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是在看太後的名字嗎?
”
秦朗見到趙麒盯着名單上的一個名字怔怔發愣,他就猜到了。
隻有端康靜這個太後,趙麒的親母,才能夠讓他如此失态。
趙麒深呼口氣,而後看向秦朗,問道:“你這份名單,從何而來?
如何确保真實性。
”
“要知道,這裡面的每一個人,都不可小觑。
”
“甚至單是母後一個名字,就足以引來朝堂震動。
”
“若不是你秦朗送來的名單,朕可能會動怒,把送名單的人給關起來,定一個妖言惑衆的罪。
”
趙麒臉色很是難看,秦朗拿出這一份名單,他随時都可以定秦朗一個妖言惑衆,離間骨肉之罪。
可他知道秦朗是個謹慎的人,而且從來都不會耍這種無端的謠言。
那麼必然是有所實證。
秦朗心中歎了口氣,我為啥知道?
因為這是你父王趙懿親自給我的名單,你父王親自核實過的啊…
隻是他不能說趙懿沒死,必須隐瞞着。
“這份名單,是有人給我,你不必打聽是誰。
”
“但真實度,至少有八九成。
”
“否則豈敢随便寫?
”
秦朗望着趙麒,語氣嚴肅認真的說道。
趙麒緩緩點頭,的确是這樣,若不是真的,誰敢這麼瞎寫?
随便編排當朝太後,還有朝堂的大員,不要命了嗎?
“就算是真的,朕豈能去審問母後?
”
趙麒面色發苦,不管這份名單根據什麼依據,他這個當兒子的,還能大逆不道,去提審母後嗎?
萬一真的污蔑了母後,錯怪了母後,這以後母子關系還如何進展?
縱然他得到準确情報,自己多年不育,可能就是跟端康靜下毒有關。
但這種事情,他實在不願意相信。
虎毒還不食子,難道母後真的狠下心來給自己下藥?
除非這個母後是假的。
那麼也就繞到了這份名單之上,說明這份名單的真實性很高。
母後端康靜是假的,是地心生靈或者被地心生靈所假扮,才會出現害自己無法生育的事。
“國王心中,應該已經有了揣測吧?
”
秦朗見趙麒的臉色越來越複雜難看,忍不住問了一句。
趙麒又不是傻子,他豈能分辨不出來這裡面名單的真假?
光是端康靜虎毒食子,故意給兒子下藥,讓兒子無法生育。
這就不是人能夠做出來的事情,哪一個母親這麼壞自己兒子?
更不要說自己兒子可是當朝太子,現在的國王啊,國家安危身系一人。
“就算有了揣測,朕也不能審問母後啊…”
趙麒面帶痛苦之色,他無法下定決心。
“不,沒有讓你去審問太後。
”
秦朗擺手,覺得趙麒誤會了自己的意思。
“臣把名單給你,并非是動手的意思。
”
“這份名單絕對不能洩露,閱之就焚,不留下任何意外。
”
“臣也不讓你現在處理這些人,反而需要謹慎處理,小心對待,不能打草驚蛇。
”
秦朗開口出聲,說出自己的目的。
趙麒聞言,不說二話,立即拿出火機,把這份名單點燃。
不,這兩份名單全部點燃,燒成灰燼,然後放在煙灰缸内,倒水攪拌。
這下子,就算是神來了,也别想複原。
“你是什麼章程?
”
趙麒開口,沉聲問着秦朗。
關鍵時刻,還是要看秦朗的主意和策略。
“這名單裡面,涉及到了太後端康靜,以及兩位宰相,一位皇室親王,兩位将部的一等将軍,三位政事堂一等高員,兩位商界大佬,以及兩位地方高員。
”
“一共十三人名單!
”
“級别越高越不好擅動,所以應該從下到上,逐一審查,逐一甄别,逐一處理解決。
”
“這兩位地方的高員…”
秦朗說到這裡,也是面色複雜難受。
“其中一位,是我最好的戰友,胡睿軒!
”
“他現在是兌省政事堂成員,以及駐軍統領。
”
秦朗心都有些絞痛,他不願意相信自己的戰友是地心生靈,更害怕胡睿軒早就被人所害,地心生靈冒出他。
無論是哪種結果,他都不敢接受,也不願意接受,但也必須接受。
“另一位是父王生前的國王秘書,韓呈厚。
”
“現在應該是艮省汕城政事堂大高員。
”
趙麒記得名單裡的每一個人,所以替秦朗說出,另一位名單裡地方上的高員。
級别最低的就是這兩個人,胡睿軒,韓呈厚。
但級别最低的兩個人,卻牽扯幹系最大。
一個牽扯到了秦朗這位藩王,另一位牽扯到了老國王趙懿。
一個是秦朗的袍澤兄弟,一個是老國王趙懿的國王秘書。
前者是四等将軍,後者是五等高員。
其餘名單剩餘的十一個人,級别都不低于三等,或者在商界的資本不低于萬億。
“你打算從韓呈厚下手?
還是…”
趙麒開口問向秦朗,但隻問了一半。
他也不忍心說出胡睿軒名字。
讓秦朗親自提審胡睿軒,就如同讓他親自提審母後端康靜一般艱難。
“先提審這個韓呈厚。
”
秦朗恢複正常的心态,朝着趙麒開口回答。
胡睿軒,他暫時不願意面對。
那麼就從韓呈厚開始。
韓呈厚,自己也比較熟悉,之前沒少打過交道。
後來他這個國王大秘書,去了地方磨練,便再也沒見過。
但當時根本看不出來韓呈厚有任何問題,所以秦朗猜測多半是韓呈厚遭遇不測,被地心生靈所冒充。
“以什麼理由?
讓他進京?
”
趙麒皺着眉頭,覺得這個理由很難想啊。
平時一個五等高員想要入京比較困難,要麼一年一度的政事堂大會,作為地方代表過來參會。
要麼以私人身份回京城訪親。
否則沒機會來。
可現在距離政事堂大會,還有足足一個月的時間,根本等不起。
以私人身份回京訪親?
可韓呈厚的家不在京城。
這兩個理由,都不具備。
“按照升遷流程,把他提拔成京城的幹部,就可以了。
”
秦朗覺得趙麒的思維局限性有點大,他隻想理由,沒想正當途徑。
“對對對,提拔上來,讓他合理的回京,如此方便調查。
”
“他下去也有兩年多了,也是時候提一步了。
”
趙麒再度開口。
但其實如果名單上沒有韓呈厚的話,估計趙麒早就忘了這麼一号人物。
就連秦朗都對這個名字,有些陌生。
老國王‘一死’之後,他的影響力就沒了。
那麼身為前國王的秘書,韓呈厚怎麼可能有好的發展?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也不會有人去提拔韓呈厚。
若今天秦朗不主動提及升遷之事,隻怕韓呈厚這輩子都要在艮省汕城待着,一直到退休。
“朕讓政事堂下調令,名正言順。
”
趙麒說着,拿起桌子上的紅色座機。
最高級别的機密暗線。
“歐陽宰相,你以政事堂發一道調令,調任艮省汕城政事堂大高員韓呈厚進京,拟任京城北區政事堂二高員,讓他接到調令兩天内進京。
”
歐陽宰相,自然是副宰歐陽數。
孔照祥是負責政事堂的全盤事務,而歐陽數才是負責日常事務,常務事務。
像是這種升遷之類的工作,不涉及四等高員以上的調令,歐陽數自己就可以代表政事堂下發。
也不需要通過宰相會議,更不需要通知孔照祥。
“是,國王!
”
歐陽數一腦袋疑問,但還是如實聽命。
秦朗見此事解決,便繼續開口:“國王,還有一件事。
”
“還有?
?
”
趙麒剛坐下,聞言又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