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半,秦朗和古晟銘坐在專車後座,前往涉市最大的綜合性酒店,菲德蒙酒店。
秦朗并沒有讓其他人跟随自己去,首先他們都不是自己的跟班,憑什麼讓人家當陪襯?
尤其是李玄狂,柴令元這些人,他們在龍國的地位都不低,出身更不低。
于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古晟銘,隻能倒黴的跟着秦朗,去參加今夜的飯局。
古晟銘的腸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是這種情況的話,他就不應該接受趙懿的話茬,就應該讓國王自己去和秦朗說這件事。
現在倒好,這一天時間沒比賽,還要負責世界戰神大賽,壓力山大的他還要陪着秦朗去見外賓。
“還生氣那?
這不是你自找的嘛?
”秦朗看到古晟銘的臉色,像是誰欠了他大錢一樣,頓時一陣好笑。
古晟銘别過頭去,不想搭理秦朗。
傲嬌的很啊。
秦朗見此,故意壞笑出聲:“你要是不願意,我們現在就回去休息。
”
古晟銘一聽這話,連忙轉過身來看向秦朗,滿臉苦澀之意:“别,你還是去參加吧。
”
“那你和我說明白,今晚的飯局是個什麼章程?
他們打算做什麼?
”
“隻是為了單純的和我見一面?
我似乎沒到這種地位吧?
”
秦朗一股腦的抛出好幾個問題給古晟銘,希望他能夠回答自己,清楚的回答。
古晟銘卻有些發懵,因為秦朗問的這些,他都不知道啊,也沒問過。
無非是趙懿交代給他,他勉強答應了,然後告訴秦朗而已。
至于其他的事情,他哪裡知道那麼多?
“你别告訴我,你沒問過?
”秦朗完全是看着傻子的眼神,看着古晟銘,随後上下左右打量了他一圈。
古晟銘被他看的,心裡有些發虛,“怎麼了?
”
秦朗搖頭,面色難看:“你不像是沒腦子的人,怎麼這次辦了這樣的事?
”
“沒問清楚他們外國的佬子目的,你就敢替我答應下來?
”
“屆時我若中了埋伏,被他們幹掉,誰能承擔責任?
”
“是你?
”
秦朗的話,字字珠心,讓古晟銘的臉色越來越白。
他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往日自己很聰明精明的一個人,這次怎麼會做這種糊塗傻事那?
在沒有問清楚對方的目的,就敢貿然帶着秦朗去赴約。
真要是出了什麼事的話,失節是小,耽誤了秦朗和國家的大事,可就麻煩了。
“停車!
”
古晟銘想到這裡,立馬招呼司機停車,臉色十分難看。
“不必了,繼續開吧。
”秦朗擺了擺手,示意司機繼續開車,已經走到了這裡,距離菲德蒙酒店不足五裡。
這個時候隻怕他們已經在對方的監視當中,現在停車不走,很容易造成外交麻煩。
“哎,這次都是我不好,想的太少了。
”古晟銘哭喪着臉,和秦朗道歉。
他之所以會出現這麼大的漏洞和失誤,就是因為他太相信自己的判斷,以至于造成主觀上的海晏河清,覺得就是個飯局而已,沒什麼特殊的。
加上這裡是龍國的地盤,在自己的國家,總不能被一幫外來人給算計了吧?
正因為這樣的心理作祟,才會讓古晟銘大大咧咧,沒有問個清楚。
隻等秦朗一堆問題抛過來之後,這才明白過來,他忽略了緻命的細節。
秦朗不愧是秦朗,不管在哪,哪怕是自己國家的地盤,也永遠都這麼小心翼翼,謹慎為上。
能不謹慎嗎?
不謹慎的話,他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一會看我眼色行事。
”秦朗見古晟銘還在郁悶懊惱,也不勸他,而是知會他一聲。
古晟銘耷拉着腦袋,将手放在兇前,數着拇指上面的紋路,像是做錯事的小學生。
丢臉丢大了,而且還是在秦朗面前丢臉,這讓自诩不服輸的古晟銘,這次羞愧難當。
五分鐘之後,專車停在菲德蒙酒店門口。
鮮紅色的紅地毯一直從台階下,延伸到了酒店大廳。
整個酒店燈火輝煌,亮如白晝。
門外處,站着十幾個西裝革履的外國人,全都是三四十歲的精壯西方漢子。
鼻子,一個比一個挺,眼睛卻一個比一個綠。
大晚上的,冷不丁看到這些西裝革履的西方人,總能想到吸皿鬼。
“歡迎秦朗閣下,賞臉來此!
”
秦朗剛推開車門下車,車門旁就已經堆滿了人。
擡起頭看到這十幾個西方面孔的男子,秦朗心裡警惕性達到最高。
因為西方人越是對你和顔悅色,你就越要小心了,他們使壞的可能性越大。
若論和西方人打交道的經驗,秦朗若論龍國第二,還沒人敢認這個第一。
哪怕是在西方居住了幾年的古晟銘,都不行。
秦朗一秒無縫切換表情,剛才在車内憂慮叢生的臉色,變成了燦爛的笑容,伸出手去和這些外賓握手。
“你好,我是秦朗。
”
“歡迎來龍國,這裡會讓閣下終身難忘。
”
“閣下西服制作的很精妙,讓我很羨慕啊。
”
“真是好久不見了,你弟弟還踢球嗎?
”
“哈哈,亞索,我們得有六年沒見了吧,你現在做什麼?
”
古晟銘下車之後,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秦朗站在車門口,與這些外賓們談笑風生,絲毫不懼氣場。
甚至這個樣子,看起來極為的得心應手。
這讓古晟銘有些許的恍惚,覺得自己是不是認識一個假的秦朗。
說好的高冷範,說好的性格耿直執拗那?
眼前的秦朗,這簡直就是一個老焦兔了,好吧?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的話,隻怕他和别人描述這樣的場景,别人都不會相信,這是秦朗的外交能力。
秦朗不知道古晟銘心裡的所思所想,不然隻能留給他一個後腦勺,順便補上一句,我隻是不屑于玩這一套,并不是不會。
“秦朗閣下,我們進去再聊。
”
“請!
”
十幾個人相互客套之下,簇擁着秦朗走進酒店。
司機松了口氣,他們終于是把空間讓出來了。
司機郁悶的把車開到一旁的停車場。
這也就是高檔大酒店的門口,這要是換了大排檔的話,堵車這麼長時間,早就有人過來揍你了。
秦朗乘坐的專車離開之後,後面的大奔立馬就竄了上來。
大奔停下,從裡面走下來一個四十多歲的唐裝男子,他的手上全都是文玩串子,大拇指還帶着祖母綠的扳指。
“哥,就是這裡了!
”
大奔的另一扇車門,走出一個穿着更加豪奢的年輕男子。
他開口,仰望菲德蒙酒店。
整個酒店大廈一共六十六層,二百多米高度,在涉市已經算是最高建築之一。
唐裝男子轉身,朝着身後一身世界名牌的弟弟點了點頭,笑眯眯的說道:“宗叔讓我們談判,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
“哥,您要是出手,肯定成功啊。
”弟弟小小的拍了一個馬屁。
唐裝男子擺了擺手,目光放在已經停在停車場的那輛龍旗車之上。
“剛才一堆外國人奉承一個龍國人,那個場面你看到沒有?
”唐裝男子問着弟弟。
弟弟三十多歲的樣子,全身世界名牌西服,甚至連皮帶都是百萬級别的,整個一暴發戶的打扮。
隻不過他沒有一絲一毫暴發戶的土氣,反而很是儒雅。
這一份儒雅,除了世家子弟之外,養不成這種氣度。
“哥,我們來這裡是做生意,不要管太多吧?
”弟弟有些謹慎的提醒着自己大哥一句,生怕大哥老毛病犯了,多管閑事。
“哎,進去吧。
”
“被你這話一說,咱一點興趣都沒了。
”
唐裝男子本來興緻高漲,轉眼間就沒了脾氣,歎了口氣之後,朝着酒店走了進去。
五分鐘之後。
“兩位餘總,我們老總就在102包房等您二位。
”
一個穿着白色緊身旗袍的女子,特地下樓迎接兄弟倆。
唐裝男子眉頭一皺,但沒有說什麼。
可是他身後的弟弟,卻把不滿說了出來:“你們老總真是好大的架子,我們哥倆過來,他哪來的資格不下來迎接?
”
旗袍女子聽了他的話之後,并不緊張,也不意外。
以這兩位的身份,若是不生氣,那是假的。
若是正常的時候别說是她們酒店老總,就算是老總背後的老總,都要親自迎接這哥倆。
可惜現在有更重要的客人,需要她們老總好好的接待。
“抱歉,兩位餘總,實在是我們老總要伺候更重要的客人,不能親自下來見您二位了。
”
旗袍女子是經過了專業的素質訓練,那可真是假笑隻露八顆牙齒,多一點都沒有。
餘老二還想找麻煩,但被穿着唐裝的餘老大揮手打斷:“行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上樓再說吧。
”
“小姐,你們老總要伺候誰啊?
我怎麼不知道涉市還有這麼大的人物,值得他親自伺候?
”
上電梯的途中,餘老大不動聲色的問着旗袍女子。
想打聽一點消息出來,順便看一看和剛才外面十幾個外國人,有沒有關系。
“呃,聽說是上面的人,還有外賓!
”
旗袍女子交淺言深,不敢透露太多。
不過有這一句話,就已經足夠了。
餘老大心裡恍然,卻又勾起了老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