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館此刻一片死寂,沒有人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即便是連刀疤叔都瞪大眼睛,沒想到過是這樣的局面。
李非更是感覺兇口有些發堵,喘不上氣來,剛才秦朗猛沖而上,一拳砸在袁磊面門的瞬間,他仿佛覺得自己的臉都扭曲下去。
等到秦朗走出擂台之後,又感覺秦朗如此的不可戰神,高不可攀,皿腥之極。
“刀疤叔,阿軒,我們走吧。
”秦朗看了眼刀疤叔和胡睿軒笑了笑。
兩個人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跟在秦朗的身後,離開拳館。
“李非,讓李然來鳳軒閣二号房間,唐家人等待他的道歉!
”秦朗這時想到了什麼,便微微轉身側目,對着李非說了一句。
聞言,李非被吓了一跳,然後連忙笑着點頭:“好,秦爺,我知道,我這就告訴李然那小子。
”
“嗯,那我走了。
”秦朗淡然的點頭,轉身便離開拳館。
“秦爺慢走。
”李非親自送着秦朗走出了拳館的門,等到三個人和商務汽車都消失在眼前之後,李非這才松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有那麼一瞬間,秦朗渾身的殺機,實在是太可怕了。
“啊,還忘了一個!
”李非忽然驚呼一聲,猛拍着腦袋,然後轉身就朝着擂台跑了過去。
此刻擂台裡面,已經有幾個保安主動過去,卻沒有人敢靠近一動不動的袁磊。
李非走進鐵籠子的擂台裡面,然後靠近袁磊。
“袁磊?
袁磊?
”李非小心翼翼的喊了兩聲,但是袁磊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他便意識到不對勁了,連忙讓幾個保安将袁磊翻過來。
此刻的袁磊是臉面着地,也就是整個人趴在擂台之上。
幾個保安連忙将袁磊翻過身來,衆人這麼一看,李然也望了過去。
然後全部倒吸一口涼氣。
“我的天,一拳就…”
剛才那個負責登記的中年男子也湊了過來,頓時驚呼出聲,隻感覺頭皮發麻,這個時候他也想到了秦朗登記時候所說的話。
倒是這個袁磊,剛才話說的那麼狠,還讓秦朗跪地磕頭,鑽胯下求饒。
之後不足一秒中,就死的不能再死,隻怕袁磊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李然轉過身去,閉上眼睛,而後對着旁邊的中年男子說道:“給車素素打電話。
”
他不知道這兩家除了車洪洋這個仇恨之外,還有什麼矛盾,但是這一刻怕是矛盾更大了,甚至有可能是世仇。
袁磊一死,整個車家算是死了三個人,車家的家主車洪洋,車家的三少爺車凱,以及車家還沒上門的女婿袁磊。
“這個秦朗,是真狠啊。
”袁磊呢喃自語,心裡一片冰冷,之後便拿出手機給自己的小弟李然打電話,讓他立馬去鳳軒閣的二号房間去見秦朗和唐家人。
對于李非此刻想着什麼,秦朗并不知道,他也并不關注,此刻的他坐在車後座,望着窗外。
臨近五點城市已經逐漸有了夜色下的繁華模樣,漸漸的很多商業大樓都打開了高達數百米的LED燈光,還有街道的路燈也漸漸的亮了起來,車水馬龍的都在下班。
這座城市,承載着三千多萬人的夢想,當然了至少有三分之二都是外來人,一起創造着财富和未來。
“刀疤叔,停一下!
”
秦朗不知道看到了什麼,便讓開車的刀疤叔停車。
刀疤叔點了點頭,然後将車開到了能夠停車的停車位之上,秦朗推開車門走了下去,直奔後面走去。
胡睿軒和刀疤叔也走下車來,目視着秦朗,然後便看到了在後面幾百米的位置上,有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蹲在地上,面前擺着有些幹癟的蔬菜和水果,用她原本就沒什麼聲音叫賣着。
秦朗走到老太太的前面,然後笑着蹲下身子,将幹癟的茄子握在手上,問着面前滿臉皺紋的老太。
“大娘,茄子怎麼賣的?
”秦朗問着老太太,臉上都是笑意。
老太太卻是用手遮着耳朵,露出幾顆零星的牙齒問道:“小夥子,你說啥?
”
“我說大娘,你的茄子…怎麼賣的?
”秦朗笑着大喊一聲,能夠讓老太太聽到自己的話。
老太太聽懂了秦朗的話,連忙露出笑意說道:“小夥子,茄子一塊五,旁邊的蘋果是兩塊五,葡萄五塊。
”
“大娘,為什麼這麼晚還要擺攤?
您家人那?
”秦朗繼續喊着話,問着老太太。
老太太揮了揮手,搖着頭出聲:“小夥子,你買不買啊?
”
秦朗看到老太太似乎不願意提及自己的傷心事,也就不再問了,從兜裡面掏出五十塊錢,指着老太太面前的這些說道:“大娘,我都要了!
”
“小夥子,用不了這麼多錢!
”
“大娘,您拿着吧,我沒有零錢!
”秦朗大聲扯子嗓子喊着,然後自己将這些茄子和水果都裝在一個袋子裡面。
“大娘,您賣完了,早點回家吧。
”秦朗再度喊了一聲,大娘點了點頭,想要站起身來,卻是有些身子搖晃,秦朗及時扶住了她。
“小夥子,大娘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但他們都不管大娘啊,你大爺卧病在床好幾年了,大娘不賣這些咋活啊?
”
“你是個好人啊,小夥子,大娘不能占你便宜,找你二十塊錢!
”老太太幹癟的手伸進皺巴巴的衣兜裡面,掏出有些髒的二十塊錢,秦朗猶豫一下還是接了過來。
老太太拎着空袋子,佝偻着後背,與秦朗背對着背,離開。
秦朗轉過身去,緩緩朝着刀疤叔和胡睿軒走了過去,隻是腦子不斷的想着老太太說的那句話,大娘不賣這些咋活啊?
咋活啊?
是啊,怎麼活啊。
“刀疤叔,找人跟着老太太,看她住在哪裡,給老太太發一點補助吧。
”秦朗對着刀疤叔說道。
這點事情,對于刀疤叔而言,是不在話下的。
“走吧,我們去鳳軒閣!
”秦朗拍了拍胡睿軒的肩膀,然後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胡睿軒望着佝偻着的老太太,心裡面有些複雜。
同在一個城市裡面,生活卻是千般不同。
秦朗離開老太太要去鳳軒閣,最為豪奢的幾個酒樓場所之一,一晚上豪擲千金都不算什麼。
老太太告别秦朗之後指不定要去哪個很老舊的小區,甚至很小的房間,照顧生病的老伴。
秦朗的心情不是很好,本來自從拳館出來之後,秦朗的心情就不好,遇到老太太擺攤之後,心裡更不是滋味。
胡睿軒也是苦孩子出身,他也明白此刻秦朗的心情必然是不好的,隻不過他胡睿軒能夠做的事情很少,他的職責就是守護好百姓,讓他們有活着的權利和自由。
那麼剩下的就交給秦朗去做吧,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地位越高,義務越重。
刀疤叔開着車子回到了鳳軒閣門前,當秦朗走下車來的時候,就看到鳳軒閣裡面,急匆匆的跑出來一個女子的身影。
秦朗擡起頭來一看,就看到車素素沖了過來,而且是朝着自己沖過來的。
還不等秦朗有什麼反應,隻見車素素擡起手便扇在秦朗的臉上。
“你混蛋,秦朗!
”
“你不是男人,我恨你!
”
“我恨你!
!
”
接連三個嘴巴,扇在秦朗的臉上。
車素素幾乎是哭着離開的。
車強兩兄弟連忙追了上去,卻也不敢和秦朗有任何對話。
剛才袁磊死訊傳來的時候,他們都被吓壞了。
哪裡還敢招惹秦朗?
秦朗感受着臉上傳來絲絲的痛楚,但隻覺得心裡更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