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楠看到他眼裡的光,那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愧疚和深愛。
“好。
不過如果你感覺不舒服,一定要馬上告訴我。
”蘇楠叮囑。
秦斯越順從地點頭:“好。
”
不等蘇楠去找護士要輪椅,子幸就“哒哒”地跑了出去,很快推回來一輛寬敞的輪椅。
小家夥還仔細的在輪椅上墊了個軟墊,在後面的置物袋裡放了兩瓶水。
他繃着小臉沒有說話,一雙眼睛閃閃發光。
顯然,對跟爹地媽咪散步旅行這件事,他心裡也很期待。
蘇楠看着父子倆這如出一轍的期待樣,柔和的眉眼彎了起來,心裡泛着絲絲的甜。
城堡主樓,頂層。
蘇楠和子幸推着秦斯越在欄杆前站定。
在他們身後不遠,蔣丞彬安排的保镖保持着克制私密的距離。
灰磚古樸,半人高的牆上殘留着幹裂的苔痕,是風雨和歲月洗禮的痕迹。
蘇楠抱着子幸站在秦斯越身邊,一家三口極目四望。
這裡幾乎是整個海島的制高點,環顧四周能看到島上層次分明的建築和風景,五顔六色,蔚為壯觀。
子幸眨巴着大眼睛,清冷的臉上難得露出淡淡孩子氣的歡喜:“這裡好漂亮!
”
“是啊,雖然不大,但看起來很有特色。
”蘇楠溫聲附和。
“不止是看起來有特色,還是個寶藏島嶼。
”
子幸來的路上,已經将這裡了解透徹:“這裡有豐富的礦産資源,加上死亡三角的特殊氣候,這裡的魚類植物種類也繁多豐富,好多都是外面沒有的。
“這裡的民風也比較淳樸,大多數人都是因為機緣巧合而來,然後就在這裡落地生根。
那個人之所以能在這裡過得風生水起,都是因為這裡的人自由善良。
”
他沒有說名字,但蘇楠和秦斯越都知道,他說那個人是洪.志強。
蘇楠歉疚地摸摸小家夥的腦袋:“以這樣的方式讓你完成第一次出國遊,真是抱歉!
”
子幸搖頭,稚嫩的臉上揚起笑意:“有些人就算活到五十歲、八十歲也未必能有我這樣的出國經曆,我覺得很有成就感,很驕傲!
而且這個國家,可不是想來就能來的,我要謝謝你們!
”
小家夥說着,從蘇楠身上滑下來,闆闆正正沖兩人躬了躬身。
蘇楠和秦斯越對視一眼,眸中都是欣慰和自豪。
這是他們共同的兒子,乖巧懂事還聰慧體貼。
小家夥看着爹地媽咪溫柔對視,眨了眨眼:“别動,我給你們拍張照。
”
他說着,迅速拿出手機,按下快門:“笑。
很好,再來一張。
”
“等等。
”秦斯越撐住輪椅扶手:“等我起來再拍。
”
他想站在蘇楠的身邊,站在這風景如畫的城堡之巅,記錄他們的“第二次”出國遊。
“不行!
”蘇楠按住他的手,傾身将他将其未起的身子壓了下去。
秦斯越坐着,下巴微擡,神色錯愕。
蘇楠俯身壓下,眉目如畫,眼神霸道。
天邊的鹹蛋黃正好落在兩人唇瓣中間的空隙,夢幻而美好。
子幸彎眸,迅速按下快門。
秦斯越還想再起。
蘇楠順勢吻下。
柔軟的唇瓣相觸,兩個人同時閉上了眼睛。
金輝落在他們上翹的睫毛上,輕微的顫栗着像振翅的金蝶,美得好像大師的精雕細琢。
小家夥臉頰紅紅,眼裡卻閃着光,“咔嚓咔嚓”地拍了一張又一張。
蘇楠閉眼彎眸,整個人放松下來。
感覺到她的變化,秦斯越忽然攬住她的腰,利落的借勢起身,加深了那個吻。
子幸不好意思地捂住眼睛,小手憑着直覺在屏幕上戳個不停。
一切終于塵埃落地,一家三口在頂樓的露台上,度過了難得的歡樂時光。
翌日,清晨。
在當地政府的配合下,衆人陸續登上回國的飛機。
洪.志強肩上纏着繃帶,靠坐在輪椅中,雙手都被手铐鎖住。
原本一絲不苟梳成背頭的發,此刻恹恹地耷拉着,整個人透着萎靡和暮氣。
顧妙妙作為洪.志強的幫手,綁架蘇楠的人,也帶着手铐,被軍裝扶上飛機。
蘇楠等人都走得差不多,才推着秦斯越過去。
秦斯越突然按停輪椅,握住她的手:“你是不是有什麼想問的?
憋了這麼久,現在都是自己人,可以問了。
”
蘇楠淡淡搖頭:“之前的确有很多問題。
但現在,沒必要了。
”
他們活着,都好好的活着!
項目完成,國家沒有任何損失。
壞人被抓獲,一切比預想的還要完美順利,那些答案就沒那麼重要了。
秦斯越淡笑,溫柔地将她的手包裹進掌心:“我已經不是組織的人,所以沒關系的。
當年為組織做事的時候,我沒有露過面也沒用過真實名字……”
“你這是打算把自己的過去都跟我做個交代嗎?
”
蘇楠輕笑打斷,回握住他的手蹲下,認真道:“我的确好奇你隐藏了什麼身份,到底做過什麼樣的事,但那僅僅是出于對你的擔憂。
擔憂你的安危、擔憂你的身體……至于你的職位,工作的内容,我一點都不在乎。
“我相信你的為人,相信你的信仰和堅持!
我相信你所做的一切必然合理合法,相信你的熱愛和選擇都有深遠的意義。
”
她眸光灼灼,滿臉真誠。
秦斯越紅着眼,一把将她擁進懷裡,堵住她的唇。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蘇楠一愣,瞬間紅了臉,急忙将他推開。
這裡這麼多人看着呢,他怎麼敢?
她嗔他一眼,傲嬌道:“幹什麼?
以為我誇你呢?
想太多!
我這是誇我自己眼光好!
”
她說完就要走,卻再次被秦斯越抓住。
他摩挲着她柔軟的指尖,像是臨摹着稀世珍寶:“再好,那也是我的妻子,不會再有别人了。
”
性感的低音,像是大提琴撥動心弦。
蘇楠抿唇,嫣紅蔓延到耳根:“誰是你的妻子,想太多!
”
她用力掙開他的手,卻反而被握得更緊。
蘇楠掙脫不得,扭頭就看到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你想說什麼?
”
秦斯越動了動唇,像是在籌措措辭,清冷的眉宇間難得多了幾分緊張和小心翼翼。
蘇楠好奇地皺眉:“你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