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
姜玫一路把陳律拖到無人的樓梯間才放手。
她警覺地問他:“你來找檸檸做什麼?
”
陳律雙臂環兇倚在牆上:“我是律師,當然是要替她打官司。
”
“人家有秦大佬了,你操什麼心,就别去攪合了!
”姜玫根本不相信陳律的話。
陳律不屑地淡笑:“秦斯越搞不定的!
隻有我可以讓霍子城坐牢,甚至可以讓蘇櫻華也付出代價。
”
“不用刀槍,用證據,把他們全都送進監獄去。
”
他語氣張揚又自信,甚至有種勢在必行的氣勢。
姜玫氣得猛地睜大了眼睛,怒道:“陳律,你不忙嗎?
你學法律就是為了給蘇檸打官司嗎?
”
“當然不是。
”陳律否定。
忽而,他嘴角笑容漸漸加深:“但為了蘇檸,我可以放棄其他所有案子。
”
姜玫錯愕,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難道你對檸檸還沒死心?
”
陳律認真地搖了搖頭。
“那就……”
姜玫最後一個“好”字還沒出口,陳律的聲音先響起:“應該是,我比以前更喜歡她。
”
說這句話時,他眼神溫柔如水。
姜玫微微睜大眼睛,眼底複雜的情緒一下子湧上來。
這麼多年,她以為這個男人已經放下了。
她以為他們還有機會,卻沒料到他會越陷越深!
姜玫的心,漸漸沒了溫度。
身子輕輕哆嗦。
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氣的。
陳律打量姜玫一眼,似笑非笑地反問:“你不會還對我沒死心吧?
”
“怎麼可能!
”
姜玫蓦地拔高聲音,掩飾自己的心虛,又用不屑的目光回敬陳律:“當年就是老娘甩的你,老娘可從來不吃回頭草!
”
“我就欣賞你的直爽與灑脫。
”陳律輕笑,看了下腕表:“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
說完,也不等姜玫回應,轉身離開。
姜玫看着他的背影,心裡酸澀難耐。
靠在牆上,仰着頭把即将奪眶而出的眼淚強行逼回去。
她該怎麼辦?
!
……
病房裡。
秦斯越喂蘇檸喝了水,漫不經心地問:“你想告霍子城?
”
“我不知道。
”蘇檸眼底滑過一抹擔憂:“霍子城已經心理變态了,我怕他會傷害我媽媽。
”
秦斯越捏捏蘇檸手心,輕笑道:“霍子城現在比你還慘,你母親也獲救了,在陸家的醫院裡,有蘇彤陪着。
”
蘇檸錯愕,微張的唇瓣輕顫道:“真的?
”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秦斯越挑眉。
蘇檸眨眨眼:“……”
一雙手恐怕都數不過來吧!
秦斯越知道她在想什麼,輕輕刮了下她帶着淤青的鼻梁,溫聲道:“傻妞!
”
蘇檸突然眼眶一熱,眼淚眼看着就要往下滾。
“這麼喜歡流眼淚,是想讓我光明正大親你?
”
秦斯越嘴角的笑意漸濃。
蘇檸腦袋裡浮現出秦斯越吻幹她臉上眼淚的場景。
即将湧出來的眼淚瞬間定住。
輕輕的,小心翼翼的眨眼睛,想要逼回眼淚。
那樣子,認真又滑稽,可愛又蠢蠢的。
秦斯越嘴角挑着,滿眸興味。
仿佛就在等她的眼淚下來。
蘇檸揚着唇,眼睛亮晶晶:“能遇到你這樣比奧特曼還厲害的男人,我應該笑。
”
秦斯越薄唇貼到她耳邊,嗓音低啞:“你現在才知道我厲害?
看來之前的了解還不夠深入。
”
蘇檸的臉一下子滾燙起來。
手指戳了下他的兇膛:“我是病人,你就不能正經點!
”
秦斯越在她唇邊快速偷了個香,才滿意地靠坐回去。
蘇檸連忙抿住嘴巴,耳尖滾燙。
她嗔睨了眼秦斯越,發現他深沉的眉眼間透着一絲若有似無的疲憊。
他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幫她解決了所有難題,肯定是費了不少心力。
她反手握住他大手:“你也别太辛苦,要好好休息。
”
“我收到你的關心了。
”秦斯越黑眸漆漆地睨着她:“最近公司有點忙,後面我可能不能經常過來看你,這邊有姜玫和文昊安排的醫護,你就安心養傷,我有空就會過來。
”
蘇檸乖巧地點頭:“放心,我會好好養傷的。
”
話音剛落,姜玫推門走了進來:“檸檸,該換藥了。
”
跟在她身後的是推着藥品車的護士。
秦斯越起身,正準備給她們讓位置,姜玫笑嘻嘻地又開了口:“秦少,要不要試試給檸檸換藥?
”
說話間,她把一瓶消毒藥水遞了過去。
秦斯越愣了下,接過來:“可以。
”
“玫玫,别鬧,他很忙的。
”蘇檸拒絕。
他很累的樣子,應該去休息了。
“沒事,等你換完藥我再走。
”
看着他已經開始消毒他自己的手,蘇檸不好再拒絕。
她配合姜玫和護士小心翼翼側躺着,露出後背的紗布。
姜玫簡單講了下換藥的注意事項,便退到一旁。
蘇檸後背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秦斯越很容易就把紗布一層層揭開。
最後一層紗布落下,白皙柔嫩的肌膚上是一道道縱橫交錯的傷痕。
他皺緊了眉頭。
姜玫把藥膏和棉簽遞到他面前:“塗這個藥。
”
秦斯越接過,用棉簽蘸了藥膏。
當藥膏碰到蘇檸傷口時,他的手不受控制地輕顫。
他怕弄疼了蘇檸,放緩了呼吸,手上的動作也更加小心翼翼。
“沒關系,我已經不疼了。
”
蘇檸看不到他的動作,但好像感受到了他的小心。
秦斯越置若罔聞。
深眸落在縱橫交錯的傷口上,抿緊薄唇。
這麼多深淺不一的傷口,有幾道深一點的還沒有結痂,怎麼可能會不痛!
姜玫看着秦斯越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實在看不下去,朝他伸出手:“秦少,太慢了,還是我來吧。
”
蘇檸不怕疼,可她們都要緊張死了!
蘇檸身上較深的傷口還在滲皿水,像秦斯越這樣上藥反而會讓她更痛。
就算是甜蜜的疼痛,她也不想讓好閨蜜遭這種罪。
不過短短幾分鐘時間,秦斯越額頭布滿了細汗。
他松了口氣,把藥膏交給了姜玫:“拜托了。
”
他摸摸蘇檸的腦袋,柔聲道:“乖,我先走了。
”
感受到他大手的溫度,蘇檸喉間一陣暖哽。
她乖巧地輕輕點頭:“恩。
”
秦斯越離開後,姜玫邊上藥邊問蘇檸:“秦大佬怎麼了?
好像有心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