着人來買的,皆因之前這一戰,一部份富戶眼看形勢不對,直接跑路了,這些商鋪便被衙門接手了,再有一些就是那種犯了事,或是拒不配合的,被治了罪,其名下的商鋪什麼的,都被衙門沒收。
這些鋪子握在衙門手裡,也是要往外賣,收得的銀錢,當然也就是補貼衙門裡的各種開銷了。
至于這些鋪子,為什麼沒能在第一時間賣出去,主要原因嘛,當然是因為經了戰事,經濟受到些影響,當地的商賈們,也有些膽顫心驚的,還有點看不明形勢,不敢冒然出頭來買這些鋪子,就怕顯露了财富,被人盯上了,哪裡敢在這個時候出手。
以至于這些鋪子,就一直在衙門手裡握着,他們一時想往外賣也賣不出去。
倒正好林滿月過來,想要買些鋪子經營,去衙門一問,便有不少鋪子可供她挑選的,隻是她财大氣粗,挑什麼挑,二十多間鋪子,她盡數全買下來,幾十萬兩銀子,盡數流入衙門,頓時讓他們手頭都寬裕了。
主管這部份的劉主薄,看到大筆銀子到手,都不由直咂舌,也有些心驚膽顫的,直接找到了王郡守,将這事兒給他說了說。
“郡主這樣的人物,要鋪子哪還用買,她需要直接拿去就是,卻付了這麼一大筆錢财,這……下官拿着這錢,都覺得有些燙手,王郡守,你說這事兒?
”
他覺得這銀子該收又不該收的,當真是很糾結,如今誰人不知道,平陽郡就是陸長風的,而郡主是陸長風的夫人,她拿了那些鋪子去,就算一文錢不出,那也沒什麼要緊的。
當然,若是沒有這麼一筆錢,衙門也不會寬裕,有這筆錢在手,他們做什麼事,都可以從容許多。
王郡守是難得的清明官員,曾經的平陽郡在他的治下,可以說是從來沒有什麼違法犯紀之事發生,更不存在這種直接在衙門拿東西不給錢的道理。
聽到劉主薄的話,頗為不滿,道:“咱們這算是正經生意,不貪不占,這銀子怎麼就不該收了,換别人來買鋪子,那不也得給銀子嗎?
”
聽到這話,劉主薄也不由露出一臉苦笑來,别人買鋪子,那當然得給錢,但這可是郡主,陸長風那個煞神的夫人,這哪能一樣!
他也不免有些無奈,自家大人就是太過剛正了,也正因為此,所以得罪了上面的人,就算政績再出色,卻也沒能升遷,一直在平陽郡待着,雖說影響他本人的晉升,但對平陽郡的百姓來說,卻也是天大的好事,畢竟換一位郡守來,那可不知是什麼情況。
“大人,這鋪子是郡主要的,也等同于是陸大人要的,這……哪能收銀子,人家願意給是一回事,但咱們就這樣收下來,是不是也不太好哇!
”
畢竟現在這情況,整個平陽郡都是陸大人的,他拿自己的東西,都還要掏銀子,這像話嗎,他自個不提,但下面的人該懂事啊!
這話聽得王郡守也不解了,道:“人家銀子都給了,你還在這裡琢磨該不該收的問題,該不該收,這銀子也收下了,你還想那麼我幹嘛,是不是閑得慌,要不要我再派些事兒給你做?
”
就算這些都是陸長風的東西又怎麼樣,世間之事,不一切都得按照規矩來嘛,他要是壞了規矩,下面的百姓也不會服他啊,買鋪子就該給我,就算是他家的東西又如何,不給錢全撈進他荷包裡,其餘人的日子都不用過了嗎?
就算是皇帝,天下都是他的,也不能說把别人家的鋪子,強行劃拉到自己的荷包裡不是,一切不都得按規矩來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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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主薄讓他說得縮了縮脖子,說實在的,現在衙門的事已經夠多了,他一天忙到晚,都沒得個清閑的時候,說來也怪,以前他也是一樣的職位,可就沒有現在這麼多事要忙的,要再給他攤派活兒,他估計得歇在衙門,連家都不用回了。
“那大人,你的意思是,這銀子咱們就收下不管了?
”劉主薄再次問道,這事兒必須得問清楚了,要是回頭陸大人怪罪下來,那可就不管他的事,畢竟他已經問過王郡守了不是,真要出了問題,到時候他就一個人扛吧,可别連累自己。
王郡守就直瞪他,道:“對,這銀子是郡主要給的,咱們收下了,又有什麼問題,又不偷不搶,正經賣鋪子得來的銀子,又有什麼收不得的,偏你想得這麼多!
”
他就覺得,下面這些人,一在不想着怎麼好好辦差事,就盡琢磨這些歪門邪道的了,心思都不放在正事上,難怪辦事拖拖拉拉的。
劉主薄頓時就覺得委屈了,他這是為了誰好,還不是怕他吃了挂落,到時候在陸大人跟前得不了好,現在反倒怪他想得多了。
“大人,這可是你說的啊,回頭陸大人若是要怪罪你,可别怪到下官的頭上,我可是問過你的了。
”他不由強調道。
王郡守直接不耐煩的朝他揮了揮手:“趕緊幹活去,真閑得慌呢,若有什麼事,自有本大人一力承擔,怪不到你頭上。
”
這下劉主薄就徹底放心了,王郡守此人,還是很講信義的,說一是一,絕沒有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一說。
如此,他也就真把這筆銀子入了衙門的賬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