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領導,實在不好意思,我們領導們正在開會,無法迎接諸位,派我前來迎接。
”
韓秘書親自下樓,朝着門衛揮手示意,讓車輛進來。
等到秦朗幾個人下車之後,他又滿臉歉意的走過來,鞠躬緻歉。
表現的非常的虔誠和客套,可以說禮儀上面沒有任何錯漏之處。
但越是這樣,越說明問題。
秦朗臉色平靜,但心裡面很想笑。
都什麼時候了,還玩這種小把戲?
通過這樣的冷遇和下馬威,試圖給自己增加壓力?
多少有些可笑。
不過人家東道主已經準備這麼大的禮物,自己總不能不收?
“沒關系,我們直接去會議室。
”
秦朗朝着這個韓秘書善意的點頭一笑,然後跟在後者的身後,直奔會議室。
坐電梯,來到十六樓會議室。
進入會議室這層樓,周圍靜悄悄的,沒有半點喧鬧聲。
韓秘書站在會議室門口,朝着秦朗開口說道:“您稍等,我去和…”
“不用了,直接進去。
”
秦朗打斷了韓秘書的話,沒有讓他進去通報,而是雙手推開會議室的玻璃門,徑直走了進去。
韓秘書看到秦朗不按套路出牌,有些傻眼。
他本想說去彙報一下,再來請這幾個人進去。
但秦朗野蠻的推門直接進去,多少有些來者不善。
不過的确來者不善啊,督導工作組的性質擺在這裡。
秦朗進去之後,秦道一和秦道九默默的跟在後面,林森跟在秦朗身邊這兩天,膽子也變大了。
他也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跟着進去。
會議室突然多了幾個人,自然是吸引到了所有人的注意。
李鋒峻看到門外推門進來的四個人,全都穿着西裝革履,滿臉的嚴肅之色。
“郎組長!
”
于忠年在會議桌最後面坐着,看到秦朗進來之後,連忙起身打招呼。
他這麼一開口,周圍全都知道來者是誰。
李鋒峻更是站起身來,滿臉笑意的走過來,伸出手。
“哎呀,歡迎領導來視察工作啊,歡迎歡迎。
”
他表現的格外的熱情,臉上都笑出褶子來了。
秦朗看到李鋒峻伸過來的手,也沒有拒絕,和後者握了握手。
“李高員太客氣了,我是來找茬的,你怕是不歡迎我啊。
”
“哪裡哪裡,我們巴不得您找茬,這樣可以更好的幫我們改善後續工作啊。
”
李鋒峻很會說話,即便秦朗的話帶着幾分鋒芒,卻也被他輕飄飄的給化解掉了。
能夠做一省之尊,果然不同凡響。
秦朗沒有在話語上面争執什麼長短,朝着李鋒峻含笑點頭後,就介紹了一下身後的三個人。
“這是秦酒,這是秦易,這位是林森,都是我們督導工作組成員。
”
正式的介紹,才顯得有一股威嚴在。
李鋒峻又連忙和後面三個人握手示意,臉上全都是和善之色,一點看不出來他内心的不情願。
他能情願嗎?
如果他真的情願的話,就不會隻派一個秘書迎接。
這是先兵後禮,先給秦朗一個下馬威,然後再給幾個甜棗吃。
可惜,這些手段都太幼稚。
秦朗根本不放在眼裡,他來兌省是為了解決山市的後續事,而不是跟他們過家家。
“大家都坐吧。
”
李鋒峻和三個人握手之後,朝着周圍同事揮手示意。
然後他指着自己的位置,朝着秦朗開口道:“領導,請上座。
”
秦朗如果是督導工作組的組長,那麼他就是四等高員級别。
而李鋒峻身為一省之尊,兌省的大高員,是三等高員級别。
所以在級别上來看,秦朗這個郎勤組長,顯然沒有李鋒峻尊貴。
可是官場慣例,從上面下來的督導工作組,在地方自動升一級。
所以秦朗此刻和李鋒峻的政治地位,其實是一樣的,甚至某種程度更高,因為他手裡抓着兌省各級幹部的生死存亡。
就連李鋒峻這個封疆之吏,也要退讓三分。
“不必了,我就坐這裡。
”
秦朗沒有坐在李鋒峻的位置,主要是嫌遠,他懶得再走半圈。
他就直接坐在了身前的位置,反正不管坐在哪裡,此刻的他都是重點。
好巧不巧,秦朗坐在的位置,左邊是姜永剛,右邊是吳順義。
無論是姜永剛,還是吳順義,都是姜朝的人。
而姜朝和秦朗之間的關系,也是衆所周知。
同時無論是姜永剛還是吳順義,又跟山市東區大高員楊平有關系。
楊平的背後,就站着這兩位。
秦朗坐下來之後,無論是姜永剛還是吳順義,都充滿善意的點頭一笑。
姜永剛是姜朝的堂兄,而吳順義也是姜家的外戚。
“都坐吧。
”
李鋒峻看到秦朗已經選好位置,且距離他比較遠,他也沒多說什麼,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坐下。
秦道一和秦道九,外加林森,都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但不管坐在哪裡,他們周圍的政事堂高員,心裡都有些不安。
仿佛身旁坐着的不是人,而是一顆炸彈,随時都會爆炸。
“你們在讨論什麼議題?
”
秦朗坐下來之後,便開口問向李鋒峻。
他是督導工作組的組長,有知道任何事情的權利。
隻要不涉及到軍務,他都可以督導。
李鋒峻見秦朗問了,也不隐瞞,直接說道:“我們讨論山市的後續問題。
”
“現在郎組長來了,那就請郎組長和我們介紹一下吧。
”
“畢竟郎組長親自指揮,親自部署,進行了抓捕行動,細節方面也必然比我們知道的多。
”
李鋒峻隻說了三句話,就遞過去了一把刀子。
這是一次試探性的攻擊,也暗含他心中的不滿,兌省的不滿。
他讓秦朗開口介紹,就是提醒秦朗,你隻是督導工作組,還沒有狂妄到,讓我們兌省打配合。
你行動都不說一聲,也不通知,想幹什麼?
至于後面說的親自指揮,親自部署,進行抓捕,那更是表達憤懑的一種含蓄方式。
你郎勤自己玩的挺歡,可把我們兌省政事堂置于何地啊?
現在你自己倒是抓的很爽,可爛攤子留給我們兌省收拾了。
好啊,現在你細節記住的挺多,那就你說清楚吧。
不給一個滿意答複,我們兌省可不答應。
這就是李鋒峻三句話的真正意圖,但表面卻聽不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這就是作為省級大高員的厲害之處。
他就是譏諷你幾句,沒有政治經驗的人,都聽不出來他罵你。
但秦朗不是一般人,他對于李鋒峻的牢騷和埋怨,聽的一清二楚。
卻也因此,心裡有些火氣。
哼,兌省自己的責任,倒是想甩給别人?
自己不做事,别人做了事,你又覺得别人多此一舉?
李鋒峻剛來兩個多月,就被兌省的風氣所傳染了嗎?
若是這樣的話,這個李鋒峻可嚴重不合格。
“林森,和諸位省領導通報一下,山市案件進展。
”
秦朗沒有自己開口,而是指了指林森,讓他通報。
因為,他徹底無視了李鋒峻的埋怨,懶得搭理這種毫無意義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