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了?
”
宗鐵勳臉色大變,眼中帶着複雜。
趙懿瞥了眼宗鐵勳,淡淡笑問:“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
“沒,臣隻是意外,這秦朗怎麼如此膽大?
”宗鐵勳笑着搖頭開口。
趙懿收回目光,看向身前的矮個子男子,繼續問道:“你是親眼看到他撕了聖旨嗎?
”
“是,我親眼所見。
”矮個子男子點頭,面色毫無表情。
趙懿點了點頭笑道:“這小子還是和以前一樣,沒變化。
”
說着,趙懿的眼中帶着幾絲柔色和無奈,随即擺了擺手朝着矮個子男子:“你退下吧,好好監管龍眼。
”
“好!
”矮個子男子點頭,随即轉身邁步離開,很快消失在紫龍閣。
宗鐵勳聽到龍眼兩個字,心裡微微泛沉,他對龍眼略有些了解,這是當年太祖國王留下的情報組織,但僅限于小範圍知曉。
現在龍國朝堂之上,隻知道龍國有龍組,卻不知道龍國還有龍眼。
而龍眼實際上隻服務于國王,他是皇家的私衛情報,裡面的人員很精簡,可能也就那麼幾十個人,但每一個全都是古武強者。
方才進來的這個矮個子男子,看似普通實則是一個煉骨境九重的強者,他同為煉骨境九重,對于氣息感應很準确。
“秦朗這是和我怄氣,這小子…”趙懿苦笑着搖頭,随即看向宗鐵勳說道:“他是因為我下旨把你兩個手下帶出來,所以對我有些不滿了。
”
“臣子敢和國王不滿,您不懲處他?
”宗鐵勳心裡疑慮不解的問道。
趙懿搖了搖頭:“你不懂,秦朗一直都是這樣,性格沒變過。
”
“以前他就敢當衆殺了車洪洋,一槍斃了一位一等高員。
”
“所以他始終就是這樣的人,現在撕聖旨也是一樣。
”
趙懿的心裡沒有怒火,反而有些無奈,這孩子…
“是臣讓國王為難了。
”宗鐵勳面色複雜的歎了口氣,朝着趙懿行禮緻歉。
趙懿搖了搖頭,擺手道:“和你無關,這小子早就不滿意我了,這不過是借機發洩而已。
”
“我要的是天下太平,何謂天下太平?
”趙懿說到這裡,看向宗鐵勳,似有考校之意。
宗鐵勳嘗試着回答:“可能是人人有飯吃?
人人有衣穿?
百姓幸福喜樂?
”
“你覺得可能嗎?
”趙懿嗤笑一聲,反問宗鐵勳。
宗鐵勳搖頭:“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真正做到這一切,總有一小撮的老百姓還是生存艱難。
”
“那為什麼我還想要天下太平?
有這樣的情況發生,豈不是天下不太平?
”趙懿繼續問他。
宗鐵勳臉色也凝重幾分,繼續開口答道:“所以就需要宣傳成為天下太平的景象,讓其保持穩定,不能為了一小撮的人,而影響大部分的人。
”
“是啊,這就是我的治國理念,不能因為一小撮而影響大部分。
”趙懿深以為然的點頭,但搖了搖頭歎氣:“但秦朗這小子不喜歡捂蓋子,也不喜歡守舊,更不喜歡這種方式。
”
“他要的是理想化的龍國,要讓每一個人都不受壓迫,不受委屈,不存在那種告天天無路,告地地無門。
”
“這不可能!
”宗鐵勳毫不遲疑的就搖頭否掉,這種幼稚的想法,即便是世界發展一千年,都不會徹底消除。
如今資本當道,怎麼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反而有可能情況越來越糟糕,一小撮苦難者會越來越多,隻為資本和權利服務。
“好了,此事你不必提及了。
”趙懿擺手,不去聊這個話題。
“你手底下的兩個人,到底是什麼人?
”
“既然是煉骨境九重和煉骨境八重,絕對不可能是籍籍無名之人。
”
趙懿目光犀利的盯着宗鐵勳,他把宗鐵勳和安道白兩個人叫過來,最好奇也最想知道的就是這個。
“安道白之前是太極門的二長老,安道人。
”
“那個年輕一些的叫安七夜,是他養大的孤兒,随他姓。
”
宗鐵勳沒有隐瞞,這件事也沒辦法隐瞞,如果趙懿想知道的話,龍眼肯定能夠在最短時間裡面查出來,而一旦查出來這件事,如果他不說實話,那就是大問題,欺君之罪。
“原來如此。
”趙懿恍然所悟的點了點頭,但又繼續問道:“你和他們是如何結識,又為何以你為主?
”
宗鐵勳很清楚,想要順利的成為朝堂的大人物,就必須要把這一切全都交代清楚,隻有這樣的話,他才能順利的進入龍國朝堂。
否則的話,趙懿即便是心裡念着當年的從龍之功勞,卻也不會随便在不信任的情況下,讓自己進朝堂。
這是最後一關的考驗,也是最終的考驗!
一念生死達不到,但一念成敗,卻不是胡話。
“當年臣離開龍國之後,前往兩新國。
”
“在兩新國幸運的結識當年還活着的餘家的家主,與他同輩相交,認他為兄長。
”
“安道白也是因為太極門的事變,所以也逃離龍國,投效到了餘家,如此便認識了。
”
“一來二去這麼多年,大家也就熟悉了。
”
“後來餘家的家主去世而亡,我宗鐵勳承擔着照顧兩個餘家的少主,還有餘家的産業,所以安道白對我很尊敬,但我們不是主仆,隻是朋友。
”
宗鐵勳每一句話的說出,都帶着強烈和嚴密的邏輯思維性,令人挑不出半點的毛病。
而且當年的事實,也的确如此,也不需要隐瞞或者編排什麼故意情節。
“好,我明白了。
”趙懿笑着點頭,徹底明白宗鐵勳的心意,也知道他這些年的經曆。
這樣一來,宗鐵勳這個人,也就沒問題了,他可以放心大膽的使用。
“現在孔照祥在政事堂經營的太好了。
”趙懿拿起書,一邊閱讀,一邊開口。
這句話沒頭沒尾,不解其意。
宗鐵勳卻是目光一亮,他第一時間就明白趙懿的意思了,隻不過藏在心裡面,沒說出來。
“是啊,他在當年做事就霸氣,如今成了宰相也不例外。
”
“你們兩個是老同僚,也是老朋友,以後多幫幫他,不要讓他那麼累。
”
“是,臣定然盡心竭力。
”
“下去吧,回頭鑒查院的院長任命,我會送到你手上。
”趙懿擺了擺手,眼睛也不看宗鐵勳,隻盯在書。
宗鐵勳抱拳行禮,面色如常的轉身離開辦公室。
走廊内,安道白和安七夜都倚靠在瓷磚牆壁上,看到宗鐵勳出來之後,安七夜下意識就想問出聲,卻被安道白攔住。
“有話,出去說。
”
三個人快步離開紫龍閣,一直坐在車上之後,這份警惕性才消失。
“上使,國王如何說?
”安道白沉聲發問,望着宗鐵勳。
宗鐵勳擺了擺手,淡淡開口:“我很快就是鑒查院的院長,手握屠刀,屠高員的刀。
”
“鑒查院的院長,不是大皇子趙麒嗎?
”安道白疑慮的問,眼中藏着不解。
宗鐵勳望着窗外的景色,京城的發展越發的好了,高樓大廈遍地都是,完全是一種世界大都市的感覺。
想當年他連夜逃離龍國的時候,京城還遠遠沒有現在這麼繁華,那個時候老舊的磚瓦樓,數不勝數,很多街道也全都是破敗不堪的爛路。
但如今的這個京城,卻再也找不到當年的味道。
這裡的人,也變了。
“趙麒即将恢複太子之位,自然不可能做鑒查院的院長。
”宗鐵勳一邊望着城市景色,一邊回答了安道白的疑問。
安道白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上使,你的隐藏身份可還穩的主?
”安道白憂心忡忡的開口便問,盯着宗鐵勳。
回到龍國本就是很有風險的一件事,稍有不慎的話,就會滿盤皆輸,而且死無葬身之地。
但這件事總要有人去做,宗鐵勳親自接了總部傳來的命令,也不可能違背。
“放心吧,我這個隐藏身份,知道的隻有你們兩個人。
”
“那就好,那就無事了!
”
汽車消失在寬敞的公路之内,消失在車水馬龍的繁華都市之中。
秦朗也沒有在金阙組織總部停留太長時間,也坐着專車回政事堂大樓。
不過車裡面同行的卻是馬丞坤和陳昃濤。
“二師父,您這段時間去哪了?
”
秦朗客氣的看向馬丞坤問道。
自從拜了這位為師之後,馬丞坤露面的次數很少,甚至自從師父靈武霄突破到鍛魂境一重之後,馬丞坤也就消失在視線之内。
如今他回來了,陳昃濤也回來了。
“專悟太極門的心法,想要突破到鍛魂境一重。
”
“我也是一樣。
”陳昃濤坐在一旁,淡淡的也回了一句。
秦朗見兩個老道士都這麼回答,也就明白其意思了,随着江湖古武界的武林大會臨近,他們的壓力也就來了。
誰不想在武林大會上面,力壓衆多強者?
成為龍國第一?
而能夠成為龍國的第一強者,在全世界範圍内也絕對是世界頂級的前三強者。
當然前提是鍛魂境一重的師父靈武霄不參加這個武林大會,否則也就沒了争奪性。
轟!
!
!
!
嗡嗡…
突然間,秦朗隻感覺整條街都要被震碎一樣,他的專車更是顫動起來,車窗的玻璃也嗡嗡作響。
但秦朗的注意力不在車裡,而是斜前方傳來火光的地方,那團火光直竄雲霄之上,形如蘑菇狀。
“不好,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