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軍目視着辦公室内站着的于忠年,臉色陰晴不定。
雖然于忠年是治安大臣,是整個山市治安系統最高的領導人,但是面對周軍的時候,依舊心情忐忑。
兩個人雖然都是政事堂的成員,但是周軍的威嚴是任何人都不能比的,且不說周家在山市經營了近四十年的時間,光是周軍本身的手腕和心狠手辣程度,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否則的話,這個周軍也不可能面對如此洶湧澎湃的民意憤慨,卻絲毫不在意,甚至讓新聞發言人,說出了老百姓自救能力弱這樣的話,這簡直就是明晃晃的挑釁龍國老百姓的承受能力。
“你的意思是說,鑒查院派了督導工作組,進駐我們山市了?
還是以暗訪的形式?
”
就在于忠年都有些承受不住周軍這種氣勢威壓之時,終于周軍開口問了話。
這問話,也就打破了辦公室沉寂的氣氛。
于忠年心裡面,下意識的松了口氣,後背冒的汗也漸漸停止。
“是,現在督導工作組就在我們治安辦公層,那位郎組長還要召開會議。
”
于忠年老老實實的回答着周軍的話,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大意。
周軍聞言不禁哦了一聲,隻是臉色依舊陰晴不定,也不知道他想什麼。
就在氣氛再次沉寂,于忠年頭皮發麻的關鍵時刻,周軍這次說話的節奏變快了。
“行,那就召開會議吧。
”
“你去把督導工作組的領導,帶到大會議室吧。
”
周軍點了點頭,面帶笑意的開口。
于忠年望着周軍的笑容,不知為何總有些陰森可怖的感覺,但偏偏周軍是露着笑容的。
他心裡面想到了一個詞,笑面虎。
沒錯,周軍給他的感覺就是笑面虎,看似表面随和,嘻嘻哈哈的可以跟你開玩笑。
可你一旦放松警惕的話,那就會一口咬死你。
别忘了笑面虎,也是虎。
“是,我這就去。
”
于忠年不想在周軍的辦公室多待一秒鐘,于是立馬點頭稱是,然後轉身快步離開,頗有一番落荒而逃的意味。
周軍目視着于忠年如此落荒而逃的樣子,不禁露出神秘且詭異的笑容,也不知道他心中所思所想。
等到于忠年徹底離開自己辦公室之後,周軍深呼口氣,臉色也凝重起來。
他沒有表面這麼輕松,鑒查院的督導工作組,悄悄的進駐山市,特意來調查火災之事,這讓他心中泛起了警惕。
一旦出現暗訪組這種存在,就說明上面對山市的處理不滿意。
而這種不滿意,更是直接體現在了對他這位山市一把手的不滿意。
周軍知道眼前就有一個危機,需要自己以智慧來度過。
希望這個督導工作組的領導們,識趣吧。
不然的話,自己倒是要花費一些心思和時間,來處理此事了。
周軍想到這裡,身子往後一靠,椅子則微微轉動一個角度,他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白色電話,播了起來。
“通知政事堂所有人,大會議室開會,十分鐘之内,必須到!
”
“不管他們在什麼地方,十分鐘之後不到達會議室的,那就别進來了!
”
周軍就是這麼霸氣,把電話打給秘書辦之後,便站起身來,拿着保溫杯開始泡茶。
他不着急走,他的十分鐘是留給其他人的,他自己則是慢悠悠的,等到十分鐘後,再去會議室。
這就是表明他的地位,他在山市獨一無二的王者地位。
他就是山市的土皇帝,他們周家更是山市的第一勢力。
于忠年從十二樓下來之後,就再一次來到七樓,王海的辦公室。
“郎組長,諸位領導,我們現在可以去會議室了。
”
“我們的周大高員,已經通知所有成員,在大會議室開會。
”
秦朗聽着于忠年的話,并沒有立刻動身前往大會議室。
他們是督導工作組,自然要有上差的涵養和氣度,也就是說他們從上面來的督導組,不可能屁颠屁颠就去會議室。
必須等到山市政事堂的高員們,坐的差不多之後,再動身前往。
于忠年也很快反應過來,連忙開口道:“對,幾位領導不着急去會議室。
”
“王海,快給幾位領導泡幾杯茶。
”
他連忙喊着王海,催促着王海倒茶。
王海立馬點頭,然後拿出辦公室的所有茶杯,清洗一遍之後,每一杯的倒茶。
秦朗沒有挪動屁股,依舊坐在沙發之上,等待着王海新倒的茶。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秦朗依舊沒有着急動身,前往大會議室。
但是此刻山市的大會議室内,已經開始坐滿了政事堂成員。
當周軍打電話給秘書辦,通知他們所有成員開會之後,本身就在政事堂大樓的那幾位,一個個也就抱着保溫杯直接去了。
而有兩個在外面辦事,洽談的高員,也急匆匆的結束外面的活動,坐專車以最快的速度回來。
甚至為此還和交通方面打了招呼,臨時建立交通管制,否則的話十分鐘内是趕不回來的,光是堵車就不止十分鐘。
此刻山市政事堂,大辦公室内,一張長方形的會議桌兩旁,已經坐了九個人,全部是穿着白襯衫黑襯褲打領帶的高員。
一個個都是很正常的領導打扮,但是會議室安靜的很可怕,沒有一個人開口出聲,隻有呼吸聲。
二高員陳格志,今年四十歲剛出頭,是一個很年輕的高員,而且還是五等高員。
隻可惜他一步走錯了,被分到了山市政事堂,這兩年對他而言,簡直就是噩夢一般的存在。
堂堂的二等高員,在山市政事堂,硬是一點權力都沒有,基本上就是個泥塑的市政方面代言人,僅此而已。
周軍早就把他給架空了,無論他怎麼嘗試着掌控權力,或者玩合縱連橫的那一套,沒用。
這個山市,姓周。
其他政事堂的高員,都沒這個膽魄,挑釁周軍的權力和地位。
否則迎接他們的,可能就是從旁邊忽然竄出來的醉鬼拎着砍刀,又或者是失控的大貨車。
總之周家很可怕,在山市基本上無人敢惹。
這樣的情況之下,陳格志也就不敢折騰了,老老實實的做他市政的代言人,做一個傀儡的演員。
他現在隻求上面能夠早點把他給救出去,脫離苦海。
沒錯,在他眼裡,山市就是苦海。
甚至哪怕給他帶到一個偏遠的地區,或者一個清水部門喝茶,他也不想留在山市了。
以前的意氣風發,此刻全都沒有了。
雖然隻是剛過四十歲,但卻如同五十歲一般蒼老,白頭發都很多了。
他兩年前剛來山市的時候,還是滿頭黑發且濃密。
政事大臣付信老神在在的坐在他的位置上,不斷的品茶。
他是山市政事堂的老資曆了,從周軍的姑父執政時期,他就是山市政事堂的一員,隻不過那個時候排位最後,而如今已經排到前三。
但又如何?
他手裡面也沒什麼權力,況且他年紀不小了,快六十歲了,即将退休。
他現在也不求什麼權力,隻想安穩的退休,然後帶着全家人離開山市,前往其他省份生活,或者幹脆去國外算了。
連政事大臣付信都是這個心思,那就更别提其他的政事堂成員了。
經濟大臣何叔奎,紀律大臣萬和夫,還有宣傳大臣倪芳芳,組織大臣袁虹等人,基本上都是一樣的想法,要麼熬到時間離開山市,要麼等待退休。
當然這些人,也都不約而同的成為了周軍旗下的一員,全都是周軍的手下。
唯一不是周軍的人,那就是東區的大高員,楊平。
就連一言堂的周軍,對楊平都給三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