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施然出現在一家西餐廳打工。
她穿着工作服,紮着頭發,露出那張素淨的臉,端着餐盤在餐桌之間來回。
大概是走得太久了,後腳跟又開始痛。
她趁着休息的空檔去了洗手間,脫了鞋看了眼,那裡又磨出皿了。
她拿了創口貼,貼上。
繼續出去工作。
她剛出去就看到靠窗邊坐着的裴明州,他和一個女人應該是剛到的,正在點餐。
她趕緊躲開,怕他看到了。
另外的同事去服務的,她特意換了個方向。
忙起來的時候,總是會忘記刻意要做的事,當她在收拾客人離開後的餐桌時,她感覺到了一束視線落在她身上。
她下意識地擡起頭看過去,裴明州正用審視的眼神看着她。
她心頭“咯噔”了一下,莫名的心虛。
不過,裴明州沒有阻止她的工作,他就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等着她。
施然這會兒做事都沒有那麼順暢了,她有種被監視的不适感。
等她收拾完這桌之後,她又要去忙别的。
裴明州的視線随着她的身影動,目光時不時地落在她的腳後跟上。
真是堅強。
施然忙起來也顧不得裴明州還盯着她,直到最後一桌客人離開,她再看向裴明州之前坐的位置,那裡已經沒有人了。
桌面也被收拾幹了。
他走了。
施然沒由來的心裡空落落的。
是啊,他那麼忙,又怎麼可能浪費時間在這裡等她呢。
走了就好,她也有點怕他會質問她為什麼不在家裡好好休息。
都收拾好後,店長給她結了工資,她換了衣服又看了眼腳後跟,創口貼被磨得有些不忍直視,她沒再換創口貼了,這會兒直接踩着鞋跟,露出了腳跟,不至于走路還刮着疼。
她走出餐廳,聽到一聲車鳴。
她看過去,車子她認識。
也看到了坐在車裡的裴明州,那雙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施然以為他走了。
真的沒想到他還在這裡。
這會兒,視線都對上了,她總不能走了。
她走過去,裴明州也下了車。
盯着她的腳,問了一句,“痛?
”
施然有點後悔,她應該再堅持一下,這樣就算是遇到他,也不怕被他說。
“還好。
”施然嘴硬。
其實這種磨破皮的痛跟一般受了傷的痛是不一樣的。
這種痛好像會更痛。
裴明州也不戳穿她的嘴硬,“上車吧。
”
施然點頭。
她坐到了副駕駛。
裴明州開着車,一言不發。
施然瞥了他一眼,他這會兒臉色倒是有些冷峻,像是誰欠了他似的。
“那個......你的工作談得順利嗎?
”施然突然不太适應這樣的氣氛,以前她無所謂,現在總有些怪怪的。
“還行。
”
“哦。
那就挺好。
”
又是沉默。
施然深呼吸,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了。
車子停在了她租房外面的大路上,施然想開車門,車門鎖着的。
她看向裴明州。
裴明州解開了安全帶,盯着她,“為什麼要讓自己這麼累?
”
“不累啊。
”施然搖頭,“我不覺得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