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0
喬義哲窩在那個箱子裡的時候,想的就是他這回恐怕是真的要死了。
因為十年前認識了溫卿赟這個變态,十年之後就要為當年的壞運氣買單,莫名有一種宿命的味道。
毀在自己初戀手裡的人不少,喬義哲萬沒想到他會在他手裡毀第二次。
箱子裡的空氣越來越少,呼吸也越來越困難,度日如年的一段路程,車子終于停了。
溫卿赟把喬義哲從後備箱裡弄出來,他聽到電梯的聲響,也試着想隔着嘴裡堵着的毛巾發出聲音,得到的回應就是溫卿赟恐怖的笑聲,“附近沒有人,别白費力氣了。”
喬義哲聽到門鈴聲,之後是溫卿赟氣急敗壞的敲門聲,和他的叫門聲,“陸展,開門。”
他被推進一個房間裡,箱子被打開,等他終于重見天日,眼睛卻被光刺痛到整個身體也跟着麻痹。
溫卿赟把喬義哲從箱子裡撈出來放到地上,他扭曲的身體才得以伸展。他覺得自己已經不像一個人,隻是一件被人搬來搬去的貨物。
陸展睡眼惺忪,“你說把人弄回來,就是這麼個弄法?”
溫卿赟也不答話,直接跟陸展伸手,“把房間鑰匙給我。”
陸展猶豫了一下,讪笑道,“他都這個樣子了你還要幹什麼?”
溫卿赟提聲喝道,“閉嘴把鑰匙給我。”
陸展咬咬牙,隻好去卧室取了鑰匙遞給溫卿赟。
溫卿赟打開鎖着的那個房間的門,把喬義哲抱進去,關門時才稍稍緩和了語氣,對陸展說了句,“裡面隔音好,我先把他安置進去。”
喬義哲一看到房間的布置就傻了,他從前隻在影視作品裡看到的一間專門用來滿足特殊興趣的密室,原來真的也存在在現實裡。
溫卿赟把喬義哲綁在躺椅上,拿掉他嘴裡的毛巾換上更專業的工具,“你現在在這裡休息一會。”
喬義哲身體疲憊,精神卻十分緊繃,房間裡暧昧的燈光顔色讓他渾身像爬了蛆一樣難受。
這種感覺,比溫卿赟第一次對他發狂時還要差。
溫卿赟出了房間,鎖好門,沒把鑰匙交還給陸展,一言不發直奔大門口。
陸展扯着溫卿赟的胳膊把他拉回來,“你從一進門精神狀态就不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溫卿赟想甩開陸展的手,卻被他硬扯到沙發上坐下。
陸展點燃一支煙,遞給溫卿赟,“除了綁架你的心肝寶貝,你還幹了什麼?”
溫卿赟對心肝寶貝這個詞十分不滿,索性就不答話。
陸展又點燃一支煙,坐到溫卿赟身邊陪他一起抽,“我晚上還要上班,勸你有話快說,我能幫你做的就幫你做。”
溫卿赟很厭惡陸展的态度,他更厭惡陸展的人,可從很久以前,他就已經擺脫不了這個人了。
“我也許殺了人。”
陸展一愣,馬上又笑起來,“是嗎?”
溫卿赟頭依在沙發上,從心底裡生出無力回天的絕望。
陸展把抽剩的半根煙按到溫卿赟手背上熄滅,溫卿赟在毫無防備之下突然感受到一陣劇痛,疼的破口大罵一句,回頭就給了陸展一巴掌。
陸展被打的哈哈大笑,“甘心被你虐待的人就隻有我,你把這套用在你的心肝寶貝身上,他适應嗎?小心把人折騰死了。”
溫卿赟找到一個發洩的出口,索性把氣都撒到陸展身上,一陣毫無章法的厮打之後,兩個人都有點呼吸不暢。
溫卿赟坐在地上閉目養神,陸展蜷在沙發上咳嗽。
牆上的鐘滴答滴答,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溫卿赟站起身,拎着陸展的領子把他從沙發上扯起來,“我現在回去把那個人處理了。”
陸展失聲冷笑,“你要是有處理人的魄力,就不會像喪家之犬一樣慌裡慌張地跑過來了。殺了人不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你殺人的地方說不定已經變成案發現場了。”
“案發現場”四個字刺激到了溫卿赟的神經,後果嚴重的知覺越發明顯,他的手不自覺地開始發抖。
陸展看着溫卿赟慘白的臉色,忍不住嘲笑他一句“色厲内荏”,“鑰匙給我,我幫你處理,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熟能生巧。”
溫卿赟狠狠把陸展扔回沙發上,“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論。”
陸展隻是看着他的呆樣子嗤笑,“我現在回房換衣服,出來以後你把你家的鑰匙給我。”
溫卿赟眼睜睜地看着陸展捂着肚子進了房間,出來的時候,就穿了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衣服,又戴了一頂鴨舌帽,從他身上摸出鑰匙,甩門走了。
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下來,溫卿赟坐在沙發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煙,煙霧迷漫了整個客廳,等他把整包煙都抽光了,就打開門進了喬義哲所在的房間。
喬義哲幾天沒吃東西,人已接近休克,他現在看什麼東西都是模糊的,溫卿赟在他眼前像一個沒有細節的影子。
溫卿赟跪到喬義哲面前,溫聲細語地跟他說話,喬義哲一個字也沒聽進去,隻隐約地看到他的嘴唇開開合合。
溫卿赟給喬義者倒了一杯水,拿出他嘴裡塞的,幫他慢慢灌下去,“你早上的時候不是還能笑能說話嗎?”
他說話的時候不敢看喬義哲,很怕在他臉上看到厭惡的表情。
其實喬義哲臉上已經什麼表情都沒有了,他眼神都是渙散的。
溫卿赟去廚房做了一點粥,硬喂喬義哲吃了,“我帶你去鄉下吧,空氣好,環境好,什麼人都沒有,隻有我和你。”
喬義哲閉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不管他說什麼都不回話。
溫卿赟看他臉頰發紅,一直流汗,就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果然燙的吓人。
大概是這幾天他一直受傷,傷口感染沒有處理,所以才發病的緣故。
溫卿赟才要去找退燒藥,喬義哲就在他身後輕輕說了一句,“你把我也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