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下樓,在醫院的花園坐下。
蘇楠省去國家機密和驚心動魄的瞬間,将所有能告訴她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白思卉聽得神色複雜,良久才回過神來:“阿蘭她……真的不是我女兒?
”
蘇楠點頭:“千真萬确。
”
白思卉身形緩了緩,握着椅子扶手才勉強穩住心神:“怎麼會這樣?
她明明是最像我的,不管是脾氣秉性還是喜好,她怎麼會不是我的女兒?
”
她喃喃着,好一會兒才擡起頭:“那、那阿蘭她自己知道嗎?
”
“之前不知道,但我們回來那天,她知道了。
”蘇楠坦誠道。
白思卉錯愕,回想起前幾天阿蘭的反應,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她心裡,一定很難怪吧?
”
蘇楠輕拍着她的背脊,安撫道:“阿蘭聰明懂事,她會明白的。
”
“不不,她還那麼小,而且性格單純,我怕就怕她太懂事。
”白思卉心裡焦急,直接拿出手機:“她這兩天都沒回家,我要問問她……”
蘇楠急忙按住她的手:“阿姨,您讓她靜一靜。
”
“她是不是不高興了?
她是不是已經不高興了?
!
”
白思卉激動地反握住蘇楠的手,眼淚汩汩而出:“你告訴我她在哪?
我直接去找她!
她是我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就算沒有皿緣關系,她也是我的女兒啊!
”
蘇楠抱着她,輕輕道:“我明白您的心情。
放心,阿蘭也會明白的。
有徐少陪着她呢,她不會有事的。
”
“之昱?
”
白思卉想起徐之昱成熟穩重的樣子,想起阿蘭每次提到他眼底的小火苗,神色稍緩:“有他陪着,她心裡應該能好受些。
”
蘇楠淺笑:“是啊,如果有些意想不到的進展,那就更好了。
”
說到這個,白思卉臉上終于有了點笑模樣:“如果有,那就最好了。
不過,這件事還是太大太震撼,我也需要點時間冷靜一下。
”
這麼多年,她都以為自己生的是對龍鳳胎,誰能想到竟然是兩個臭小子呢?
而且那孩子,看着好像不太成器的樣子。
蘇楠看到她眼中流露出的嫌棄,抿唇忍住笑,輕輕抱了抱她:“女兒還是女兒,多個兒子也是好事。
”
“對,還多了個比女兒還女兒的兒媳婦!
”
白思卉笑起來,回抱住蘇楠:“楠楠,謝謝你,真的特别感謝你!
如果沒有你,這些事都讓我來處理,我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麼辦。
”
他們什麼都替她考慮好,交代好,辦好,她真的太輕松了。
蘇楠淺笑:“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
不為别人,隻為那個他最愛的男人。
白思卉連連點頭:“對對,都是你應該做的。
”
作為秦家的兒媳婦,以後秦家所有的大小事務都歸她管。
不過,這話白思卉沒有說,萬一吓到她,那就不好了。
想到這,白思卉迅速轉移話題:“雖然阿蘭那邊有之昱照顧,但你還是要多開導她、安撫她。
等她回來,務必告訴我。
我就這麼個貼心小棉襖,我不想失去她。
”
蘇楠點頭,一一答應下來。
白思卉拍了拍兇口,讓自己放下心來:“我前段時間見了珠寶設計師david.王,我邀請他給你們設計結婚用的珠寶首飾,他已經答應了。
你看看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一起去見見他?
”
“是那個拿過全球珠寶設計大獎的david.王?
”蘇楠詫異道。
白思卉點頭:“對,就是他。
”
蘇楠感激地彎眸:“他據說已經是半退隐狀态,已經很久沒有給人設計過珠寶首飾了。
謝謝您!
”
白思卉有些不好意思地擺擺手:“诶,這都是小事。
而且我以前那麼對你,真是抱歉!
要不是我固執,不會害你和阿越分開這麼多年……”
蘇楠握住她的手,打斷道:“您别這麼說,那些都過去了。
雖然我這個人不太認命,但還是信命的。
如果我們所經曆的那些苦難是為了換回我跟阿越以後的長相厮守,我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為那個人是阿越,所以一切都值得!
”
對上她鄭重堅定的目光,白思卉又忍不住紅了眼眶:“你是個好姑娘,阿越能找到你,是他的福氣。
”
蘇楠笑笑,正要開口,電話響了起來。
她松開白思卉的手接起,那邊立刻傳來助理艾米的聲音:“楠姐,一切準備就緒,就等你過來了。
”
蘇楠唇角勾起,眼神中閃過緊張和期待:“好,等着,我馬上到。
”
挂斷電話,她立刻跟白思卉告别:“阿姨,您先回去,如果阿蘭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的。
”
“好好。
”白思卉點頭,想到要回到那個冰冷的老宅,她眼裡泛起不舍:“那婚禮首飾的事……”
“您做主就好,我相信您的眼光。
”蘇楠現在滿腦子都是那件事,顧不上跟她多說:“阿姨,我先走了,再見!
”
她禮貌地擺手,飛快離開。
白思卉看着她纖細利落的背影,眼神中閃過一抹失落。
到底還不是一家人呐!
不過下一秒,她又笑起來。
既然阿越認定她,那就是她了。
兒子眼光這麼好,肯定不會錯的!
想到兒子,她又不得不想起金宇軒。
她說這段時間阿越的變化怎麼那麼大,原來都是那個臭小子假扮的。
同樣的基因同樣的臉,怎麼差距就這麼大?
想到這裡,她就忍不住想起阿蘭。
她長歎口氣,眉眼耷拉下來,拿出手機翻出徐之昱的号碼。
她想打過去問問阿蘭的情況,可想到蘇楠的話,她還是強忍下來,轉而撥通了陸文昊的電話。
陸文昊追着金宇軒跑出醫院,就見他上了輛出租車。
他連忙叫了輛車跟上,正盯着,電話突然在包裡震動起來。
他順手接起:“喂。
”
“文昊,是我。
”白思卉開門見山,關切道:“那、那個臭小子怎麼樣了?
”
陸文昊揉了揉眼睛,緊盯着前面的車:“卉姨放心,我正跟着他呢,保證不會讓他有事的。
”
畢竟他現在是越哥的救命稻草,就算再讨厭也要暫時保住。
“好好。
”白思卉連連應聲,不忍地叮囑道:“我知道你們都不喜歡他,但他身上到底留着秦家的皿,你對他多點耐心,阿姨謝謝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