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時常有夢想過有這樣的一個畫面,在一大塊麥田當中,有着那麼一大群的小孩子在做着遊戲,而我,就坐在懸崖的邊上,靜靜的看着,隻有等到有因為遊戲而忘記了危險的孩子接近懸崖的時候,我就會上前前去阻止,就那樣一天一天的重複着那樣的工作,隻是想要做一個麥田裡的守望者!
”
在成為了慈航靜齋齋主的第一個十年裡,梵蒂心就如同一個死人一般的活着,對于那時的她來說,生命,并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地方,而活着,僅僅隻是為了師尊臨死之前所留下的遺願,而接過慈航靜齋的齋主之位,也同樣,僅僅隻是為了師傅罷了。
對于第一個十年中的梵蒂心來說,生,與死沒有任何異同的地方。
然後,是第二個十年!
梵蒂心從原本被靜齋所收養的女孩之中收下了幾人作為弟子,親自的教導女孩們武功,知識,最初的時候還沒有什麼,對于梵蒂心來說,教導弟子也不過是在進行着本職的工作而已,然而,漸漸的,伴随着自身目光投注到這些青澀女孩們的時間的漸漸增多,梵蒂心那久已經枯寂的心,卻也因為自己的那些年少的弟子們,而再一次的掀起了陣陣漣漪!
這些弟子,卻不正處于青春無暇,是沒有被任何污穢所污染的年紀,梵蒂心卻由此而想到了自己的不幸,進而,心中起了新的念頭:“如果我已經注定無法走出自己的新的生活,那麼,至少,我希望這些弟子們,可以不用重複為師自己曾經的錯誤!
”是的,梵蒂心下定決心要保護這些自己的弟子們。
而事實上,失去了自己的骨肉的梵蒂心,當然,也早就已經将這些弟子們看做了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
“天下的男子皆是見色忘義的負心之人,尤其是魔門的男子,尤為不可信。
在你年輕貌美之時待你有百般好,千般依,然而一旦年老色衰,或是另有新歡之時,便會将你棄若敝履(破鞋),任之前你為他一心一意,付出再多也是枉然!
所以徒兒們,絕不要将自身全部的托付給男子,尤其是魔門的男子。
否則的話,将來便會如同為師一樣,不但害了自己,還害了身邊所最為親近的人!
”
幾乎是不厭其煩的,梵蒂心隐隐告誡着她的所有弟子們,而所有的弟子們,也都在梵蒂心的面前信誓旦旦的許諾,會聽師傅的話。
不會被天下忘恩負義的男子所欺騙!
就這樣,又過了十幾年。
伴随着時間的流逝,新一代的靜齋弟子們也已經漸漸的長大成人,到了需要下山曆練的時間了,而在這時,在近乎于與世隔絕的帝踏峰慈航靜齋的山門之外,天下間的局勢再度的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在北方。
北周與北齊兩個王朝已經先後取代了先前的強盛北魏帝國,而此時,它們正在黃河中部河南一帶,為了兼并彼此而相互激烈的攻殺着,而在南方。
一代枭雄陳霸先所建立的南陳則幾乎已經完全的取代了之前立足于江南的蕭梁王朝,蕭梁王朝的殘餘勢力退往巴、川等西南地帶,在那裡建立了西梁王朝苦苦支撐,然而,卻隻不過是王朝滅亡之前的最後一線掙紮而已,随着西梁王朝的勢力範圍在北方的周以及宿敵南陳的不斷擠壓之下越發的狹小,西梁的滅亡,也僅僅隻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原本,在魔門有史以來最為傑出的領袖邪帝向雨田的帶領下,由正邪兩大江湖勢力所結締的聯盟必然也會在這場分割天下的盛宴之中分取一杯羹的,然而可惜的是,因為邪帝與靜齋傳人的婚姻的失敗,以至于原本由正邪兩派所結締的盟約也當即宣告破裂,正邪兩道便由盟友重新的變為了從一開始便水火不容的夙願仇敵,不但無法共同發揮出雙方巨大的人力物力,就是雙方之間再度持續上演的正邪沖突,便不知道要消耗彼此之間多少巨大的精力以及資源,并且,由于當時雙方實力的差距實在相差無幾,沒有任何一方能夠打破這樣的僵局從而破開局面,以至于,當三足鼎立之勢的局面最終被牢牢穩固的時候,正邪兩派卻隻能因為彼此的牽制而幾乎沒有任何的作為,隻能任這千載難逢的絕好機會,白白的付之流水……等到下一代靜齋的傳人碧秀心下山行走江湖的時候,昔日被邪帝向雨田所一統因而空前強大的魔門勢力,已經再度的陷入分裂,重新劃分為了兩道六派八支強大的魔門分支,以及,附屬在這八大分支之下的衆多弱小門派支流!
邪帝向雨田早已不知所蹤,然而,即便沒有了邪帝的坐鎮,陷入分裂狀态之中的魔門,卻也并非沒有再度聚合統一的可能,就在這一代靜齋傳人碧秀心下山修行這一段時間的前後,在魔門的兩門六道之中,也先後湧現出了幾位驚才絕豔的天才人物:陰癸派的傳人祝玉妍,花間派的傳人石之軒,魔相宗的傳人趙德言,天蓮宗的傳人安隆,滅情道的傳人習應,以及,邪帝傳人尤鳥倦!
誠然在這些魔門新生代的後起之秀當中,着實有着那麼幾位濫竽充數之輩,然而不可否認的是,陰癸派,花間派以及魔相宗這三位傳人,卻着實都是天資卓越之輩,而在其中又尤以陰癸派的傳人祝玉妍的天資武功最為出色!
若非女子,她甚至極有可能會是繼承邪帝向雨田之後的再次統一魔門的最佳人選,然而,卻也正是因為身為女子這一緻命的缺陷,以至于若是年輕的祝玉妍想要如昔日的邪帝向雨田一般做出那樣強行聚合整個魔門勢力,卻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畢竟,女子,若要與同等天才的男子做出同樣的事業,其所需要面對的阻力又何止百倍千倍!
更不用說,相比于昔日的邪帝向雨田。
陰癸派的傳人祝玉妍雖然驚才絕豔,但終究,還是有着那麼幾分不如!
因此,雖然這位驚才絕豔的陰癸派傳人必然會在未來成為天下正道最為危險的敵人之一,身為靜齋傳人的碧秀心,也已經将同為女性的陰癸派傳人當做了自己宿命中的敵人。
然而,卻并不會認為,對方能夠成為第二個統合魔門的可怕的敵人。
而花間派的傳人石之軒,雖然相較于陰癸派的傳人幾乎毫不遜色,但卻因為太過于年輕的年紀,而在此時要遜色那些魔門的新秀們不止一籌,并且,由于花間派的傳承向來迥異于魔門陰狠兇厲的根本風格,因此向來不被魔門中的大多數派别看作正統。
與天下正道之間的關系也是頗為暧昧!
因此,縱然石之軒天縱奇才,但天下正道包括靜齋傳人的碧秀心其實都并未将其看作是敵人,尤其是,在與這位花間派的傳人有過幾次相遇之後,就連身為靜齋傳人的碧秀心,也對這位近乎于完美的,幾乎無所不知。
無所不通的花間派傳人産生了那麼一絲好感!
至于魔相宗的傳人趙德言!
誠然,作為這一代魔門新生代的第三位天才。
未來的魔帥大人的天資自然也是極為不凡,不過,相比較于前面的那兩位,卻是有些相形見绌,不過,相對于前面那兩位魔門傳人所各自帶有的巨大先天缺陷。
魔相宗的傳人卻是渾無破綻,況且此人心志堅定又頗具智慧,因此,縱然未來的成就不會達到昔日邪帝向雨田的高度,也依然極有可能超越其他魔門派别的各路傳人。
成為未來魔門的實際領袖!
與天下正道最大的敵人!
對于未來注定要成為敵人的對象,與其讓對方慢慢的成長,不如,将其扼殺在萌芽狀态之中吧!
天下正道雖然自诩正義,可是,其實也就是那會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于是,魔相宗的傳人趙德言便如此幸運的越過了陰癸、花間兩派的傳人,而成為了天下正道優先算計的目标!
也虧得此人不愧為繼祝玉妍以及石之軒之後的第三位魔門天才,幾乎擁有着野獸一般的對危險的預知,早早見機不妙,居然肯放棄魔相宗在中原的全部基業,而立刻抽身退往漠北,在以此避開天下正道以及與魔門内部其他派别的沖突之時,又謀劃着在漠北再次的打開局面!
此人心志之堅毅,斷臂之果斷,眼界之高明,由此便可見一斑,不過,雖然此舉成功的避免了趙德言本身成為了天下正道眼中釘的嚴重後果,并且将魔相宗的勢力成功的擴展到了中土域外,然而卻也因此,而令趙德言完全的失去了成為魔門領袖的機會,并且,由于在大舉外逃之時魔相宗中土勢力損失慘重,終其一生,趙德言也沒有将其恢複到原本的強盛狀态!
于是,魔相宗傳人在未來有可能對天下正道造成的威脅,就這樣的被消除了,不過,僅僅隻是除去了一個魔相宗的傳人,卻并不僅僅隻是天下正道的全部計劃,而僅僅隻是一個開始,不過,還沒等到正道中人在接下來對陰癸派的傳人祝玉妍有所動作,一場魔門内鬥的結局,到時給了正道中人一個意外之喜。
原來,因為這一代陰癸派傳人祝玉妍的絕世天資,以至于這位傳人的師尊,那時陰癸派的當家宗主居然因此而發了昏,居然妄圖想要自己的弟子以女子之身,而成為繼邪帝向雨田之後的又一位統合魔門全部勢力之人,而全然不能冷靜的分析,要達成這樣的目标,需要付出多麼巨大的代價以及面臨怎樣的危機,為此,這位陰癸派的宗主不但極為敵視在魔門内部可以對祝玉妍造成威脅的其他任何宗派支流的傳人,就連對當時已經是公認的,與祝玉妍是一對天作之合的花間派傳人石之軒,也是欲殺之而後快!
要不怎麼說蠢事都是自诩聰明的人幹出來的呢?
因為花間派的傳人,從來都是最不可能統一魔門整個勢力的傳人,不僅僅是因為這一派學說從來都沒有争權奪利的傳統,更是由于這一脈的傳承擇徒,除了天資過人之外,一個更為重要的因素,卻是其人心性必然要任情而忘物,也因此,即便這一代花間派的傳人之天賦。
才智也是花間派中所百年不遇之天才,但卻也絕對不會對這一代陰癸派的傳人的未來事業産生任何的威脅,就更不要說,花間派傳人雖然性格有所缺陷,但曆代傳人,卻無一不是博古通今的經緯之才。
若得到這一代花間派傳人相助,陰癸派傳人祝玉妍即便身為一個女子,但是想要一統魔門,卻也并非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所以,也就并不意外,天下正道為何會在繼祛除了魔相宗勢力以及其傳人之後,就立刻馬不停蹄的打算展開對付陰癸派傳人的計劃了,因為無論如何,放任陰癸派的這一代傳人與花間派的傳人相戀甚至雙方聯合都必将會在未來對天下正道造成極大的隐患。
雖說,魔門陰癸派傳人向來有終身保有童貞的戒律,然而,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戒律不往往都是被打破的麼?
寄希望于對手的犯傻,那時無比愚蠢的行為,天下正道的衆人,卻絕對不會将希望寄托在這一方面!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
那時的陰癸派的宗主掌門,就是做了這樣的一個無比愚蠢的決定。
為了除去在她看來将對她的傳人祝玉妍造成緻命威脅的花間派傳人石之軒,陰癸派宗主專門的設下了埋伏,想要将石之軒一舉擊殺,而為了保證這一計劃的萬無一失,陰癸派宗主不但派出了幾位了當時陰癸派門内已經鮮少出手的長老級高手,更是不惜模仿了自己的愛徒的筆迹。
從而,将花間派的傳人石之軒一舉引入了絕地!
本來,即便花間派的傳人并無害人之意,然而,魔門弟子。
向來在魔門這樣爾虞我詐的大環境下成長成人,因此,是在無論怎樣的環境之下也都會對任何人與任何事保有警惕之心的,然而,問題是,那時的花間、陰癸兩門傳人正是戀情炙熱之時,甚至到達了不惜為對方犧牲性命的地步,也因此,對于那時的花間派傳人石之軒來說,陰癸派傳人祝玉妍是一個例外,是唯一的一個,他絕對不會懷疑的人,也因此,對于這一次的陰謀,他幾乎沒有任何防備,若不是因為一個意外因素的話,任未來的邪王那時是如何的驚才絕豔,然而因為還沒有完全的成長起來,自然,也就會在那一場的陰謀之中,而被扼殺于半道之中。
愛之深恨之切,其實,若是伏擊石之軒的人并非陰癸派中人,而是其他魔門門派的話,即便石之軒受到更重的創傷,甚至性命垂危,隻要活着,在未來他也絕對不會介意與對方稱兄道弟,和睦相處,因為爾虞我詐正是魔門千百年來傳承的一部分,石之軒也早已習慣,然而,愛之深恨之切,正是因為伏擊他的人,竟然是他所深愛的陰癸派傳人祝玉妍的師門,也因此,既然石之軒從伏擊中活了下來,在接下來,整個陰癸派,都必須要面對,身為花間派傳人的石之軒随後的報複行為!
于是,在未來的日子裡,石之軒的報複展開了,利用陰癸派傳人祝玉妍對他的愛以及對于那場伏擊的毫不知情,石之軒欺騙了祝玉妍,毀了她的童真,進而,在祝玉妍的面前,将祝玉妍的師尊,陰癸派的老宗主一舉擊殺,而那時,這位老宗主早已經因為弟子的失貞而氣的體内真氣反噬,身負重傷了!
那些曾經偷襲過石之軒的陰癸派長老們也一一的被石之軒用計殺死,于是到了後來,整個陰癸派所殘留的武功高手,也就隻剩下了祝玉妍這唯一一個與石之軒有着密切關系的人!
那時的祝玉妍也已經是萬念俱灰,在一天之内同時的失去了愛人與親人的她也不想苟活于世,對于她來說,能夠死在原本愛人的手中,也是一種解脫,然而,石之軒卻放過了她……“活下去,因為隻有活着,才有希望……”石之軒這樣地說道,然後,卻是那樣無情的離開,讓那個曾經明媚而令人迷醉的女子,整整的在仇恨之中渡過了幾十年的時光。
是啊,隻有活着,才有希望,花間派的傳人一向至情至性,所以那一役對于年輕的石之軒來說,才會尤為的刻骨銘心,并不是因為死亡絕境威脅,而是因為感情的背叛,是能夠令人深入骨髓的痛,而之所以要為了活着而撐着不死,則卻是因為,隻有活着,才有希望!
既然身為我的愛人,那麼,當我在心中遭遇到最為刻骨銘心的背叛時候,又怎麼能不全部的與我同樣感受一番呢!
――這便是那時的花間派的傳人石之軒的心聲,即便,石之軒早已心知祝玉妍其實是無辜的,然而情與愛這些東西,其實對于每個人來說,其實也是尤為的不可理喻的!
就比如說,在當年的那個時候,在得知了陰癸派要對花間派的傳人不利的消息之後,執意要趕去通知石之軒這個消息的慈航靜齋的傳人碧秀心。
或許,對于那時的心情,就連她自己,也是根本搞不明白的吧!
(未完待續……)
ps:“來兩份福島廣島燒,阿裡咔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