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北王,您來我們姬家,到底意欲何為啊?
”
姬文叢再次問了李玄狂,他馬上就要帶秦朗去見自己老父親了。
這個時候李玄狂再跟着的話,多少有些不太好了。
要是暴露了秦朗和自己家族的關系,那就更不好。
“你問他!
”
“他讓我來的!
”
李玄狂瞪了一眼秦朗,氣呼呼的開口。
秦朗就是故意的,讓自己在姬家出醜啊。
姬文叢聽李玄狂說他是被秦朗帶過來的,頓時疑慮不解的望着秦朗,眼中滿是詢問之色。
秦朗微笑着說道:“二舅,你不必管這麼多,帶我和李玄狂去見外公,你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
姬文叢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望着秦朗。
他當着李玄狂的面前喊自己二舅,這一下子就把關系給暴露了。
他這一路上,都不敢提及這件事,生怕把關系暴露啊。
但是看到秦朗如此的毫無顧忌,這就說明李玄狂早就知道秦朗和他們家族之間的關系了。
那麼自己防備着,也沒什麼意義。
況且秦朗也不是傻子啊,他既然敢這麼說的話,就說明他還是有把握的,是信任李玄狂的。
既然是信任的話,自己也就沒必要當着李玄狂的面,顧忌着什麼了。
“好吧,那你們跟我走吧。
”
姬文叢點了點頭,然後率先邁步朝着姬家老宅的院子走去。
秦朗和李玄狂緊随其後,跟着進去。
姬家老宅是很小的,沒有太大。
所以進去之後,沒走幾步就到了裡面的十幾件房屋。
在最中間的一間房間前面,也就是中堂,姬文叢停了下來,轉頭朝着秦朗示意道:“朗兒,你在這等會,我跟你外公說一下。
”
“不必說了!
”
姬文叢的話音未落,就見中堂内傳來聲音,是一個老人的聲音,但語氣略帶着顫抖,也有些力氣不足,可依舊聽的很清楚。
随即就看到從中堂裡面,緩緩露出一個蒼老的身影,一個略有些駝背的老人,拄着拐杖走了出來。
他是那麼的蒼老,幾乎上已經是皮包骨的程度,雙眼深陷,眼皮上下滿是皺紋,臉上更不必說了,花白的頭發讓他看起來更加的蒼老了。
這位老人穿着一件對襟的大褂,看起來不像是姬家之主,倒像是一個舊時代的算卦先生。
但他的的确确就是姬家之主,姬家目前壽命最長的老家主,姬臻莛。
年過八十歲的老人,古武境界并不算太高,隻有煉骨境三重,和爺爺差不多。
都不是什麼天賦之輩,但勝在可以掌控姬家。
姬家在滅門之後,也是姬臻莛整頓姬家,才沒能夠讓姬家散了人心。
秦家也是如此,如果不是爺爺秦鳳橋的話,秦家也早就樹倒猢狲散,也就迎不來秦朗做家主之後的巅峰期。
隻是姬家和秦家不同的是,姬家沒有能夠扛起大旗的後繼之人。
姬家的年輕子弟,大多數也都從政或者從商了,在修煉一徒有天賦的幾乎沒有。
所以姬家現在有些青黃不接,這種青黃不接指的是在古武界上面。
但若是說姬家在朝堂和商界的話,那麼人才很多。
然而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用不了幾年,姬家就不能再稱之為古武界勢力,隻能淪為朝堂的政治家族。
雖然說政治家族,權門也沒什麼不好的。
可在古武界眼裡面,世俗界的權門啊之類的,都是庸俗的。
古武者才是主宰這個世界的高瓦,而非資本,更非權者。
秦朗看到姬臻莛的一瞬間,就愣住了。
他是第一次見過這個老人,但不知道為什麼鼻子一酸,有些想哭的沖動。
這種皿脈相連的感覺,是無法壓制的。
縱然是沒有見過面的外公與外孫,但隻要見了面,依舊不會覺得陌生。
而且這是由于種種曆史原因,才沒能相見。
并非是有什麼矛盾和仇恨,才導緻無法相見。
“朗兒?
是你嗎?
”
姬臻莛的眼睛很是渾濁了,基本上已經是灰蒙蒙的一片,看東西都有些看不真切。
但是他還是可以肯定,眼前的這個就是他的外孫子,秦朗。
秦朗立即往前快走了幾步,扶住姬臻莛。
“是我,外公!
”
秦朗的鼻子有些發酸,但他忍住了,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回答。
李玄狂在一旁看了也是内心複雜,秦朗這一刻的心還是亂了,他盡可能的用平靜的語氣開口,可還是有些發顫。
平常人或許察覺不出來,但自己熟悉秦朗,所以很清楚秦朗内心的激動。
隻不過這種内心的激動,自己就沒有多少。
他的性格就是這樣,從小就生活在李家,從小的認知也就是李家的人,是自己的親人。
經過那麼多年的認同感,再讓他叫别人為外公,他有些做不到。
更不要說他和姬家之間,還有不小的龌龊。
種種原因加起來,很難讓他有太多的認同感。
不過自己也算是陪着秦朗來認親的,重點就是秦朗,而不是自己。
自己既然沒有認祖歸宗,沒有進族譜,那就算不得秦家的人。
自然對姬家,也就不需要有太多的認同感。
他目前隻認兩個人,一個是秦朗,一個是秦鳳橋。
秦朗是地底,秦鳳橋是爺爺,僅此而已。
“哎,好孩子,好孩子啊。
”
姬臻莛卻是哭出聲來,眼淚順着幹癟的臉頰流了下來。
多少年了,他一直都想知道這個外孫的境況,可是根本打聽不出來。
因為秦朗的一切,都是高度保密的。
加上前些年的亂局,以及姬家也需要休養生息。
所以一直就這麼錯過了。
後面他想見秦朗,但秦朗太忙碌了,拖來拖去就拖到了現在。
甚至要不是秦朗此時此刻幹脆的過來,如果還是忙離省的事,可能又要耽擱一段時間。
秦朗見他,着實不容易。
“外公,您的身體還好嗎?
”
秦朗扶住姬臻莛,然後邁步往中堂裡面走,一邊走一邊笑着問。
兩個人并沒有太多的生疏感,一切都顯的很是自然。
姬臻莛比秦朗隻高不低,他年輕時候足有一米八五,但現在彎腰駝背之後,看起來有些蒼老,所以看起來比秦朗還矮。
這讓他不得不擡起頭,和秦朗說話。
“還好,還沒死,留着最後一口氣,等着見你。
”
姬臻莛點了點頭,語氣帶着感慨。
他這麼多年,身體其實不太好,但一直熬着,就是想着有朝一日可以見秦朗一面,見一見自己大女兒的兒子。
現在秦朗終于來了,他回到了他母族的家。
“你大舅正在往家裡趕,一會你小姨,你堂舅,都會回來。
”
“還有你幾個同輩的表哥表弟,也都會回來。
”
姬臻莛一把抓住秦朗的手腕,笑呵呵的開口。
他很是開心,也很是激動。
已經很久沒有過這麼開心的時候了。
秦朗陪着老人家走進中堂之後,把他扶着坐在了椅子上,自己則在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下。
李玄狂本不想進來,但耐不住姬文叢的邀請。
于是他隻能跟着姬文叢進來,然後坐在秦朗的身旁。
“這位是?
”
姬臻莛雖然看不太清楚,但還是能夠看出來秦朗身旁是有人的,不禁詫異的問。
“他叫李玄狂,是關外省的北狂王,如今的北王。
”
秦朗笑着介紹了李玄狂,給老爺子介紹一下。
姬臻莛聞言,頓時驚訝的開口:“原來是北王殿下,老朽有禮了!
”
他彎腰附身,朝着李玄狂示意。
李玄狂見此,臉色頓時一變,連忙起身擺手:“不必了,老人家,您是長輩,我不受您的禮!
”
承不承認是一回事,但客觀條件存在,這就是自己的外公。
哪有外公給自己行禮的?
自己也不至于大逆不道這種程度。
秦朗見此情形,也知道該說實話了。
不然的話,李玄狂在這裡呆着不會太舒服。
姬家也會對他有所顧忌。
“外公,二舅,你們仔細看看,他像誰?
”
秦朗指了指李玄狂,随即看向外公姬臻莛,二舅姬文叢。
姬臻莛眼睛不太好,但姬文叢卻可以看的清楚啊。
所以在秦朗這麼示意之後,姬文叢就仔細的打量起李玄狂來。
“這…”
姬文叢滿臉的疑慮,他覺得李玄狂是有些眼熟,但還是想不太起來。
秦朗見此,淡淡的提醒了一句:“秦銮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