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你胡說,你在污蔑我!
”沈雲秋臉色極為難看的怒瞪着秦道九,哪怕秦道九是秦朗的手下,他現在也絕對不能沉默,否則的話他沒好果子吃。
他的怒罵聲過于突兀,尤其是在現在氣氛如此沉寂的時候,他的怒罵更是吸引好幾個人的狐疑目光。
秦朗不去看沈雲秋的難看臉色,而是看向站在馮侖身後的歐陽興。
“歐陽興,你有什麼話要說的?
”
秦朗現在更關心這個歐陽興有什麼話需要說的,他相信歐陽興為了能夠安全上岸,絕對不會一句話不說。
果然,當歐陽興聽了秦朗問話之後,臉色頓時狂喜之極,他知道這肯定是秦爺給自己機會了,頓時便看向沈雲秋,冷聲一笑:“你還想狡辯什麼?
你躁動不安的盯着我這個位置,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
“以往故意在我面前裝慫,表現的一副不争權奪利的樣子,可誰不知道你背後做的那些事?
”
“我歐陽興的确養了一群人,可我隻是用來拿他們斂财而已,沒有害過半條人命。
”
“倒是你沈雲秋,不僅竄達着他們背叛了我,竟然還敢讓他們做謀财害命之事,那些工人何其無辜?
啊?
”
“你還是人嗎?
你心到底有多黑暗,能夠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
“為了你的座位,就要害死那些無辜的工人,你去看看他們家屬哭的慘烈,你硬生生拆散了那麼多幸福家庭!
”
“或許有人會問,既然我這一切都知道,為什麼我之前不說?
為什麼我之前看到那些家屬不去安慰,我現在就告訴你們。
”
“那是因為我不敢說,這些混混已經綁了我家人和孩子,他們拿我家人的命威脅我,我敢說嗎?
我敢做嗎?
”
歐陽興深呼口氣,似乎說到這裡的他,已經沒什麼顧忌了一般,也不需要繼續沉默和隐忍,索性一股腦将他想說的都說了出來。
“不過現在我不怕了,我家人已經被這位先生救了出來,那就讓我說個痛快。
”歐陽興擡起頭看向秦道九,眼中充斥着感激之意。
若不是有了秦道九的話,他現在還是不敢暢所欲言的把這一切都說出來,哪怕他成為背鍋俠,他也無怨無悔。
家人的命,大于一切。
沈雲秋的臉色越發的慘白,到了最後已經站不穩了,不得不靠在牆壁站着。
他臉色不僅蒼白更是透着惶恐,他很清楚自己所作所為暴露出來,會影響多大,他的結局又會是什麼。
更可怕的是,他現在就算是利用了秦朗,利用了這位秦爺,那麼他死的會更加徹底。
他渾身顫栗着,一句狡辯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隻是他咬緊牙齒,硬是不肯承認,隻要他不承認,這些都不能算是罪證,隻能是嫌疑罪證罷了,判不了他的罪名。
“你有什麼話說?
光頭?
”秦朗看向跪在地上的光頭大漢,沉聲喝問。
或許光頭大漢的确很可怕,渾身透着殺氣,可他這點微末的殺氣在秦朗面前,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他顫栗恐懼般的望着秦朗,然後深呼口氣老老實實的便道:“我承認,這些都是沈雲秋讓我做的,從訛詐蘇氏集團,王氏集團到抓了王喬,還有故意害死工人,這一切都是沈雲秋的陰謀。
”
“他先是讓我們威脅蘇氏集團,之後又讓我們去道歉,就是為了吸引秦爺的注意,這樣一來他陰謀就能繼續實行。
”
“總之,這一切都與沈雲秋有關,我背叛了歐陽興,也是因為沈雲秋許諾我一些東西。
”
“歐陽興在的時候,始終約束着兄弟們,這個不能做,那個不能做,活生生的讓我們變成了和尚一樣,我們忍不住就背叛了他。
”
“我現在隻求你們給我一個痛快的,要殺就殺,要剮就剮,老子吃這口飯幾十年早就賺夠本了!
”光頭大漢冷笑着,眼中絲毫沒有半點對死亡的恐懼。
秦道九聞言便大怒,上前便要出手。
“不必殺他,如此殺他太簡單了。
”
“他手裡必然有很多條無辜人命,讓人調查清楚了,他殺多少人,就砍他多少刀!
”
“沈雲秋,你現在還有什麼可說的?
”秦朗臉色冷漠,目光冷淡的瞥了眼沈雲秋問。
沈雲秋一屁股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低着頭,他現在狡辯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這一切的一切,随着一條線索露出來,便引來全局的崩盤。
本以為設計的如此完美,就算是秦朗都不可能看穿,可沒想到還是失敗了。
“帶走!
”馮侖始終冷着臉聽着這一切,現在終于塵埃落定之後,頓時冷哼了一聲,一手揮出,身後兩個紀律人員上前,架起沈雲秋就走。
沈雲秋渾渾噩噩的被架了下去,就在他剛要出會議室的時候,忽然擡頭朝着秦朗方向大吼:“秦朗,你給我等着,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
“還有你這次能赢了我,不代表能赢一切!
”
“早就有人盯上你了,哈哈哈,這次我做這些,也是有人教我做的。
”
“隻恨你戳破了這一切,你早晚遭受報應,報應!
”
沈雲秋撕心裂肺一般的咆哮怒吼着,整個人完全就是瘋了一般的狀态。
“快給我帶走!
”馮侖大喝一聲,不耐煩的再度揮手。
很快手下将沈雲秋直接給架着離開,這會議室才算有了點安靜的氛圍。
隻是沈雲秋最後的那幾句話,卻讓很多人心神一震。
馮侖目光極其複雜的看向秦朗,心裡全是疑慮和震驚。
竟然有人盯上了秦朗?
沈雲秋這次的陰謀竟然也是有人指使的?
到底是誰這麼大膽子?
秦朗始終坐在椅子上,聽着沈雲秋皿淋淋的威脅與咆哮之後,并不意外。
甚至到底是誰這麼做,是誰在這裡搞鬼,他心裡面也早就有所猜測了。
孫家!
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都是來自于孫家,自己剛剛暴打了孫遜林的兒子孫宏,讓孫宏丢盡尊嚴,更讓孫家丢盡臉面。
那麼對于睚眦必報的孫遜林而言,自己的做法,肯定會讓他報複回來。
而這一次通州之事,肯定是孫家在背後。
隻是他們孫家複仇不應該拿普通老百姓的命做引子,不該用工人的鮮皿來完善他們的毒計。
由此可見,不管是沈雲秋還是孫家,他們的心裡面早就沒了百姓與天下,有的隻有數不盡的私心罷了。
這樣的私心,早晚會毀了他們,甚至可能讓他們膨脹自爆。
“人心不足蛇吞象!
”秦朗搖頭歎了口氣。
總有些讓你覺得三觀很扭曲的事情出現,可你偏偏又對此無可奈何,就諸如這一次也是如此。
雖然結果還算正義,但是死掉的三個工人卻再也不可能活過來,他們用命來填了沈雲秋的欲望之坑,可遠遠不夠。
“把他帶下去,按我說的做,殺了多少無辜之人,就砍他多少刀!
”秦朗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光頭大漢,厭煩的揮手出聲。
聽到秦朗的吩咐之後,立馬讓手下進來,将這個光頭大漢帶了出去。
一旦核查完畢,要被砍多少刀,那就要看光頭大漢殺了多少無辜之人了。
“王喬在哪?
”秦朗望着歐陽興問出聲來,他可沒忘記自己來通州市的兩個目的,第一個就是救回王喬,解決王氏集團危機。
第二個就是蘇氏集團的工地皿難之事。
“老李,沈雲秋都拿下了,你還想跟他一條路跑到黑?
還不放人嗎?
”歐陽興面色複雜的望着一個人身上,這個人苦笑的點了點頭:“我放,這就放人!
”
歐陽興這才深呼了口氣,隻要王喬被放了,那麼他這顆心也踏實下去了。
至于該如何最後懲治他,他聽天由命就是了。
“馮侖,他怎麼處理?
”秦朗指了指歐陽興,看向馮侖問。
馮侖擁有對歐陽興的處置權利,甚至不需要上報給乾省大老闆湯士林。
目光略微有些複雜的馮侖望着歐陽興,許久之後便看向了秦朗,苦笑一聲道:“你既然有了決定,就别難為我了!
”
“哈哈,好吧。
”秦朗爽快的大笑一聲,他的确早就有了決定,對于歐陽興的處理。
歐陽興則是滿臉迷茫的望着秦朗,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到底誰負責處理他?
給個痛快不行嗎?
“歐陽興,你這麼多年拿了多少?
”秦朗語氣沉重的詢問,目光盯着歐陽興。
歐陽興一怔,雖然不明白什麼意思,還是老實的回答道:“大概有兩個億吧!
”
“可曾謀财害命?
”秦朗再問。
“沒有謀财害命,隻是吃一些工程之資,以及上面的資金罷了。
”歐陽興再回答。
秦朗皺起眉頭沉思着,沒有人敢這個時候打擾他。
許久之後,秦朗擡起頭看向馮侖:“老馮,通州市不能亂,這個歐陽興,留着吧,戴罪立功!
”
“不過所有錢都要交出來,修建孤兒院,還有福利設施,你意下如何?
”
秦朗的心思很是複雜,不能奢求太多,隻要沒有沈雲秋那種沒人性的狗東西出現就已經值得慶幸了。
“可以,我沒意見。
”
馮侖點頭一笑,這點面子,他還是必須要給的!
歐陽興先是傻眼,然後臉色泛起激動之色。
他望着秦朗,眼中滿是敬畏和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