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
喬義哲聽到周沐仁的話就是一愣,下意識的反應是他喝多了胡言亂語,又或者他把他當成别的誰瞎表白。
為了不尴尬,他也隻能裝沒聽見。
周沐仁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他原本是期待喬義哲的回應的,可等了半天,那家夥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周沐仁拼命想從喬義哲臉上找到一絲情感波動,他以為他起碼會錯愕,可他什麼都沒找到,喬義哲根本就無動于衷。
被無視的感覺真是太挫敗了。
周沐仁捏着喬義哲的下巴,把他的臉扭到正面,洩憤似的吻他的嘴唇。
喬義哲不得不再度把眼睛睜開,周沐仁說錯話之後大概也找回了一點理智,眼淚什麼的也不流了,拼命地做激烈的動作擾亂他。
他就配合他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莫名其妙的□□以強迫開始,做到後程,喬義哲的反應卻遠遠超過了周沐仁,結束之後,快感還久久不能平息。
周沐仁望着喬義哲失神的眼,說話的語氣滿是怨念,“我真的很想知道是誰把你變成這個樣子的。
”
失常的知覺讓喬義哲也陷入了一種莫名的驚慌與失望,好像有什麼東西脫離了他的掌控,又或是他一直脫軌着而不自知。
發瘋也發過了,任性也任性了,周沐仁生怕他一開口就被喬義哲抓住小尾巴,又逼他收東西滾蛋;喬義哲也擔心周沐仁對他身體的反應沒完沒了地評論。
僵持到最後,還是以喬義哲躲進浴室為結尾。
周沐仁去廚房洗了個冷水臉,等喬義哲出來,他也進了浴室。
喬義哲吹好頭發,穿好衣服,準備等周沐仁出來就開誠布公地跟他談一次,結束這場莫名其妙的鬧劇。
這家夥就算再厲害,也沒本事一直用身體解決問題。
可他等了一個小時,周沐仁也沒從浴室裡出來。
喬義哲隻好去敲門,“周沐仁,你在裡面幹什麼呢?
”
他叫的已經很大聲了,周沐仁卻沒有應答,喬義哲這才有點害怕,撞開門鎖沖進去,可周沐仁隻是泡在浴缸裡,一雙眼直直地望着他。
喬義哲好心疼他的門鎖,“你搞什麼,我叫你你為什麼不給我開門?
”
“我也不知道。
”
“你怎麼總做這種事,看别人着急你很快樂嗎?
”
“你為什麼着急?
”
“有前科的人還好意思問我為什麼着急。
”
周沐仁從浴缸裡站起身,拿浴巾擦幹身體,走到喬義哲面前抱他,“你總是這樣讓我誤會……”
“我讓你誤會什麼了,你這種不負責任的性格也是奇葩,别人的感受在你眼裡什麼都不是。
”
周沐仁拍拍喬義哲的背,“别生氣了,我剛才耍酒瘋做了錯事,現在醒了不敢面對你,你敲門的時候我其實很不淡定,你越着急我就越慌,結果到最後也沒能應聲。
”
周沐仁慚愧的是他強迫他發生關系,可喬義哲卻多心地理解成了他剛才嘴滑說愛他是醉後失言。
難怪這該死的酒一醒,就難堪的不敢面對他。
喬義哲本來還抱着一點期待,現在什麼期待也沒有了,“我沒往心裡去,你擔心多餘了。
你今晚睡沙發吧,明早酒散了再收拾東西回去。
”
說來說去,還是要跟他分手,周沐仁焦躁的不知道該怎麼才好。
他狂也狂了,表白也表白了,粗暴也好溫柔也罷,一切都是徒勞,被喬義哲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就完全抹殺了。
喬義哲不想沒完沒了地跟周沐仁在浴室裡說話,就轉身回了卧室。
周沐仁去衣櫃裡拿了睡衣穿上,連帶取行李箱把裡面挂着的衣服一股腦地扔進箱子。
喬義哲默默地看他收拾行李,心裡難過的不行,隻能強迫自己轉身躺下。
他手裡拿了一本書,好半天都沒看去進一頁,周沐仁收拾東西的聲音在他耳邊被無限放大。
人最煎熬的事,大概就是明明在意還要故作不在意,逞強到最後,誰才是更傷心的那一個。
周沐仁認定他才是更傷心的那一個,喬義哲連看都不看他,大約還在心裡竊喜他終于要收東西走人了。
裝完衣服,周沐仁就進行不下去了,洗漱用品什麼的他一樣都不想帶回家,他怕再看到那些瓶瓶罐罐的又會發作抑郁,不如都留在這裡,至于之後喬義哲想留想扔,也都是喬義哲的事。
周沐仁爬上床,隔着被子抱住喬義哲,“最後一晚,能讓我睡在床上嗎?
”
喬義哲兩眼一酸,馬上就把床頭燈關掉了。
房間裡一片黑暗,他維持着抱他的姿勢,好久都一動不動。
喬義哲怕自己聲音變調,開口之前先清了清嗓子,“你蓋好被子。
”
周沐仁這才掀開被子鑽進去,把喬義哲扳到面對面再抱住他,“離開我之後,你會幸福嗎?
”
喬義哲也分不清周沐仁說這話是挑釁還是單純地想關心他,就沒有貿然接話。
周沐仁吻了吻喬義哲的額頭,輕聲笑道,“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幸福。
”
喬義哲隻能禮尚往來地回了句,“也祝你幸福。
”
周沐仁突然就收緊了抱他的手臂,他想的是“沒有你我怎麼幸福”,可他喉嚨裡像被人塞了棉花,什麼話也說不出。
真糟糕,好像又有點情緒失控了。
周沐仁花了好長的時間平息,“最後問你一個問題,我身上到底有什麼不足是你沒辦法接受的,說說你不要我的理由。
”
其實他想問的是你為什麼不愛我,大概是覺得太直白太丢人了,他才迂回地問了這一句。
喬義哲當然不會說他心裡真正的想法,“你挺好的,要是以後别再這麼神經質,成瘾成狂,積極争取一些就好了。
”
周沐仁自嘲一笑,“我這輩子做的最積極的一件事就是拜托立仁要你的電話,就結果來看,認識你也許是一個嚴重的錯誤,可是我卻不後悔。
”
喬義哲的本意是提醒他對洛斐然積極,可他萬萬沒想到周沐仁會把話扯到他身上。
他不想他們在分開之前還要煽情,就咬着牙不說話。
周沐仁也不說話。
兩個人晚上都失眠了,一早起各自頂着黑眼圈起床上班。
喬義哲看着周沐仁把行李放到車後備箱,才終于有了兩個人要徹底分開的知覺,一時兇口憋悶,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周沐仁的狀況更差,他滿腦子都想着把喬義哲捆了扔在車裡,帶着他遠走高飛。
“我送你去學校。
”
“沒關系,我打車就好。
”
“讓我再跟你多呆一會吧。
”
周沐仁的語氣有點懇求的意味了,喬義哲明知不該拖泥帶水,可他拗不過自己的心,意識到以前,他已經坐到副駕駛座了。
車子開出去之後他就後悔了,照周沐仁的速度,他肯定趕不上打卡了。
“能快點嗎,遲到的話學生會投訴。
”
周沐仁稍稍加快了速度,嘴裡喃喃道,“太難了,我好像做不到,從今晚後都不能跟你聯系的話,我好像真的做不到。
”
喬義哲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做得到,就算勉強做到了,他失去的也不僅僅是一個人,他自己的一部分,也會永遠的失去。
車子到了目的地,周沐仁拉住準備下車的喬義哲,退而求其次地問了句,“我們還能做朋友吧,哪怕隻是聊天吃飯。
”
喬義哲喉嚨一哽,“暫時不要了,大家都冷靜一下再說。
”
周沐仁覺得難以忍耐,硬是把喬義哲扯到懷裡抱住,“我在你心裡什麼都不是的話,你又何必冷靜。
”
兩個人中間隔着檔位杆,姿勢别扭的不得了,喬義哲抓着周沐仁背後的衣料,不自覺就攥緊了手,“我們現在真的不适合再見面,還是等……”
周沐仁把頭埋在喬義哲的頸窩裡,“我保證以後會收斂,答應我,我們不要完全不聯系,起碼做普通朋友。
”
喬義哲明知答應他無異于玩火*,可他實在說不出拒絕他的話。
周沐仁感覺到喬義哲在他懷裡點頭,他更不想放手了,“再吻你一次可以嗎?
”
從一個擁抱發展到一個吻,再由一個吻發展到最後一次親密,他們第一次脫軌的時候也是這麼循序漸進的,放任事情發展,他們又要重蹈覆轍了。
”
喬義哲試圖從周沐仁的懷裡掙脫出來,“我真的要遲到了。
”
周沐仁聽而不聞,摟過喬義哲的脖子吻他的唇。
不帶絲毫情*色意味卻滿是悲傷的吻。
喬義哲終于從周沐仁懷裡掙出來,逃也似的跑下車,他這一路都不敢回頭看,生怕再看他一眼,他就會忍受不了沖回去找他。
一上午的課,喬義哲都上的亂七八糟,整個中午他也心不在焉,下午快放學的時候,他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雖然是關于工作的,可需要他提供服務的人卻是他現在最不想接觸的人。
經紀人夏小姐很執着,“洛先生堅持要我拜托喬先生幫忙。
”
喬義哲才做過虧心事,哪裡敢跑去見人家現任,“化妝師那麼多,麻煩夏小姐找别人吧,我最近都在給學生上課,每天都很累,不想接學校以外的工作。
”
夏小姐堅持不懈,“洛先生最後一站的音樂會,希望有熟人在場,他特别交代我一定要請到喬先生,請您一定賞臉好嗎,除了化妝的報酬,我們還會送您音樂會的票。
”
“我真的不方便……”
喬義哲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充滿磁性的男聲,“喬先生,我叫你過來是有話要跟你說,請賞臉跟我見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