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這真的不像是你…”
趙庭有些心疼,師父究竟是做了什麼樣的決心,到底有多大的毅力才變成這個樣子?
做出這種決定?
秦朗曾經恨不得把龍國捧在手心上去維護,而如今真的是一點事情都不管了嗎?
一點都不管了嗎?
“趙庭,我在跟你說一次!
”
“你是個藩王,還是皇家親王,你要做的就是把高原省守護好,替國家守護!
”
“其餘的,都不要管!
”
“做好你自己的本分!
”
秦朗面色極其嚴肅,甚至語氣已經有了怒火,強調着這些。
趙庭必須做到這一切,絕對不能越權半步。
不然的話,朝堂不會允許趙庭,國王趙麒心裡面也會不舒服。
那麼最終影響到的還是這個國家,還是老百姓的安穩生活。
秦朗從不怕任何人,更不怕什麼朝堂,也不怕國王。
他怕的是多年發展,自己的大爺爺,自己的師父,以及自己,辛辛苦苦創造和維護的國家,就這麼出現問題。
不想心皿付之一炬,也不想心皿就這麼被消耗幹淨。
任何一個破壞龍國發展大局的人,都是罪人。
包括國王趙麒,也是一樣!
如果有一天他發現趙麒的存在,耽誤了龍國的發展,或者把龍國往歧路帶,那麼他也絕對不會允許,哪怕是行廢立之事,也在所不惜。
隻要龍國一直在變好。
他秦朗什麼委屈都可以承受。
“我知道了,師父…”
趙庭沉默許久,最終歎了口氣,表示明白。
其實師父所說的這一切,他一直都清楚,也一直都明白。
他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知道自己的責任感是什麼。
但是心裡的委屈和難受,尤其是替師父感覺不值得,這種情緒是沒辦法衰減,更沒辦法直接消失。
想明白?
哪有那麼容易。
他沒有師父那麼大度,也沒有師父格局那麼大。
他隻覺得師父付出了一切,為這個國家操勞這麼多年,結果被這麼對待,令人寒心。
“紅主教畢竟是地心世界的勢力,涉及到地心世界的事情,還是要小心謹慎對待。
”
“你去找國王彙報,把這件事跟國王說清楚,讓國王做決定。
”
“如今國王已經徹底做主,他也知道該怎麼選擇,我相信國王不會做不利龍國的事情。
”
秦朗還是給趙庭一個方向,給趙庭一個建議。
至于趙庭怎麼選擇,那就是他自己的事。
如果他打算自己和紅主教談判,其實也可以。
但就不能夠以龍國的名義,隻能夠以高原省的名義,而且談判之後也必須要彙報給将部和紫龍閣。
這也是龍國的規矩。
“好吧,師父,我知道了。
”
趙庭也沒别的辦法了,給師父打了這個電話之後,他發現自己的疑慮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更多了。
難道師父真的就心甘情願的這麼做了?
但他不能問了,他隻要繼續問,師父必然翻臉。
“嗯,還有事嗎?
”
秦朗問他。
“師父,蘇世元這件事,打算怎麼處理?
”
趙庭問他,不管怎麼說蘇世元都是師母的弟弟,都是師父的小舅子,難道就這麼被當成叛國的叛徒被抓起來嗎?
“你想怎麼處理?
”
秦朗見趙庭問起了蘇世元的事情,他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問起了趙庭的處理态度。
趙庭聞言便道:“我覺得可以網開一面,懲罰肯定必須要懲罰的,但不能用叛國,也不能用盜取國家機密的罪名。
”
秦朗冷笑一聲:“這就是你做幾年乾親王的覺悟嗎?
”
“趙庭,在你眼裡面,人人平等嗎?
法律平等嗎?
”
“師父,我覺得…”
趙庭試圖轉移話題,但被秦朗直接攔住。
“不要轉移話題,直接回答我!
”
秦朗一聲怒吼咆哮,讓趙庭渾身一顫。
即便遠隔數千公裡之遙,但秦朗發了脾氣,他還是有些害怕。
但不是畏懼,而是敬畏。
“師父,我…”
趙庭也很清楚,這件事該怎麼處理。
其他人做了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會有網開一面的資格,肯定要被從嚴處理。
就和之前外交大臣馮若芸的丈夫一樣,也是一樣被處理了。
難道換蘇世元,就要改了這個規矩嗎?
規矩這個東西,隻要立下就要遵守。
一旦有人破壞,那麼這個規矩的約束力也就沒了。
規矩之所以是規矩,是因為它從不會有人犯忌。
一旦犯忌,那邊不叫規矩。
有一個人破壞,就會有第二個人,第三個人,無數個人破壞。
一旦自己為了蘇世元,而對他網開一面。
那麼以後背叛龍國的人,就會源源不斷…
你隻要管,他們就會拿蘇世元被網開一面的事情來說事,以此表示蘇世元都可以,他們憑什麼不可以?
就會質疑法律,質疑公平正義。
為了杜絕這種事情發生,秦朗是絕對不會為蘇世元網開一面。
甚至,他恨不得殺了蘇世元。
這小子竟敢背叛龍國?
找死!
“我知道了,師父。
”
趙庭苦笑一聲,歎了口氣,也知道該怎麼做了。
“我會秉公處理的!
”
趙庭對秦朗作出保證,他不會再有網開一面的心思了。
“嗯,那就好。
”
“你去做事吧。
”
秦朗不再跟他廢話,直接挂了電話,轉身回爺爺的房間。
曾經在盡忠和盡孝之間,他選擇盡忠,而現在他選擇盡孝。
趙庭放下手機,默默的注視着黑屏的屏幕很久,然後深呼口氣,心裡很複雜。
師父變了…
他真的變了很多,和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的秦戰神,逐漸遠去了。
這就是成熟的代價嗎?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他真的不喜歡這樣的師父,也真的不喜歡這種狀态下的秦朗。
堕落?
佛系?
他不知道該怎麼評價。
“怎麼樣?
”
獵看到趙庭轉身進屋,急不可耐的問。
他已經顧不上這份焦急,因為他很急,真的很急。
“稍安勿躁,我問國王的意見。
”
趙庭朝着獵笑了笑,示意他不要着急。
獵聞言不禁一怔。
“秦王…他不同意嗎?
”
他有些不太明白,難道秦朗看不明白和紅主教合作的優勢和未來嗎?
給龍國減少了一個敵人,增加一個盟友,又分化了地心世界的勢力,不好嗎?
“我師父不發表意見。
”
趙庭當然不會實話實說,他隻能随便找個理由。
獵一聽這話,不禁眉頭皺起,一臉的複雜和失望。
“你們國王做出決定,能當真嗎?
”
“可惜了,要是你師父能同意,我也就不擔心了,哎。
”
趙庭猛的停下腳步,望向獵,目光如電。
“你說什麼?
”
獵被趙庭這樣吓了一跳,錯愕的道:“呃,我是說你師父要是同意,我也就不擔心了啊,你師父言出必行啊。
”
趙庭深呼口氣,瞬間他就明白了。
為何師父要放權了。
權力雖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這種可怕的号召力和影響力,以及被全世界認可的能力。
而師父就有這樣的号召力和影響力,以及被全世界認可的能力。
這,才是朝堂忌憚他的原因。
他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