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叔,我不會說大話,我說了就一定會做!
”
秦朗對于刀疤叔的不信任,他選擇了辯駁一句。
刀疤沒有再開口,而是關心緊張的盯着靈武霄的臉。
他最怕的就是靈武霄死掉,但若是靈武霄醒過來之後,發現他的心脈斷裂,外脈也斷了,不知道會是什麼感受和表情。
就在這時,靈武霄突然睜開了眼睛。
沒有任何預料,也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靈武霄就這麼醒了。
“主人,主人!
”
刀疤急忙起身,一把推開秦朗,蹲在了床邊前面,讓他身子盡可能的低下去,好讓靈武霄能夠看到他。
這一刻刀疤叔眼中隻有靈武霄,再無其他人。
靈武霄費力的擡起頭,看了眼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秦朗,又看了眼蹲在床邊的刀疤。
他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他虛弱的擡起手,然後拍了拍刀疤叔的肩膀。
“多大人了?
還這麼不理智?
跟孩子們有什麼關系?
你怪他們,毫無道理。
”
靈武霄的聲音很小,像是蚊子般的聲音。
但無論是靈武霄還是秦朗,耳力都很不錯,所以都聽清楚了。
刀疤見主人這麼說,立即低下了頭。
他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多少有些不應該,有些過分。
可他控制不住脾氣。
靈武霄又擡眼看向秦朗,笑罵着開口:“别跟木樁子一樣杵着,我隻是受傷,又不是死了,至于擺個臭臉嗎?
”
秦朗再次聽到師父熟悉到不行的聲音,雖然帶着極度虛弱,可還是讓他淚流滿面,心也徹底放松下來。
他最怕的就是師父這輩子都醒不過來,像個植物人一樣。
那樣也的确是活着,但與死了也沒什麼區别。
以師父剛強一輩子的性格而言,成為植物人就是最大的屈辱。
好在,師父醒了。
“多大人了?
還哭?
”
靈武霄見秦朗流着眼淚,又忍不住開口笑罵一聲,随即他歎了口氣,語氣滿是自責的開口:“師父沒用,沒能為你讨回公道,倒是讓你們跟着擔心了。
”
“不,師父,是徒弟的錯,徒弟不該給師父增添麻煩。
”
秦朗聽着靈武霄自責的話,立馬開口反駁。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怎麼能說是師父的問題?
靈武霄見秦朗反駁自己,他知道這是徒弟安慰自己,可也掩蓋不了自己無能的事實啊。
這麼多年了,他過的太安逸了,以至于都忘記了這世界已經不是曾經的世界了,随着大批強者的複出或者崛起,他靈武霄真的沒資格,也沒臉說什麼世界第一。
阿米洛的實力已經比他強了至少一個檔次了,兩個人之間的境界差距,足足有兩重之多。
且不說阿米洛的實力天下第一,光是秦銮通就已經成為了鍛魂境二重強者,也比他強。
還有那個佛門之主婆曼陀,也是鍛魂境二重。
他這個靈戰神,曾經不敗戰神,如今也隻能和終南山的許度真人一較長短了。
某種程度來說,這些年他靈武霄有些不思進取喽。
真的是老了嗎?
還是單純的自大自負而導緻?
曾經以為坐在方寸山之上,打着隐居的名頭,就可以遙控天下,就可以睥睨所有人。
現在,他錯了,大錯特錯,錯得離譜。
而一旦錯了,這代價也是無法承受的。
他剛才探查了一下自己的心脈和外脈,全都斷了。
心脈斷了至少八成,隻留了兩成勉強提供呼吸,修煉是别想了。
外脈至少斷了九成,以後别說是練武了,就連拎東西隻怕都是奢望,和廢物無二。
不過他不灰心,更不會絕望,也不會自怨自艾,自暴自棄。
這一切都是他選擇的路,既然是自己選擇的路,那麼這條路無論是否能走通,他也不會後悔。
為徒弟讨個公道,有什麼可後悔的那?
“你師兄的婚禮怎麼樣了?
”
靈武霄收斂情緒,臉上再度恢複笑容,和以往沒有任何不同。
他關心的還是徒弟們的情況,而不是他自己的身體。
“師父,二師兄的婚禮很完美,賓客們也都走了。
”
秦朗開口回答着靈武霄,隻是臉上難免會流露出悲痛的神色,這是客觀事實,沒辦法改變,縱然他強顔歡笑,也做不來了。
靈武霄點了點頭,隻要常建的婚禮完美結束,他也就放心了。
“那就好,我放心了,徒兒的終身大事,也算圓滿。
”
靈武霄可以放心的離開瓦裡斯城了,再也不必擔心二徒弟單身一個人。
“師父,二師兄也在外面駐足,他不敢進來。
”
秦朗朝着靈武霄知會一聲,說起了二師兄。
“跟我一樣。
”
他又補充一句,朝着靈武霄開口。
靈武霄聞言臉上露出笑意,瞪了眼一旁的刀疤,笑罵道:“你這個老東西,還敢為難我的徒弟?
”
“我的傷勢,跟他們有什麼關系啊?
”
“你何時也變的這麼庸俗了?
”
刀疤叔聽着靈武霄的數落,他張了張嘴還是沒敢反駁。
現在他最擔心的就是靈武霄的身體,也不想讓靈武霄真的擔心和生氣,他立即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師父,刀疤叔是自責,并非真的怪我們。
”
秦朗為刀疤叔解釋一下,以免師父真的生氣怪罪刀疤叔。
但秦朗很顯然低估了靈武霄和刀疤之間的感情了。
兩個老人,雖然相差了近二十歲,但感情非夫妻可比,也非戰友可比。
“你這孩子先别管他了,倒是我是否影響你和阿米洛之間的全面戰略同盟合作?
”
靈武霄問起秦朗,他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因為自己讨回公道失敗,讓秦朗記恨阿米洛,不再于阿米洛進行全面戰略合作。
那樣的話,他靈武霄就成了地球的罪人了。
“師父,這個仇我記下了,我不會放過他的!
”
秦朗見師父提到阿米洛,眼中立即湧現出殺機。
如果可以的話,他現在就想讓阿米洛皿債皿償。
但他沒這個實力,也沒這個斤數,隻能暗中努力,繼而複仇。
“不行!
”
靈武霄見秦朗的态度如此,頓時臉色一闆,沉聲開口:“涉及人類存亡的生死大局,你不得放肆。
”
他搖了搖頭,面色嚴肅的看向秦朗。
“我為你讨個公道,是我做師父的責任與義務。
”
“但師父實力不濟,不敵對手,這是師父的問題,跟阿米洛無關。
”
“阿米洛打傷你,是他的錯。
”
“阿米洛打傷我,卻不是他的錯。
”
“甚至他已經手下留情,不然的話我早死了,又豈能躺在這裡和你說話?
”
“而且為了世界人類的生死存亡,關乎這樣的大局,你不可妄動。
”
“地心勢力虎視眈眈,面對這樣的局勢,你和阿米洛要聯合起來才可以。
”
“個人仇恨算什麼?
”
“你也是戰神,世界級戰神,難道不懂這個道理嗎?
”
靈武霄面色極其嚴肅的教訓着秦朗。
作為世界戰神,一定要分清主次。
因為個人仇恨,抛棄世界的存亡,大錯特錯。
他靈武霄這輩子教徒弟都不是這樣的理念,如果秦朗為了他這個師父而不顧一切的複仇,就算他這個師父看錯了秦朗。
“師父…”
秦朗心中複雜之極,明知道師父被打傷,自己一無法複仇,二不能複仇,心裡别提多憋屈。
可師父的豁達,師父的大度,又一次折服了他。
師父的強大,也不僅僅強大在武力上面,還有智力,以及格局,心境。
方方面面,都需要他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