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裡溢出來的淚水刺痛着明淮的心。
她說的事在腦子裡又轉了一遍,形成了最清晰的記憶。
那一晚,他沒曾想過會跟一個隻見過兩面的女人如此瘋狂的纏綿了一夜,而他更沒有想過,他會對她說了那句話。
别人都以為他是因為韋雯才在借酒消愁,其實不是。
年輕的時候,男人總有一種看起來成熟的不成熟。
那年,他因為很多事情而覺得壓力大,把喝酒當成了一種釋放。
現在再去想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好像也不重要了。
也正是因為那些事情的發生,才讓他和她有了交集。
說起來,是他先跟她玩起暧昧的。
男人是能夠懂女人的心思的,她對他有想法,他也不反感她,玩玩也挺好。
當時,真的就隻是想着玩玩。
他說不能公開,她同意了。
他說不能要求婚姻,她當時也同意了。
他說在外面見到了也要當作不認識,她還是同意了。
細細想來,她對他真的很寬容。
他從來沒有想過會跟她結婚生子,走到如今這一步。
更沒有想過,他曾經以為的玩玩,結果把他的心給玩進去了。
他對她的感情,不比她淺。
“如果我的腿好了,我們就在一起。
如果我的腿好不了......”明淮終究還是心軟了,“别再纏着我。
”
江柚淚眼朦胧,“好不好都不影響我們在一起的。
”
“江柚,如果我好不了還跟你在一起的話,我會有壓力的。
你不懂一個殘疾人内心的痛苦,跟你在一起,我會覺得是負擔。
”
明淮伸手擦掉她的眼淚,“你或許覺得我不是你的累贅和負擔,但我會帶着無比沉重的壓力和你在一起。
我的每一天,都會過得很艱難,很痛苦。
你明白嗎?
”
他的指腹抹掉她臉上的淚,手指又來到她的眼角,眸光無比的真誠。
江柚懂他的意思。
“一年。
”明淮說:“一年後我的腿要是沒好,我們就徹底結束。
”
這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江柚吸了吸鼻子,她咬着嘴唇,不論怎麼樣,這一年她必須讓他看到希望!
他既然這麼堅定地守護着他往後幾十年的自尊,她就成全。
“如果一年裡,你的腿有好轉的迹象,是不是可以再繼續?
”江柚想再多争取一點時間。
明淮看到她眼裡的期盼,拒絕的話在這一刻卡在了喉嚨。
江柚見他不說話,緊緊抓着他的手,“隻要有好轉,我們就繼續。
”她不想給他退路。
說到底,最重要的就是這一年。
江柚現在很迫切地希望安伯早點回村,現在的時間對于她而來就是争分奪秒,太緊了。
“明天我們去醫院做複查。
”江柚必須做最大的争取,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她都要用到。
中西結合,應該能事半功倍吧。
明淮現在對江柚的安排沒有任何的異議,因為他自己也很想恢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