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不像他的作風
“三少爺怎麼在這兒?
”
知秋跑得腿都快要斷了,急急忙忙抓藥,又趕着煲藥,藥煲好後一刻不停端進房裡。
她進房時,沈玄鶴就坐在床邊,還握着沈鹿甯的手,臉上隐有心疼。
她沒看錯吧?
!
冷心冷面的三少爺還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他在心疼小姑母?
呸!
現在知道心疼了,小姑母被欺負的時候他做什麼去了,還口口聲聲說小姑母咳皿暈倒是小事!
沈玄鶴聽不到她心中的謾罵,沉聲說:“藥給我,出去守着。
”
“還是奴婢來給小姑母喂藥吧,表小姐那兒還需要三少爺,隻怕三少爺離開一時,表小姐的丫鬟又該記恨小姑母,日後再耍些什麼手段,如何能受得住?
”
知秋經過這一遭,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往日她跟府上别的丫鬟一樣,看到沈玄鶴就莫名膽顫,連話都說得磕磕絆絆。
眼下她雖還是膽顫,但能流暢說出一句話,還是帶着頂撞的意味。
她是不怕的,差些死了一回的人,有什麼好怕?
沈玄鶴眸光微冷,語速拉長而慢:“那你便站着,等藥涼了她也喝不上一口。
”
言下之意,知秋若是不把藥給他,沈鹿甯就别想喝藥。
小姑母說得沒錯,他就是個狠辣無情的人,明知小姑母身子的情況,他卻一點不顧!
萬般無奈,知秋隻好把藥遞給他:“有勞三少爺,奴婢出外邊守着。
”
但求他别再折磨小姑母。
房門關上,沈玄鶴一點點給她喂藥。
動作輕柔又耐心。
全然不像他的作風。
平生第一次,他生出濃濃的悔意。
若是他沒利用她,便不會有後邊的事,她也不會一再暈厥。
他已經搞不清自己心裡的想法,明明一開始隻想用她來消遣,隻是貪求她的身體。
橫豎是她答應過他,隻要幫她把阿娘的屍首帶出小院,她願意付出一切,包括她的身子。
後來,覺得她越發特别,總會下意識尋找她的那雙眼睛,想看看她又在算計什麼。
她的命攥在他手裡,她隻能依附他,可看着她一次次低頭,他卻覺得莫名煩躁。
他好像不滿足于此。
他好像瘋了。
藥碗漸空,他深深歎了口氣,看着她蒼白的睡顔愣神。
不知過了多久,夜色如稠墨,床上的人兒微微有了動靜。
“知秋......”沈鹿甯眼睛沒睜開,嘴裡低聲喊着知秋。
沈玄鶴倏然回過神,握緊了她的手:“要水?
”
聽到他的聲音,她應激般睜開眼,眼中情緒複雜,驚恐、怨恨、痛苦......種種交加在一塊兒。
沈玄鶴将她眼中的情緒盡收眼底。
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竟比起戰場上落下的傷還要疼。
“我給你倒水。
”
他先給她試了試水溫,确定剛剛好,才遞到她唇邊。
而她卻将頭狠狠一偏,細弱的聲音帶着恨意:“我受不起。
”
沈玄鶴蹙眉,看着她幾近幹裂的唇,說:“先喝了,事情等你身子好些了再說。
”
“沒什麼好說的,甯如是你的表妹,你心疼她無可厚非,蝶衣處不處置我也不在乎了,但我隻想與三少爺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