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裡外,燒烤大排檔。
五點開始,天色即黑,京城的百姓也開始陸續進入夜生活。
這裡的大排檔,此刻還略顯空蕩。
但秦朗和古晟銘兩人,已經坐在了小桌子前,先點了一盤毛豆和花生米,又點了一箱啤酒。
古晟銘低頭悶聲喝酒,一口就是一瓶,三口兩瓶啤酒已經入肚。
秦朗沒有出聲,隻是默默的陪着他喝酒,喝到他主動開口為止。
十分鐘的時間,一箱二十四瓶的飛雪啤酒就已經見了底。
“以你的聰慧,應該猜到了吧?
”
古晟銘臉色泛紅的擡起頭,望着秦朗,緩緩出聲問道。
他能夠瞞過天下人,卻唯獨瞞不過秦朗,這一點他很清楚。
秦朗放下酒瓶,點了點頭:“沒錯,我知道!
”
“但你不知道,我為何要這麼做!
”古晟銘古怪的一笑,眼皮耷拉着,又是半瓶酒下肚。
秦朗盯着古晟銘的眼神,眼神略帶着幾絲醉意,但是更多的卻是恨意。
對一個女人這麼大的恨意,車素素必然是做了什麼讓古晟銘無法忍受的事情,否則不會這般。
“她算計了你?
”秦朗試探的問了一句。
他能夠想到也隻有這一點了,古晟銘的為人,他還是很了解的,如果别人不算計他的話,他是絕對不會對其出手。
尤其是一個女孩子,更不在他算計的範圍之内。
車素素能夠被古晟銘這般記恨,說明車素素算計了古晟銘,而且讓古晟銘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程度。
也隻有這樣,才能夠解釋為何古晟銘要殺她。
“她算計我,哈哈哈,沒錯,她算計我,她要把我當傀儡,你知道嗎?
”古晟銘眼圈突然發紅,大聲咆哮着。
他的過激反應,引來周圍陸續而來的顧客都被他吓了一跳,古晟銘身上的氣勢,更是讓這些顧客不敢落座。
秦朗笑着和他們擺手緻歉,這才讓這些顧客坐下。
“你小點聲,你不想酒後失言吧?
”秦朗皺起眉頭,沉聲喝叱。
古晟銘一怔,而後酒醒了大半,立刻苦笑一聲。
他也是憋在心裡的怒火發洩出來,已經郁悶了個餘月,不吐不快。
倒是沒有考慮周圍還有這麼多人,這要是說了實話被這些人聽到,萬一傳到了朝堂衆人的耳中,又是軒然大波。
“她用藥算計了我!
”古晟銘緊緊的盯着秦朗出聲。
“借此機會控制我,想要把我當傀儡擺弄,讓她們車家複興!
”
“這一點,我忍不了!
”
“她手裡面有我的把柄,她說過隻要我有任何行動,就把這些把柄散出去,讓我身敗名裂!
”
“你覺得我古晟銘,能受這種威脅嗎?
”古晟銘惡狠狠的攥着拳頭,低吼一聲,眼睛皿紅一片。
他心中的怒火和郁悶,在這一刻終于是發洩了出去。
他找不到一吐為快的人,想來想去竟然是他最讨厭的秦朗,最為合适。
也不知道為什麼,隻是下意識的覺得秦朗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即便兩人昔日有過紛争,但秦朗絕對不會讓他失望。
“原來是這樣…”秦朗目光複雜的呢喃着,他終于明白為什麼古晟銘冒着這麼大的風險,也要算計一個女孩。
原來車素素竟然這麼對古晟銘,這也不怪古晟銘震怒。
被這樣算計,以古晟銘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回想那個時候,愛麗絲想要得到的不是自己的權利,也不是操縱自己,讓自己成為傀儡。
愛麗絲想要利用自己,來救她的母親。
這一點秦朗明白之後,對愛麗莎沒了恨意。
但他和愛麗莎之間,卻注定不會有任何未來。
不過他也不會做那種不負責的男人,給不了愛麗莎一個名分,但他會幫助愛麗莎完成心願,救出她的母親。
隻是這麼長時間過去,愛麗莎全然無蹤影,也沒有任何的消息給自己。
秦朗也不想惹事生非,尤其是自己和蘇傾慕已經領證成功,是合法的夫妻。
而這件事發生之後的第一時間,他就和蘇傾慕交代過。
蘇傾慕也并沒有怪罪他,但心裡面卻不會忘記愛麗絲,這就是隐藏的一根刺。
這根刺不拔掉的話,他和蘇傾慕之間,終究是差了那一點點。
“你在想什麼,如此專注?
”古晟銘的手在秦朗眼前晃動着,他喊了秦朗好幾聲,都沒能讓秦朗醒過來。
秦朗回過神來,臉色帶着幾許古怪,把此事說給古晟銘聽。
古晟銘聽後直呼内行,原來你這濃眉大眼的竟然也遇到這樣的事了。
“哈哈,你竟然也被算計了,哈哈哈。
”
真是當浮一大白。
古晟銘瞬間心情就平和了許多,拎起一瓶啤酒,咕咚咚的灌了進去。
“爽,老闆,再來一箱!
”古晟銘大笑一聲,揮手招呼着大排檔老闆。
大排檔老闆眼睛眯着,笑的褶子都沒了,這可是大戶啊。
這麼一會功夫,串兒還沒上來,這啤酒已經沒了一箱子。
“來喽!
”
老闆二百來斤的體重,搬一箱啤酒根本不費勁,把啤酒放在古晟銘腳邊。
同時服務員也端着烤好的肉串上來,放在桌子上。
秦朗和古晟銘不約而同的自嘲一笑,他們兩人這一點倒是有些同病相憐,都被一個女人給用藥算計。
但是秦朗要比古晟銘幸運很多,車素素索要的太多了,古晟銘不可能答應。
而愛麗絲想要的,秦朗能夠滿足她。
“老秦,你小子可别跟那個西洋馬,整出個孩子來。
”
“我可告訴你,傾慕是個好女孩,你要是敢辜負她,老子第一個不答應!
”
古晟銘眼睛迷離着,打了個酒嗝,對秦朗嚷道。
西洋馬?
秦朗嘴角一陣抽搐,這古晟銘倒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古晟銘在西方那麼多年,你上過的西洋馬,隻怕是我的幾十倍了,你有孩子嗎?
”秦朗瞪了眼古晟銘,冷笑一聲問道。
古晟銘咧嘴一笑,眼睛立馬亮了起來。
“我跟你說,哥可沒丢龍國人的臉,老子在西方睡的西洋馬,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哈哈。
”
“至于孩子,不可能的。
”
“有防護措施,這要是壞了孩子,保準不是我的!
”古晟銘的腦袋搖晃的跟撥浪鼓似的,卻是笑容更甚。
秦朗沒有繼續調侃他,心裡卻有些犯嘀咕。
自己和愛麗絲雖然隻有那一次,但是可沒有什麼防護措施。
愛麗絲始終沒有和自己聯系,該不會…真被古晟銘這小子說中了吧?
想到自己還沒結婚,就和一個西方女人有了孩子,秦朗覺得爺爺會打死自己。
蘇傾慕…
秦朗搖了搖頭,不可能的,就那麼一次,怎麼可能中槍。
“喝酒,喝酒,哈哈哈。
”古晟銘看着秦朗這個表現,咧着嘴巴壞笑着。
他覺得自己的陰謀得逞了,這小子肯定害怕了。
不過這也是他故意的,就是要讓秦朗提心吊膽,如此他心情才徹底平複。
與君同堕,才是好兄弟。
不,不對,老子什麼時候和他成兄弟了?
古晟銘晃了晃有些發暈的腦袋,不去思考這事。
開始與秦朗比拼酒量,一瓶接着一瓶的喝。
一箱,兩箱,三箱…
地下的啤酒箱子越來越多,讓周圍的食客都傻了眼。
這個時候他們隻剩下唏噓,卻沒了不服氣。
無論在網絡上,還是現實酒桌之中,都會有一個鄙視鍊,覺得自己所在的省份才是最能喝的,其他省份的人都是渣渣。
但是這一刻,他們是徹底服氣這兩個年輕人了。
“你覺得他們是哪裡的人?
”
“這麼能喝,應該是關外來的把?
”
“嗤,關外?
”
“都别吵了,我覺得我們牧省才是最能喝的,白的,紅的,啤的,你随便幹!
”
“得了吧,我們坤省每個人沒有個幾斤酒量,都不好意思上桌!
”
“奶奶的,你瞅啥啊?
”
“瞅你咋的啊?
”
“再瞅個試一試?
”
大排檔的氣氛似乎都被秦朗與古晟銘所感染,彼此都喝了不少酒,來了脾氣。
互相不認識的,也能夠打起來。
四省五地的人都聚集在這裡,打的不可開交。
秦朗和古晟銘目光發呆的盯着對方,皆是不屑一笑。
“我乾省的,你…不行!
”
“我京城的,你…不行!
”
“暈啊…”
“我也是…”
噗通!
秦朗和古晟銘全都趴在桌子上,沒了意識。
大排檔熱鬧非凡,桌子椅子滿地滾,啤酒瓶子滿天飛。
不出十分鐘,治安人員來了一大堆,全部都帶走。
包括秦朗和古晟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