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了,都幾點了。
我要回去了,店裡生意紅火,人手不夠,我也得搭把手
紀遠嘀咕道。
這時,放空下來,她才想到夏小澤罵她外表的話。
不過,這時候她也不生氣了。
因為事實就是如此。
她也想開了,正是因為頂着一身黑皮膚,又土土慫慫的,她才能抹下臉面,甩開做服務員。
要是和以前一樣,是個都市麗人,她怎麼可能放下身段,去給普通客人端菜送零食?
别看她嘴上說自己是火鍋店的經理,但其實平時店裡的客人一多,她端茶送水的活沒少做。
總不能因為沒有服務員,讓客人幹等着吧?
客人要是不滿走了,就是錢跑了。
她什麼都不愛,最愛錢了。
眼看錢要跑了,不能忍,真是不能忍。
于是,她撸起袖子,自己就上了。
因為她皮膚黝黑,看起來就是鄉下丫頭,事實上現在也是鄉下丫頭,所以客人使喚起她來,特别自如。
一會要她加點瓜子,一會兒要她多給一碟小菜,一會讓她幫忙加湯底。
反正,紀遠隻要上陣,準比小雪她們要忙。
誰讓她看起來就是服務員的樣子呢?
膚白貌美的小雪她們反倒象是經理了。
紀遠也很無奈啊!
夏顔見她執意要走,卻也執意挽留,說:
“你辛苦了,不用這麼趕,好好吃飯,相信我,地球離了你一樣轉。
飯店沒有你端盤子,也不會倒閉
“噓,可别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行,我留下來吃飯
紀遠現在可熱愛自己的事業了,這是她穿到倒黴催的小人物身上後,唯一能抓住的,逆風翻盤的機會。
而且,“味全美”真的是大家共同的事業,每個小夥伴都抱着發财夢來到這個大都市,這個店,就是他們所有人美夢的起點。
所以他們每個人對待這個店裡的一切細節,都是兢兢業業,不敢放松。
也正因為如此,味全美才大獲成功。
紀遠雖然迫不及待想回去和大家分享成功的喜悅,但再一想,現在店裡生意正紅火,她回去也分享不了,大家都沒時間,沒人會停下來聽她說喜事。
反而是夜裡下班後,大家洗漱一番,收拾好自己,再和大家分享賺錢的好消息,大家才有心情享受成功的快樂。
“夥食不錯呀,還有白切雞,海參紅燒肉,炒空心菜,鴿子湯,行啊,你!
”
紀遠邊吃邊一臉羨慕地道。
“沒辦法,我是雙身子,我要補充營養
夏顔嘿嘿一笑。
好吃的太多了,每頓雖然有換花樣,但是營養過剩,會讓胎兒成為巨大兒,會讓生産不順,反而不美。
現在有紀遠來幫她吃掉一些,就不會吃撐了。
這是婆婆要加的菜,卻之不恭。
和長輩住在一起,也有好處,也有壞處啊!
還好,隻有周末一天半需要加菜,要不然,夏顔估計會胖上十幾斤。
不,她必定是會胖上十幾斤的,生孩子,在所難免。
“以後我回家,你有空就過來陪吃夏顔熱情地對紀遠道,“好姐妹,有好吃的就要一起分享
“行了吧,誰不知道呀,你就是怕吃胖,吃撐,才讓我來幫你吃的
紀遠一離開正事,又恢複了和夏顔相處時的毒舌。
“行了,你就乖乖吃吧,呱噪
夏顔現在就是主打一個不動如山,不溫不火,中正平和,急怒易傷肝。
她要給孩子創造一個成長發育的良好環境。
紀遠受不了她了,吃完轉身就走。
傍晚,夏顔又是昏昏欲睡。
紀遠走了,她一個人坐在台階上,正是:天階夜色涼如水,卧看牽牛織女星。
喲,這确定說的不是她嗎?
古人誠不欺我呀!
跨越千年時空和她對話了。
夏顔覺得腹中微漲。
不會是吃太飽了吧?
她想要站起身,忽然聞到一股腥臭的刺激性味道,她一陣暈眩,眼前一黑,摔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昏迷。
“快,你們動作快點
“輕點,别讓她醒來看到你們
夏顔在迷糊中,隐隐約約聽到這樣的聲音。
是誰?
她是在做夢吧?
她感覺自己好象陷入了時空的黑洞中,她舉目四望,四周都是黑色的空間,沒有一絲光亮。
轉瞬,她的身體在迅速下滑,好象在通過一個悠長柔軟的甬道,有人在喊:
“出來了,看到頭了!
”
夏顔覺得奇了。
她難道是又重生了?
這樣的狀态,分明是從母親子宮裡娩出的狀态呀?
夏顔想要動彈,卻是無能為力。
一瞬間,她想了很多,想到了現在的生活,想到了石磊失去了她,會不會難過?
會難過多久?
她想叫人,不能發聲。
她想睜開眼睛,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在搬動她身體的是誰,但眼皮好象有千斤重。
“你不要動彈,我知道你還有感知,我放了最小的劑量熏人氣體,現在我會給你打針,你就假裝什麼也不知道,我不會害你
一個人湊到夏顔耳邊,對着她小聲說話,由于貼得近,聲息隻有她能聽到。
夏顔睫毛撲閃。
她心中忽然一凜。
她聽出來了,這個聲音是誰。
接着,她感覺自己胳膊上被紮了一針,一陣刺痛傳來,她徹底陷入了昏迷。
等石磊回家,發現躺在台階上的夏顔時,急得抱起她,就往院外跑去。
跑着跑着,石磊忽然感覺不對。
他手上為什麼濕答答的?
他湊近眼前一看,是皿。
石磊心中一凜,腳步一個虛晃,差點沒摔倒。
關心則亂。
石磊強行穩定心神。
趕緊把夏顔送上發動機還灼熱的吉普車,然後一腳油門到底,飛一般駛往附近最近的醫院。
把夏顔送進急救室後,石磊這才有時間,借了醫生辦公室的電話,打電話給家裡。
司琴接到電話,一個踉跄差點沒摔倒。
家裡的司機把他們夫妻倆送到醫院。
石磊正在急救室門外不安地踱步。
“顔寶怎麼樣了?
”
司琴匆忙趕來,一向注重形象的她,睡衣都來不及換,隻來得及在外面套了件薄的呢大衣。
京城的深秋,夜裡已經是到了穿厚衣服的季節了。
司琴是來的時候随便抓的,不禁冷得有些發抖。
但是比起天氣冷,心裡發涼更加難受。
她抓着石磊的手,一直在發抖。
“她被醫生拉進去急救了,還不知道具體如何
“是夏顔的家屬嗎?
麻煩和我這邊來
這時,急救室門正好開了,從裡面走出來一個看上去一臉嚴肅的中年女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