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慕,我…”
秦朗轉身推開廂房的門,卻不知道該怎麼和蘇傾慕開口,自己剛回來不足十分鐘,又要去忙碌,這對蘇傾慕本就不公平。
不過蘇傾慕還是很大氣的,見到秦朗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知道秦朗肯定有事要去做。
她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開口:“去吧,不要煩我,我要給孩子編織嬰兒帽。
”
秦朗苦笑的對蘇傾慕道歉:“對不起,我…”
“不要廢話,快走。
”蘇傾慕再度擺手,之後背對着秦朗,繼續編織嬰兒帽。
秦朗知道蘇傾慕是故意表現不耐煩的樣子,就怕自己心裡有愧,娶了這樣的媳婦是自己三生有幸。
“我忙完就回來陪你。
”秦朗輕聲開口承諾,雖然這份承諾根本沒有什麼意義。
他轉身走出東廂房,之後來到樹底下,看向師父靈武霄說道:“師父,我去一趟紫龍閣。
”
“去吧。
”靈武霄點了點頭,頭也不擡的捉摸着棋局,而對面則是坐着刀疤叔。
刀疤叔笑呵呵的看了眼秦朗說道:“你這孩子,今天怎麼如此啰嗦?
該忙什麼就去忙。
”
秦朗走到刀疤叔面前,面色複雜的望着他說道:“刀疤叔,我知道您和端家…”
“你不必在乎我的想法,我現在是刀疤,不是端堯,況且端家是真的犯了錯,那就要接受懲罰,合情合理。
”
“你這麼做,反而是做了端家,沒有讓端家繼續奔着罪惡的深淵滑落。
”
“端康靜王後那邊,你也不用在乎她的想法,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
刀疤叔一副不在乎的笑意,一邊下棋,一邊開口。
秦朗點了點頭,有了刀疤叔的這番話之後,他也不再愧疚什麼。
端家本來就有問題,自己也是按照規矩來處理。
如果因為刀疤叔的想法,或者王後端康靜的心思而退讓,而視而不見的話,那自己也不配做這個宰相。
他沒有繼續啰嗦,轉身快走幾步,上了專車。
很快,秦朗的專車消失在了方寸山之上。
靈武霄看了眼徒弟的專車消失不見,走了一步棋,然後笑呵呵的問着刀疤:“你真的不在乎端家?
”
刀疤也拿着象棋落子,之後回答道:“主子,我現在是刀疤,和端家本就沒關系。
”
“也是,你們之間僅存的也就是皿脈了,但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麼值得你看重。
”
“倒是秦朗這小子,做事太果斷,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靈武霄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但眼中還帶着幾絲憂慮。
刀疤聞言,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之後收回手來端起茶杯抿了口茶,面色也有些沉重,想了一會之後,再度開口:“主子,真的不把宗鐵勳的身份告訴他?
”
“說了也是徒增煩惱,秦朗現在的精力有限,就不要在這種事情上面,擾亂他的視線。
”
“而且秦銮嗣當年為國王趙懿做的事情,罄竹難書。
”
“若是被秦朗知道了,怕是要父子相殘。
”
靈武霄搖頭,臉色凝重。
刀疤也皺着眉頭,卻并不同意靈武霄的看法,他道:“但是秦銮嗣已經要殺秦朗,已經是父子相殘了。
”
“你不懂,父親殺兒子,和兒子主動殺父親,是兩個概念。
”
“秦朗手上不能沾父親的皿,否則他就是不孝之人。
”
“秦銮嗣那麼畜生的人,為了趙懿,連那種事都能做,更何況殺一個兒子?
”
“可惜他做的那些事情,趙懿非但不會感激,隻怕還會怪他多事。
”
“當年真的隻是孔照祥逼走了秦銮嗣?
不見得吧?
”
靈武霄呵呵一笑,沒有多說,繼續多說的話,就未免傷了君臣之間的顔面。
“他當年在龍國朝堂便用易容術,以及宗鐵勳這個名字,現在知道真相的也就是主子和趙懿吧?
”刀疤沉默許久之後,面色凝重的問道。
靈武霄瞥了眼刀疤,淡淡開口:“你不要背地裡面幫秦朗,否則會起到反作用。
”
“我知道了,主子。
”刀疤苦笑的點頭,随即陷入沉默。
兩個人都還在下棋,隻是心思卻不在棋盤之上,氣氛也沉悶了許多。
秦朗坐在專車裡,閉着眼睛養神,絲毫不知道山上刀疤和靈武霄的探讨。
二十分鐘後。
車子行駛進入紫龍閣街道,車子停靠在紫龍閣的院外。
秦朗推門下車,走進紫龍閣。
“秦宰,請接受安檢。
”
一個禁軍走過來,恭敬的朝着秦朗開口示意。
縱然秦朗的身份珍貴,但也必須接受安檢,要确保國王所在的紫龍閣是絕對安全的場所。
别說是秦朗過來要接受檢查,就連在京城的幾個成年皇子,想要見趙懿,也要接受檢查才行。
如果說有例外的話,隻有兩個人有這樣的例外資格,一個是靈武霄,另外一個是已經去世的王老爺子。
秦朗沒有吭聲,隻是默默的張開手臂。
經過禁軍的一番檢查之後,這才讓秦朗走進去。
秦朗如果真想帶武器進入的話,禁軍根本查不出來,不過以他的境界帶武器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煉骨境以下還是更多靠武器來防身或者進攻别人,但是煉骨境以上就不需要武器了,雙手的力度要比武器更犀利。
秦朗順着走廊,來到國王辦公室門前,敲響房門。
“進來!
”
趙懿的聲音,從室内傳來。
秦朗二話不說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但趙懿辦公室的情況,有些出乎秦朗的意料,隻見整個辦公室站滿了人,全都是政事堂的宰相,以及将部的幾個将軍,還有鑒查院的院長趙麒,以及宗鐵勳。
秦朗看到他們都在這裡,心裡便是一沉,暗道不好。
這麼多人齊聚國王辦公室,還是非常罕見的情況。
趙懿這是要做什麼?
讨論京城A10科研基地的爆炸事故,需要這麼多人嗎?
秦朗進來之後,趙麒并沒有特意擡頭看他,而是繼續手握鋼筆,沉聲的對衆人喊道:“你們都是政事堂宰相,将部的将軍,應該知道規矩。
”
“今天發生這麼嚴重的事件,為什麼沒有人仔細的彙報?
”
趙懿的語氣很冰冷,臉色更是如此。
國王自帶氣勢,這氣勢不僅是上位者的氣勢,還是煉骨境八重強者的氣勢。
有這樣的氣勢震蕩而出,所有人都不得不低下頭去。
就連宗鐵勳這個煉骨境九重也感受到了很強的壓力,不得不低頭。
秦朗剛進來還沒搞明白是什麼情況,就被趙懿的氣勢驚了一下。
趙懿的實力比起以前更強了,這種氣勢就算不突破煉骨境九重,也相差不遠。
未來的某一天,龍國可能會多一位權力和實力雙絕的國王。
就是不知道國王趙懿,到底是靠什麼心法,修煉到這種地步的。
他也不是天賦超然的人,為什麼修煉的速度這麼快?
幾十年的時間就突破到了煉骨境八重,必然有一部超強的頂級心法。
趙家皇室,難道有專門用來修煉的心法?
如果有的話,為什麼趙麒,趙召這些親王都是普通人?
如果沒有,趙懿的心法從哪裡來?
“秦朗,你過來!
”
趙懿朝着秦朗擺了擺手,臉色極其凝重的開口喊了一聲。
秦朗立即邁步走到辦公室前,距離趙懿不足兩米。
“A10科研基地怎麼回事?
為什麼會發生火箭發射失敗爆炸的事情?
”
“到底是内部敵人破壞?
還是外部勢力的陰謀?
又或者是科研人員的疏忽?
”
“你這個負責科研的宰相,必須給紫龍閣,政事堂以及将部,甚至鑒查院一個說法!
”
“如果沒有一個合情合理的說辭,我記你大過處分!
”
“順便把科研的事情,交給别人負責。
”
趙懿的話很重,前所未有的重,甚至已經生出了動手幹涉秦朗分内的分工問題。
國王的話一出,幾個宰相的臉色全都變了,尤其是首宰孔照祥更是緊皺眉頭,他察覺到了一絲不妙。
“這件事龍組也在調查,目前掌握的情況,大概是技術原因。
”
劉飛看到秦朗不說話,他這時便開口,給秦朗解圍。
但趙懿明顯不滿意這個回答,冷眸盯着劉飛,沉聲喝道:“什麼叫大概是技術原因?
你們龍組是幹什麼吃的?
就查到了這個?
”
“是我們龍組的工作不到位,讓您失望了。
”劉飛見到國王怒了,連忙開口承認錯誤,放低姿态。
“哼!
”趙懿冷哼一聲,之後繼續盯着秦朗,不是好氣的喝道:“你啞巴了嗎?
回答我的問題!
”
“是我的疏忽,沒能嚴格把控科研工作,是我的錯誤。
”
“這件事既不是内部敵人破壞,也不是外部勢力幹涉,更不是科研人員的疏忽。
”
“所以如果懲罰的話,懲罰我就是了,不必費盡心思把罪名推給科研人員。
”秦朗冷着臉開口,語氣強硬。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火氣,但是國王趙懿的這種态度,以及懷疑科研人員有問題,讓他不爽。
但大概想來,應該是過往的日積月累的不滿,終于在這一刻發洩了出來。
“你這是什麼态度?
”
砰!
趙懿怒不可遏的一拍桌子,瞪着秦朗,氣的渾身發抖。
“國王,您消消氣。
”
“秦宰,您怎麼說話那?
”
“國王,秦朗年紀小,您别和他一般見識。
”
見此情形,旁邊的幾個和秦朗關系不錯的宰相,諸如古晟銘,姜朝和李天祥全都安撫着國王趙懿,之後‘批評’秦朗。
秦朗依舊冷着臉,絲毫不相讓。
趙懿也盯着秦朗,目光很冷。
“你如果還想做你的逍遙王爺,我一句話就讓你滾回乾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