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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豪門絕戀.豪門小老婆》

《豪門絕戀.豪門小老婆》第62章

  062

  

  解釋?

解釋什麼?

解釋這個兇罩不是她的,好趁機賴過去,然後離這些是是非非遠遠的?

不,她林夢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兇罩是她的,毋庸置疑。
可讓她怎麼解釋?

將發生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嗎?
說自己被別人扒了衣服,然後又被人拍了照了嗎?
還有因此將江破浪扯進來嗎?

  

  林夢的腦裡亂的厲害,頭皮一點點地緊了起來,感覺大腦的神經在那一抽一抽的彈跳著,疼的的緊。

  

  倪老師在一邊動了怒,推了林夢一把。
「林夢,校長問你話呢,你倒是說話啊!

  

  林夢「啊」了一聲,看著校長那張充滿威嚴的臉,卻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校長大概也知道學生怕他,立刻換了一種口氣和方法,循循善誘道:「林夢,這東西可是你的?

  

  林夢點頭。

  

  「那可是你放上旗桿的?

  

  林夢立刻搖頭。

  

  校長微微一笑,面色一整,和煦地看著她。
「林夢,別怕,你隻要實話實說就好。
這麼多老師都在呢,冤枉不了你的。
我隻是要找出做這件事的人。
這事要不是你做的,就不會怪到你頭上。

  

  校長不愧是校長,坐到這個位置上,自然是深諳人心。
林夢被他安撫的,也沒那麼害怕了。
想了想,深知今天的事情,她要是不做出個交代,那麼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的必然是她自己。
她略垂下頭,組織了一下語言,雖然聲音有點發顫,但還算平穩地說了出來。

  

  「這……東西的確是我的,但是……三天前,被吳勝男搶去了,我……沒好意思要回,也和她不熟悉,不知道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吳勝男?

」校長皺了眉,這名字聽起來怎麼那麼像個男孩子。
兇罩這麼私密的東西被男孩搶走,這林夢莫不是在亂搞男女關吧?

校長心頭一沉,頓時嚴肅了起來,問在場的幾位老師,包括紀律主任、高一年級組主任、倪老師,還有教務處處長。

  

  「吳勝男是誰?

叫他立刻來見我!

  

  紀律主任蔣老師是知道這號人物的,他既然抓的是紀律,辦起事來,自然有一些軍人的作風,他又是實打實地從部隊出來的。
知道市局副局長吳勇這號人物,也知道吳勝男是吳勇的女兒。
那個丫頭不好好地在十中呆著,跑到他們四中搞什麼名堂!

  

  蔣老師立刻解釋一番,順帶捎帶提點了一下吳勝男的身份,以及平日裡的為人。

  

  校長就有些生氣了,暗想你這林夢看上去蠻乖的樣子,怎麼和校外的問題人物勾搭。
這校長平日裡最最不喜的就是十中的學生了。
就因為有十中這個鄰居,帶壞了他四中多少學生,害得他四中緊趕慢趕,升學率就是沒衝到冠軍的寶座!

  

  沉吟一番之後,校長決定要對這件事情嚴肅對待,也打算拿這件事情開刀,好好地告誡底下的學生,做到「殺一儆百」!

  

  「蔣老師,還有林老師,麻煩你們倆去十中一趟,和那邊的教導處主任說一聲,請那位吳勝男同學過來!

  

  校長口裡的林老師,是一個快四十的中年人,是四中這邊的教導處主任。

  

  兩人快去快回,沒一會兒,就把吳勝男給請到了這裡,連著跟來的還是十中的教導處主任,還有吳勝男的班主任。

  

  請著兩位老師坐下,校長指了指桌上的兇罩,問吳勝男。

  

  「吳勝男同學,林夢說她這東西是被你拿去的,還請你解釋一下。

  

  吳勝男咧嘴一笑,大大方方地回道:「校長你好,這東西我是拿了,但我第二天就還給她了!

  

  這女孩,她老子是個警察,打小也是跟著他老子在警察局進進出出,也是見慣了警察審問犯人的模樣,自然也是熟悉犯人逃脫罪行的各種方法。
即使校長威嚴擺在那裡,可與那些兇神惡煞的警察又怎麼能比,她根本就一點也不害怕,也不會因此怯場,撒起謊來,那更是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校長倒是沒料到是這個答案。
他也是人精一樣的人,爬到校長這個位置也是付出了很多努力,明裡暗裡打了很多的交道,一看吳勝男這樣,就知道這個女孩兒不簡單。
沉吟了一下之後,決定按兵不動,偏頭問林夢。
「她說的可都是真的?

  

  林夢即刻搖頭看著吳勝男,有了怒意。
「她胡說,她根本就沒有還給我!

  

  吳勝男不樂意了,看向林夢,一臉憤怒。
「那天晚上上晚自習,你去了趟廁所,我把那東西還給了你,你怎麼還能誣賴我呢。
哼,你當我稀罕你這東西啊,我又沒有什麼奇怪的癖好,要你這東西幹什麼。
你就是給我錢,倒貼我,我都不要!

  

  「你胡說,你什麼時候上廁所找過我?


  

  吳勝男皺眉。
「就是那天晚上!
」咬住了,她就不鬆口。

  

  這事,林夢自然是知道吳勝男在胡說八道,可是誰能信她?


  

  校長看著,覺得林夢估計不是這吳勝男的對手,也難以區分她倆到底誰在那兒說謊,當下皺眉。
「你們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那麼當時還東西的時候,可有人在一旁看見!

  

  吳勝男故做皺眉思考,才道:「好像沒有!

  

  林夢是上了趟廁所,但是誰上廁所的時候還特意注意周圍是什麼人啊。
再說,這都兩三天前的事情了,廁所裡人來人往的,誰能記得清啊!
當下氣的夠嗆,直覺告訴她,就是吳勝男在使壞。

  

  林夢本是有些怯場的,畢竟這麼多老師在這裡,而且好幾位都是身居要職,挺有官威的。
可是被吳勝男這麼誣陷,還真是把她心裡的那點膽怯給壓下去了。
再說了,這校長再有威嚴,能比得過容淩嗎?


  

  林夢咬了咬牙,擡頭,正色地看著校長,口齒異常清晰地說道:「校長,我發誓這東西不是我弄上旗桿上的,還請校長派人去查一查。
我絕對是無辜的,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是誰做的,那個人肯定逃不了。

  

  說完話,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吳勝男!

  

  她這忽然變成了一個小強人,倒讓周圍的一幹老師和主任嘖嘖稱奇。
校長也是心中暗暗贊許,沒看出來,這女孩倒有些膽量,是一個遇強則強的人物。
他四中的學生,如果真是被人給陷害的,他自然也不能讓外人給欺負了去,省的別校的領導嘲笑他這個當校長的沒護住自己的小崽子,顯得太無能!

  

  所以,校長厲眼看向吳勝男。

  

  吳勝男也是被林夢的突然轉變給嚇了一跳,見校長面色不快地看他,當下搶先一步開口,質問林夢。
「林夢,你這是什麼意思,東西我說還給你了,那就是還給你了,我難道還怕查不成?


  

  轉身,她又恭敬地看向校長。
「校長,我也贊成派人去查,省的弄得我好像成了壞人,反倒成了別人是無辜的,是好人似的!

  

  這女孩,很是會說話啊!

  

  這是給在場所有人的印象,校長不由頭疼。

  

  吳勝男的班主任曹老師平日裡沒少受吳勝男的爸爸吳勇的關照,對這個學生自是多加愛護,立刻在一邊維護道:「校長,我看這事不會是吳勝男做的。
今天一早,吳勝男可就沒離開過我們學校,要說她跑到你們四中做出這種有辱學風的事情,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林夢皺了眉。

  

  吳勝男面上不動,心裡則是冷冷一笑。

  

  林夢的班主任倪老師也不幹了,急忙開口為林夢辯解道:「校長,我們班的林夢平日裡就是一個乖巧的女生,聽老師話,功課又好,從開學至今,也從未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我也相信我們班的林夢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倪老師雖然平日裡對學生嚴厲,但是也是護犢子的,容不得別人欺負到她班學生的頭上來。

  

  「嗯。
」校長點了點頭,對倪老師這樣的表態很是贊許。
可是事情也不能這樣僵持著啊!
校長皺了皺眉,看著面前的這兩個學生,覺得這事,有些難辦。
最主要的是,吳勝男這個學生看來不是普通人啊!

  

  校長沉吟片刻之後,沉下了臉,看著林夢和吳勝男,威嚴地開口道:「我知道,你們當中,肯定是有一個人在說謊的,這是毋庸置疑的。

  

  校長一下子就抓住了重心,把這件事情的性質又多加了一層。

  

  「你倆要知道,敢當著這麼多老師主任,乃至校長的面撒謊,將來要做的處分,可就嚴厲地多。
現在事情還沒傳開,調查的人還沒下去,所以我給你們倆一個機會,老老實實地說實話。
現在說,我可以從輕處罰。
可是,若是你們當中那個誰依舊執迷不悟,最後這事被查出來,那我肯定會從嚴處置!

  

  說到這,校長猛然提高了音量,聽得一屋子的其他人都肉體一緊。

  

  校長閱歷深厚的眼眸,犀利地來回在林夢和吳勝男的臉上挪移,似要看清楚到底哪個在心虛。

  

  「現在,哪個願意說實話!

  

  吳勝男可不是被嚇大的,揚起了下巴,梗著脖子,很是不屈地大聲道:「校長,我說的句句是實話!

  

  林夢在心頭一聲冷笑,當下也揚起了下巴,白淨的臉衝向校長,漆黑的眸子勇敢地直接迎上校長的眼。
對著那一雙染著歲月滄桑、包含睿智的眼,銀牙一咬,也是打死都不屈服。

  

  「校長,我說的都是真的,不怕查!

  

  校長怒極反笑,暗道這兩個人當中的某人還真是冥王不靈,難道那人還真以為他堂堂的校長是白當的嗎?


  

  「好好好!
」校長一聲冷笑,猛地從自己的牛皮靠椅上站了起來。

  

  「既然你們兩個都咬死了口,那麼就查吧!
我剛說過的,也給了你們機會,你們自己不珍惜,那麼接下來,我不會給任何人情面!

  

  當下,校長就命令紀律主任蔣老師安排人手查探。
紀律主任以前在部隊呆過,在這學校也呆了十來年,處理過大大小小的學生違規事件,現如今也有隊友在當警察的,對於這種捉犯人的事情,他還是有些心得的。

  

  即刻,就先安排林夢和吳勝男去了他那裡,交代兇罩為何會易主,以及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想了解她們兩人之間可曾還有別的什麼矛盾。

  

  吳勝男在心頭得意地笑笑,事情全都在按照她的計劃運行著,她還真怕四中的老師不查下去呢!
查的好,查的妙,最後能把林夢的底子都給查出來。
她這幾天可沒閒著,早就拜托認識的叔叔伯伯哥哥們去查林夢的底了,本想捉住林夢的一些小尾巴,給她難看,讓她在全學校師生面前丟臉。
沒想到,連老天都在幫她,她竟然查出來林夢去「賣淫」!
哈哈,學校要是知道了這事,不得馬上開除她!

  

  她就說,這林夢不是什麼好東西,竟然幹出這等齷齪事。
她一得知這事,就想打電話告訴江破浪,好狠狠地奚落他一頓。
後來,她改主意了。
她要親自對江破浪說這事,怕是會惹來江破浪的懷疑和惡感,還不如讓他從別人的嘴裡聽說呢。
到時候,看看是哪個悔得腸子都要青了。

  

  她不怕學校方面查不到這事,她既然策劃了在一出,自然有所安排。
最後的調查肯定會順著她想要的方向進行。
她現在就等著看林夢顏面掃地,然後一輩子躲在家裡沒臉見人!

  

  另一方面,學校裡面有了不好的推測,風言風語的指向把那兇罩歸為了林夢的東西。
江破浪是個聰明人,立刻就聯想到那一天,又想到了吳勝男。
他自有他的消息渠道,得知吳勝男曾被叫去校長辦公室,當時在場的還有林夢。

  

  他有些氣急敗壞了,這個吳勝男,還真是把他的話當作耳邊風,真以為他會看在兒時玩伴兒的情分上不對她動手嗎?


  

  因為吳勝男的手機被林夢踩壞了,短時間內還沒來得及買新的。
江破浪沒法用手機聯絡她,隻能趁著午休的時候,急匆匆地跑去找她。

  

  一打照面,他毫不客氣地下結論。
「我知道這件事情是你幹的。

  

  吳勝男無聲地笑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江破浪愛笑的臉凝結成了冰。
「我警告過你的,不準你再對她下手的。

  

  吳勝男冷冷地哼了一聲。
「江破浪,你急什麼,調查結果還沒出來呢。
等結果出來了,你再來找我理論,我隨時奉陪!

  

  那個樣子,很是自信無比,好像一點都不怕調查結果,讓江破浪有些糊塗了。
他之前百分百肯定這事是吳勝男幹的,現在見她這麼依賴調查結果,心裡有了質疑。

  

  「你做了什麼?

  

  吳勝男無辜地擺了擺手。
「我可什麼都沒有做哦!

  

  「不可能!
」江破浪咬牙,晶亮的黑眸驀然一閃,想到了什麼。
「你是不是動用了你爸的關係,向調查小組伸手了?


  

  吳勝男笑而不語。

  

  江破浪氣急,小麥色的肌膚越發顯得黑沉沉的。
「你不會蠢到真的這樣做吧,我可告訴你,這件事情,我管定了,一定會給林夢一個交到的。
看在咱們從小長大的份上,我勸你還是趕緊出來自首,坦白從寬,這樣,我不會太過追究,否則,等事情查出來,我可是半分情面也不會顧了。

  

  江破浪這是有些苦口婆心了,畢竟他和她家的關係不是太壞,到現在,還時常有往來。
他也不太願意將這個女孩搞的太慘!

  

  吳勝男一聲冷哼,恨江破浪時時刻刻對林夢的維護,大笑一聲,怒道:「不用了,謝謝你的好心,但是我不需要。
我說過了,我要等調查結果出來。

  

  江破浪狠狠地咬牙,這女孩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那好,吳勝男,咱們就走著瞧。
我話先放在這兒了,你要是敢傷害林夢一分,我必要你嘗上兩分的痛!

  

  吳勝男撇了撇嘴,很是不屑。
得了吧,到時候等你知道了林夢的為人,我看你還會不會把她當做寶,還還會不為她強出頭?


  

  江破浪抿著唇,冷酷地轉身走人。

  

  吳勝男看他那麼冷酷無情,狠狠地捏緊了拳,越發下定主意要好好地惡整林夢!
等著吧,他那個有心維護的女孩兒立刻就能嘗到苦頭了。
她早已安排下的人,此刻肯定在四中煽風點火了。

  

  一切都如她所料,雖然四中的校長明令禁止在事情真相沒有查明之前,下面的老師不準將兇罩事件說出半分。
但隨著午休的到來,隨著食堂的人來人往,立刻,很多人都知道早上那個在紅旗下可笑地招搖的兇罩很可能是出於林夢的。

  

  「喂,那真是你的啊?

」朱小萌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林夢。
她的聲音很大,當時已經吃完了飯,走在路上來來往往的,什麼人都有。
她這樣大聲,實在太過魯莽。
這要是放在往常,林夢或許就點頭了。
可是朱小萌這麼大聲,她這頭根本就沒法點,感覺所有人都在偷摸地看著她一樣。

  

  「我困了,要去趴一下!

  

  不願意多說,她急匆匆地就往教室走。
朱小萌咬咬牙,跟了過去。
林夢是下定決心逃離這些紛紛擾擾,說睡覺就睡覺,回了教室,入了自己的座位,趴著就睡了。
說睡,其實哪能是真的睡?

出了這樣令人頭疼的事情,她又怎麼可能睡得著!

  

  早上被紀律主任叫去談了一會兒話,聽他的意思,人為地將兇罩掛在旗桿上,這種行為實在太過惡劣了,不僅是對學校的侮辱,也是對國旗的侮辱,勢必要嚴肅對待的。
無論這事是不是她做的,可是這東西是出於她的手,而且她擅自和校外人員勾搭,並且還打架,這事也不會這麼完。

  

  也許,太過老實也是一種錯。
她以為將她和吳勝男之間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出來,會為自己的清白贏得幾分信任,沒想到讓自己的處境越發地艱難。
大概會被處分吧!
要真是處分,她也認了,隻希望千萬不要到了要請家人來學校的地步。
她在那個家,本來就是一個尷尬的,她實在是丟不起這個人,實在是沒臉見這些家人!

  

  她在那趴了好久,朱小萌撇撇嘴,已經走開了。
那邊幾個嘴碎的女孩,也不管她到底是真睡還是假睡,說起了兇罩的事情。
那幸災樂禍的口氣,還有那明裡暗裡嘲弄的口吻,實在惡劣的過分,隻怕一尊泥菩薩都要被她們說地動了怒。

  

  敢情這些事情是沒發生在她們身上,所以才那麼高興地把別人的痛楚當作自己娛樂的東西。
林夢悄然地抿緊了唇,死死地咬住了牙口。

  

  屈辱,實在是屈辱!

  

  操場上,廣播操的時候,讓幾乎是全校師生都看見了那迎風招搖的私密物件。
她當時訝異的同時覺得替兇罩的主人可憐,暗想這兇罩還是趕緊被風刮下來,然後被悄無聲息地當作垃圾給掃走就好了。
卻沒想到,那條可憐蟲就是她自己。
這是多麼大的屈辱,讓自己被全校師生嘲笑!
怪不得剛才回來的路上,有很多人指著她竊竊私語,卻原來,幾乎是整個學校都知道那東西是自己的了。
蔣老師明明說,在沒有查清楚是誰幹的之前,不會說出去這件事情的!
為什麼,要弄得人盡皆知?

為什麼?


  

  「真是丟臉死了!
沒想到我們班竟然出了這樣的人!
」聚堆的女生斜眼看趴著的林夢,有意無意地暗指。

  

  「對啊,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竟然把自己的那東西往旗子下面掛!
莫非是傻了吧!
就算是想秀自己的內在美,也沒這個必要吧!

  

  「真是的。
」一個女生有了惱色,「她一個人被人說也就算了,簡直把我們班的臉都給丟盡了。
現在他們一說這事,就說這是一年七班的誰誰誰,氣死人了,搞的好像我們一年七班的女生都是那樣一副不要臉的樣子似的,簡直是氣死我了!

  

  「嗯,是太氣人了!

  

  ……

  

  耳邊,就是這些不停的抱怨、責難、辱罵!

  

  林夢覺得夠了,真的夠了!
她又做錯了什麼?

難道反抗吳勝男是一種錯誤?

難道照實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是一種錯誤?

為什麼,出了事,總是要將所有的罪都往她身上壓?


  

  夠了,真是夠了!

  

  晶瑩的淚,緩緩地在她的眼眶滑動。
她盡力地深呼吸著,將所有的苦都壓入自己的心裡。
不去想,什麼都不要去想。
一切都會好的,都會過去的。
她相信,不是她做的,別人也不可能污蔑到她身上。
她相信,學校的調查組會給她一個交代的。

  

  但是,那些女生能不要停下來,不要再說了!

  

  拜托!

  

  林夢低低地哀嚎,耳聽著有更多吃完飯回了教室的女生加入了討伐她的陣營,在那憤慨地一聲又一聲地數落著,簡直就像催命鬼似的。

  

  她覺得,這人生還真是該死的可笑!

  

  想笑,卻先淚落了兩行!

  

  無奈,裝睡--到底!

  

  下午課的鈴聲響起,她卻沒有力氣擡頭看黑闆正經地聽課。
她不用看,僅憑感覺,也知道有很多雙眼睛在偷偷摸摸地盯著她看。
或許這當中的一些是沒有惡意的,隻是出於好奇,好奇她這個當事人對這件事情的反應。
可是,需要她擡起頭,讓大家看見她流滿淚的眼,才能滿足大家的好奇,才能止住他們的關注嗎?


  

  「老師,林夢在睡覺呢!

  

  每個班級,總有幾個調皮搗蛋、惟恐天下不亂的學生。
就連授課老師都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那學生偏偏就不放過。

  

  這堂課是物理,授課的物理老師是一個年輕的老師,從師範大學畢業到這個學校授課才不到兩年,一直都是帶高一和高二的學生,這次輪到帶高一的物理。
女老師很好說話,心也善,聽到坐在後排的黑臉男生在那告狀,愣了一下之後,很快反應過來,微微一笑說:「林夢同學剛從醫院出來,身子弱,眼下身子有些不舒服,就讓她趴著好了。

  

  那個黑臉男生討了個沒趣,閉緊了嘴巴,沒再說。
心裡則暗想,他怎麼說也是小小的刁難了一下林夢,也該算是完成了吳勝男交代的任務了吧!

  

  林夢本是強自壓抑哭泣,任憑眼淚在那無聲地流淌,任憑遭受屈辱的悲傷將她的心壓出皿來,她也不吭一聲。
她平日裡學習好,怎麼算,都能排在班級前十名以內,所以也算好了授課老師不會為難她難得一次的不聽課,可誰知,竟然被人指名道姓地點了出來。

  

  教物理的丁老師她很喜歡,沒想到,這一次丁老師竟然還幫她說了話。
她覺得自己現在這個窩囊樣兒真是有負老師的厚愛。
而且,或許他們就是想見到她的落魄樣,就是想看她這樣的笑話,她幹嘛要這麼傻地迎合他們,讓他們看自己的笑話?

她遭受了打擊,就應該哭著讓他們笑嗎?


  

  不,才不要!

  

  越是在這樣的時刻,就越該是挺起兇膛,堂堂正正的迎視他們的目光,讓他們想笑也笑不出來。
林夢心裡生了一股不屈反抗的念頭。
悄無聲息地挪手,擦去自己臉上的淚水,一次又一次,直到那隻手掌全濕了,直到身上僅剩的那卷紙巾快要用完,才做到了整張臉的乾淨。

  

  努力著,一次次地深呼吸,將悲傷慢慢地驅趕走。
這一次,用了足足有十來分鍾。
雖然她的眼眶肯定是紅腫的,讓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哭過的,但是又有幾個不知道她在偷偷地哭呢,她還可笑地希望能粉飾太平嗎?


  

  慢慢地擡起了頭,抽回了當作靠枕的左胳膊。
一個深呼吸,她驕傲地擡起了頭,定睛睛地睜大雙眼看向黑闆。
看清了黑闆上面的大標題之後,她略低下頭,拿出桌邊放著的物理書,翻到今天要講的那一頁。
同時拿出筆,小心地將筆記往書上謄抄。
再擡頭的時候,她看到那個年輕的女老師衝她微微地點了點頭,眼中有暗暗地贊許。

  

  於是,她笑了!

  

  於是,其他人驚了。

  

  斜眼看見的,便是一張美的驚人的小臉。
透著一股潮濕濕的紅,顯然是剛才被淚水泡過了的。
但是那張小臉是何等的驕傲,下巴繃緊著,微微擡著,彷彿寧死不屈的革命戰士。
幅度優美的側臉,柔和中透露出一股刀刻一般的堅毅,讓人聯想到了那歲寒三友之一的傲梅,於是就想到了語文老師兩天前才教的那一首陸遊寫的詠梅詩--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
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輾作塵,隻有香如故。
【注】

  

  這些人心裡紛紛有了別樣的感受,很快,就挪開了眼,認真地聽起了課!

  

  而那邊吳勝男徑自笑得歡快,為了即將取得的大獲全勝!
這個傻女孩,現在還不知道她到底惹了多大的禍事呢!

  

  時光匆匆而過,轉眼便到了晚自習時間,此刻快要到晚間八點,再過半個多小時,這些學生就可以回家了。
吳勝男一手轉著圓珠筆,小嘴微咧著,想像著林夢可能會有的慘狀,不禁又是暗自得意!

  

  突然班主任老師進了教室,喊了一聲:「吳勝男,出來!

  

  吳勝男沒當一回事,以為是四中的調查小組又要問她什麼事情呢,晃悠悠地逛了出來。
等看到她那貴人事多的老爸赫然站在班級門口的時候,當下傻了。

  

  「爸,你怎麼來了?


  

  吳勝男他爸吳勇嫌自己的女兒在學習上太過丟人,向來都不願意來學校找她。
哪怕開家長會,都是讓她媽媽過來。
甚至有急事,也是派他的手下過來接她。
這還是他頭一次來找她。

  

  吳勇面色不豫。
走廊上的燈光不是太亮,照得他的臉色有些發黑髮暗。
他一身警服甚至都還沒來得及脫,看樣子來的很是匆忙。
吳勝男心裡有些發慌,她平時雖然被自己的父母寵著,但是她爸爸要是變了臉色,發了威,吳勝男還是很害怕的。

  

  「爸--」

  

  吳勝男又低低地叫了一聲,心裡打起了鼓。

  

  「跟我來!

  

  吳勇低沉沉地說了這麼一句,轉身,後背挺直地離開。

  

  那邊老師一個勁地陪著笑容,又和煦地對吳勝男說:「勝男啊,你趕緊去吧。
晚自習快結束了,你不必回來也行。

  

  吳勝男點點頭,即刻快跑了兩步,跟上了他爸爸的大步伐。
這兩人一走,就直接鑽入了停在校門口的警車上。

  

  吳勇哼了一聲:「小張,你去外面逛逛,一會兒我再叫你回來。

  

  司機小張「哎」了一聲,開了門,下了車。

  

  一看自己老爸支開司機張叔叔要跟她談話,吳勝男心裡越是沒底,隱隱猜測,這應該是很重要的事情,要不然不可能支開張叔叔的。

  

  「爸,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討好地笑著。

  

  吳勇沉下了臉,惡狠狠地瞪著吳勝男,恨不得在她的臉上甩一巴掌。

  

  「你還敢問什麼事,你老爸這條命都快被你給玩完了!

  

  此話嚇住了吳勝男,臉上變了色。

  

  「爸,到底怎麼了啊?
」她隱隱帶了哭音,因為聽得出來自己爸爸口氣的沉重,不太像是開玩笑的。
到底什麼事情,能讓爸爸把命都掛在嘴邊?


  

  吳勇氣呼呼地哼了一聲,古銅色的臉龐上肌肉因為憤怒而繃緊。

  

  「今天若不是梁健這小子給我打了電話,我還不知道你幹的好事呢?


  

  「梁健?

」吳勝男喃喃,此人卻是她不知道的。

  

  吳勇氣的又瞪了她一眼。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別以為你把成了副局長,就可以無法無天了。
你和那林夢作對的事情,我都問明白了。
你倒是好大的膽子,竟敢擅自用我手下的人,還拾掇著他們幫你作惡。
哼哼,你可小看了那四中的紀律主任,他認識的人不少,這次直接拜托梁健私下幫他查案。
你以為你做的天衣無縫嗎,在梁健那種天天和狡猾的犯罪分子打交道的刑警眼裡看來,你的那些動作都是小兒科!

  

  吳勝男鬆了一口氣,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呢,原來是這事。
既然梁健給爸爸打了電話,那就說明事情被瞞下了,那就沒什麼大不了的嘛。
所以,吳勝男笑了,嬌嗔道:「爸,人家不是還小嘛,做事自然不能面面俱到了!

  

  吳勇一看自己女兒的小尾巴又翹起了,這下真是忍不住,敲了她的腦袋一把。
「你還笑?

你以為光憑這事,就能出動你老子我?


  

  吳勝男愣了!

  

  吳勇看著她,幾乎就是恨鐵不成鋼。
「你既然想到拜托叔叔伯伯們幫你調查林夢,那你怎麼還能糊塗到和她對著幹!
別對我說,你不知道容淩這一號人物?


  

  吳勝男撅起了嘴。
「知道又怎樣?


  

  「知道你還敢放肆?

容淩那是什麼人物,就是你副廳長的江叔叔都不敢和容淩直接硬碰硬,你這翅膀還沒硬的小丫頭就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你還想不想活了?


  

  「我又沒冒犯容淩?
」吳勝男在那強自辯解!

  

  吳勇氣她都這樣了,還這樣執迷不悟。

  

  「你怎麼就沒冒犯他了!
那林夢就是他的人,你動了他的人,就是冒犯了他。
你以為你老爸我官很大嗎,隻要容淩一句話,你老爸我隨時就可能丟了官。
你這丫頭,你到底明不明白?

你差點要闖下大禍了,你懂不懂?


  

  「容淩不是已經不要她了嗎?
哪裡還會管她的事情?

」吳勝男倔強地反駁。

  

  「就算容淩不要她了,可她林夢也是貼上了容淩的標簽的。
你以為你心裡打的那些鬼主意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要借此抹黑那個林夢。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四中的調查組要是深入調查,那肯定是要查到容淩的。
底下的人要是不知所謂地把這事給洩露了出去,弄得人人皆知,你以為容淩能放過你嗎?

你以為他調查不出來這些事情都是你引起的嗎?

他容淩有這個膽子出來玩,就是吃定了沒人敢觸他的黴頭。
你這傻丫頭傻呆呆地跑去自己撞他的槍口,你以為容淩真的不會開槍打死你嗎?


  

  「他……他敢?


  

  「你還嘴硬!
」吳勇立刻瞪大了眼,揚起了蒲扇般的大巴掌就要朝吳勝男的小臉招呼。
吳勝男嚇得低呼了一聲,趕緊撇開了臉,閉起了眼,臉色有些發白。
吳勇見了,心裡又生了不捨。
看著自己唯一的寶貝女兒,自生自己的氣,最後悻悻地放下了手。

  

  「行了,事情我都給你說開了,這事就該到此為止了。
老爸今天也把話給你說開了,容家很大,大到不是容家的核心人物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有多大,隻是據說容家的產業遍布全世界。
容家的資產要是從這個國家撤軍,就能讓國家的經濟迅速倒退二十年。
而且國家的黨政機關裡面到處都有容家的人,就連部隊,明面上有幾個一把手,都是容家本家的,更別提那些暗地裡和容家有著千絲萬縷聯繫的人物了。
在京都,當官的人都知道,惹誰都不要惹容家人。
否則,肯定會死的很難看。

  

  男男,這次你錯了,錯得厲害。
我命令你,現在就去找陳校長,將今天這事的來龍去脈都說出來,並且鄭重道歉。
我已經向陳校長打過招呼,他說了,會盡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吳勝男咬著唇,不甘地點了點頭。
她也不想拿自己和家人的小命來玩。

  

  「還有,趕緊讓你找的那些人停了手頭的活,別在那煽風點火了。
待會兒,務必要誠懇地向林夢道歉。
這事,才算正經地了斷了!

  

  向林夢道歉?


  

  吳勝男猛地擡頭,氣的鼻子都快歪了。
「憑什麼?

憑什麼我要向那小婊zi道歉?


  

  吳勇皺眉。
「男男,誰讓你說話這麼粗魯的,你這學是怎麼上的?

我讓你道歉,你就給我道歉!
不用問為什麼,就是得無條件地服從命令!
」吳勇近乎低吼了。

  

  吳勝男哼了一聲,跟著對吼。
「我才不要!

  

  吳勇大怒,覺得這女兒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反了你了,連老子的話都不聽了!
」他擡手,這次可是真要扇吳勝男的巴掌了!

  

  吳勝男機靈,猛地推開了車門,從車裡竄了下去,同時大力地關上了車門。
車窗擋著,她大大地做了一個不馴的鬼臉,呸了一聲。

  

  「鬼才會向她道歉呢!
哼,她活該!

  

  說完,不管吳勇氣得鐵青的臉色,一溜煙地跑了!

  

  讓她道歉,下輩子吧!

  

  吳勇氣的鐵拳捏成了團,恨不得逮住這丫頭狠狠地揍上一頓。

  

  那邊在遠處的樹下站著避嫌的司機小張見吳勝男竄了出去,立刻跑了回來,對吳勇恭敬地問道:「副局,我要不要把男男給追回來?

」他一直是吳勇的司機,也隱約猜到今日吳勇這麼急忙地趕來是為了什麼事情。

  

  吳勇搖搖頭,看著已經跑遠的吳勝男,深知自己這女兒的蠻性子,可能是嚥不下這口氣。
若是真的讓她向林夢道歉,怕到時候現場發作的更難看。
罷了,罷了。

  

  「小張,開車去四中。
你陪我一起去找一下陳校長!
」他要讓事情在今晚就結束,免得節外生枝。

  

  小張「哎」了一聲,上車,就把車開往四中。

  

  車內,吳勇在心底無聲地歎了一生氣。
為了這個女兒,他這次可是難得拉下老臉了。
做向人賠罪的事情,真是臉都丟大了。
看來,他還是對這個女兒太寬了,教得她都有些無法無天了。
這樣不行,再讓那個丫頭瘋下去,以後肯定是要出事的。
回頭,一定要改改教育方法,對她嚴加管教。
否則,要是哪天真的惹出事來,可就連哭都來不及了。

  

  但警覺如吳勇,也沒料到,事情一旦起了頭,那就注定無法挽回了。

  

  吳勝男心裡窩著火,在大街上亂逛,也沒回學校,就怕他老子在學校堵她,一見她就要揪著她去給林夢道歉。
她正在路邊走著呢,一輛灰色的大型面包車突然在她的身邊停了下來。
吳勝男下意識地扭頭去看,就見到車門被推開,從車上跳下來好幾個蒙面大漢。

  

  吳勝男警覺不對,擡頭就跑。
大漢身手利索,還沒等她跑開,一個疾步上前,制住了她。
沒等她開口,就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白毛巾,伸手就捂住了她的鼻子。
吳勝男微弱地掙紮了幾下,立刻兩眼一翻,暈了過去,估計被什麼藥物給迷倒了。
大漢即刻扛起了她,快速跳回了車內。
隨著車門啪地一聲關緊,面包車疾馳而去。

  

  街上,偶爾偶人來往,卻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這快如閃電的一幕。

  

  還是老話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林夢現在是沒這個本事來教訓她,可是自有人替林夢教訓她!

  

  ***

  

  【注釋】

  

  本文中的詠梅詩,是陸遊的《蔔算子嘆詠梅》

  

  譯文:

  

  驛亭之外的斷橋邊,梅花自開自落,無人理睬。
暮色降臨,梅花無依無靠,已經夠愁苦了,卻又遭到了風雨的摧殘。
梅花並不想費盡心思去爭艷鬥寵,對百花的妒忌與排斥毫不在乎。
即使凋零了,被碾作泥土,又化作塵土了,梅花依然和往常一樣散發出縷縷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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