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和秦道九還在哨卡外面等待着,對于秦朗而言,如今的等待如此的漫長,越是在乎的人,越覺得一刻都不想等,很想盡快見到他們。
秦道九吸了吸鼻子,他覺得自己很有可能已經感冒了,頭也有些疼,渾身有些熱。
不過他還是堅持着,隻是希望能夠快點進哨卡裡面,不要在外面吹着風寒了。
就在這時,秦道九看到從哨卡裡面隐約似乎跑過來一個人影,這人跑的速度很快,幾乎完全不考慮高原反應,或許也是完全适應這裡的惡劣環境,他看到這人跑的越來越快,也越來越近。
段玉橋極其興奮的奔跑着,尤其是看到秦朗的熟悉身影之後,恨不得再長兩條腿才好。
秦道九沒見過這樣的景象,一時間有些被震驚到了。
段玉橋終究是憑借着領先幾步的優勢,率先的跑到了哨卡裡面,然後他輕盈的縱身一躍,就從哨卡的路障上面跳了過來,激動的來到秦朗面前,本來準備好一堆話的他,卻是一句都說不出來。
反倒是被後面全都追上來的十幾個人搶了先。
“老大,真是您,哈哈,您回來了。
”
“老大,這次回來還走嗎?
”
“别問這麼多,快把老大迎回哨所,别把老大凍壞了。
”
“老黑,你他娘的放屁,老大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會凍壞?
”
聽着罵罵咧咧的,又不太文明的對話,卻讓秦朗的眼圈有些泛紅。
曾無比熟悉這裡的一草一木,一山一丘,一槍一炮。
但秦朗沒想到過,自己會有朝一日離開他們身邊,離開自己的生死袍澤身邊,而讓他們繼續駐守在這裡。
不過如今自己再度回來,即便不可能永遠留在這裡,但也會帶着他們度過最近最煎熬的一段時間。
自己就留在這裡,給他們壓陣,讓他們能夠無所顧忌的巡邏。
即便和那群喝髒水的家夥有了矛盾,他們也不需要擔心上面的壓力。
隻要我秦朗在這裡,就沒人敢強硬命令他們做什麼。
“老大咋不說話,難道啞巴了?
”一個長的魁梧的大漢,臉上兩堆高原紅甚至皮膚有些幹燥泛着黑色,但目光卻亮着打量着秦朗,見秦朗不說話,忍不住狐疑的嘀咕起來。
“你想變啞巴,我可以幫你!
”秦朗聽了他的嘀咕,頓時不是好氣的笑罵一聲,一拳就錘了過去。
大漢卻咧着嘴巴笑着,也根本不生氣的任由秦朗在他肩膀上面撞了一下,他知道秦朗是不可能動真力的。
“老段,你還是這麼毛躁?
”秦朗看向站在自己最近的段玉橋,忍不住笑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
段玉橋滿臉的不甘之色,他搶了先,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然後就被這幫家夥給搶了先。
“秦朗,你要是在這裡,我毛躁也沒關系。
”段玉橋郁悶的說了一句,語氣甚至帶着幾絲哀傷。
而聽了他的話之後,瞬間十幾個人全部都沉默了下去,臉色都帶着幾絲黯然與落寞。
他們其實心裡都很清楚,秦朗就算這次回來,也不過是看看他們罷了,就算是留在三二一衛,留在邊境,也不過是短暫的時間罷了。
秦朗感受到氣氛有些沉重和落寞之後,心裡也很是難受,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打破這個沉寂的氣氛。
不過就在這時,隻聽身後傳來打噴嚏的聲音。
“阿嚏!
”
“稀溜溜!
”
秦道九捂着鼻子打了一個噴嚏,然後揉了揉鼻子的鼻涕,滿臉通紅,渾身也有些發熱。
“不好,他這是感冒了,又起了高原反應。
”
“咱們别廢話了,快點進哨所再說。
”段玉橋臉色頓時大變,再也不敢浪費時間,他雖然不認識秦道九,但能夠讓秦朗隻帶着一個人的他,肯定不簡單,所以段玉橋很緊張。
一幫人,也不再多說什麼憂愁善感的話,他們都不是那種磨磨唧唧的性格。
秦朗也臉色凝重,如果在高原之上感冒又起了高原反應的話,那是非常麻煩的事情,如果醫療不及時的話,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光是犧牲在這件事上的戰士,都有不少人。
秦朗扶着秦道九,跟着他們朝着哨所走了去。
五分鐘之後,秦朗和一衆人走進哨所的屋裡面。
屋子裡面很暖和,地上在燒着爐火,上面還架着一個大水壺,隻是在高原之上很難将水徹底燒開。
不過好在如今的科技發達,讓他們邊軍也有了很多方式能夠在氣壓低的情況之下,将水燒開。
就連菜,也能真正的做熟了,而不像以前總是半生不熟的。
這些年的發展讓邊軍的生活條件也好了不少,然而還是和那些後方将部的士兵沒辦法相提并論的。
不過即便是這樣,他們已經很滿意了。
“你運用内力先讓皿液快速流動,我給你熬藥。
”秦朗對着秦道九說了一句,然後轉身看了眼胡睿軒。
他與胡睿軒熟悉的程度,超過在場的任何一個,曾經胡睿軒就是他的副官,所以在西南邊境幾個國家裡面,胡副官也是很響亮的名号。
胡睿軒知道秦朗的意思,便轉身走出哨所房間,直奔醫務室。
秦道九緊閉着雙眸,坐在土炕上開始運内力來修煉,盡可能的抵消高原反應出現的危險。
十幾個邊軍将領看到秦道九竟然還是一個古武者之後,臉上不禁露出幾絲詫異。
怪不得老大會帶着他過來,原來這也不是個普通人,竟然是個古武者啊。
如此一來他們就放心了,古武者的身體條件好,隻要喝了藥就不會有太大事了。
胡睿軒很快将藥拿了回來,秦朗撕開包裝将這草根一樣的藥材放在水壺裡面煮沸,這也是西南邊軍最常用的治療方法,也是最為有效的辦法。
據說這個辦法還是當年自己那位大爺爺,也就是師父的大師兄秦鳳山所創建的,這樣的恩情幾乎每一個邊軍都不會忘記。
半個小時之後,秦道九喝了藥之後,繼續盤坐在土炕上運氣,不過臉色已經逐漸恢複了正常。
見此情況,秦朗朝着十幾個人揮了揮手,都很有默契的走進了裡屋。
裡屋是會議室,也是哨所最神秘的地方之一。
這裡是哨所,而哨所也是邊軍的作戰指揮所場所,而在哨所對面則是醫務室,武器庫,裝備庫等等。
胡睿軒最後一個走進會議室,便将房門關上了。
秦道九不是軍人,所以自然不能讓他聽到任何話,這裡讨論的每一句都是機密。
“大家都坐啊,看我幹什麼?
”秦朗随便找了一個位置就坐了下來,然而看到周圍十幾個生死同袍卻都盯着他,不禁覺得詫異。
“老大,你坐主位吧。
”段玉橋主動開口出聲,以往他是坐在主位的,但是秦朗來了之後,這個主位隻有他有資格坐。
“對啊老大,還是你坐吧,老段不會有想法的。
”
“老大,你坐吧。
”
周圍所有人都催促主張秦朗坐在主位之上,畢竟以前就是這樣的安排,秦朗一言而決,他說殺人那就殺人,他說進攻絕對不會防守。
秦朗看到這些人興緻沖沖的勸着自己坐在主位,有些無奈的點頭,然後坐在了最正的位置之上。
立馬,周圍的十幾個人,都咧着嘴巴笑出聲來。
氣氛,前所未有的和諧。
秦朗望着他們每一個熟悉的面龐,心裡很暖很暖,這就是自己的生死袍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