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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真相

武俠世界的行者嶽缺 橙隻 2615 2024-01-31 00:59

  胡鐵花看了張三半晌,問道:“你聽到了什麼?”

  楚留香接道:“對面沒有聲音,應該是出去了。”

  他的耳朵一向很靈,在走過來的時候,就聽到隔壁房間裡沒有任何的動靜。

  李玉函道:“這兩人蹤迹實在太可疑,尤其是那徒弟,看來簡直像是個白癡,武功偏偏又深不可測。”

  胡鐵花道:“他那個師傅的武功,連他十成中的一成都趕不上,我本來還以為他是故意深藏不露,後來一看,卻又不像。”

  楚留香道:“不錯,他就算再會裝,也瞞不過這許多雙眼睛的。”

  嶽缺笑道:“這兩人并非師徒。”

  張三轉過頭問道:“不是師徒,是什麼關系?”

  嶽缺道:“那個白蠟燭是公孫劫餘請來保護他的高手,為了掩人耳目,才故作癡呆,假扮他的徒弟。”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嶽兄的意思是說......白蠟燭這名字根本就是假扮的?”

  嶽缺道:“公孫劫餘這名字也必定是假的,這人必定是個很有身份,很有地位,而且......”

  他接着又道:“他的臉本來也絕不是這種怪樣子,他故意扮得如此醜陋可怕,正是要别人不敢看他,也就看不出他的破綻了。”

  楚留香道:“嶽兄果然是目光如炬,分析精辟,令人佩服得很。”

  胡鐵花驚道:“那個‘公孫劫餘’竟帶着人皮面具?怎麼可能?連老臭蟲都沒能看出來。”

  嶽缺笑道:“這天下誰是易容第一名家?”

  胡鐵花道:“是雄娘子為他做的?”

  李玉函道:“雄娘子那個人生性孤僻,除了黃魯直這個朋友之外,就沒有其他的朋友,再加上他女兒的死導緻他心灰意冷,退隐江湖,恐怕沒有什麼能打動他,讓他出手制作這麼高明的人皮面具。”

  嶽缺笑道:“我想楚兄心底已經有了答案了。”

  胡鐵花看着楚留香動容的樣子,詫道:“易容第一名家,不是雄娘子,莫非是......”

  楚留香點了點頭,沒有說出來。

  張三道:“是誰?你們怎麼都打起啞謎了?”

  胡鐵花道:“是一位很美麗的小姑娘,老臭蟲隻不過是她的徒弟而已。”

  張三恍然道:“我想起來了,别人都說楚留香有三位紅顔知己,一位博聞強識,一位妙手烹調,還有一位精于易容,你們說的莫非就是她?”

  胡鐵花道:“一點也不錯,正是那位蘇蓉蓉,蘇姑娘。”

  楚留香不由自主,又摸了摸鼻子,道:“難道這位‘公孫劫餘’是我熟悉的人?”

  胡鐵花道:“肯定是這樣,不然蘇蓉蓉不會給他易容,隻不過這兩人費了這麼多事,到了船上來,為的是什麼呢?難道也是同我們一樣,為了那處詭異的銷金窟?”

  他又接着道:“這艘船處處透着詭異,還有之前在三和樓,老臭蟲,你之前為什麼多次攔着我。”

  李玉函道:“你難道沒有看出那個白面少年已經被武維揚收買了麼。”

  胡鐵花道:“可是......”

  嶽缺接道:“事情已成定局,就算你說出來也沒有用,其他人也會裝作不知道,所以他便攔着你不讓你說。”

  他又接着說道:“而且雲從龍已經知道了當時那個‘武維揚’并非真正的武維揚了。”

  胡鐵花、李玉函等人都疑惑了,隻有楚留香沉思着,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嶽缺道:“神龍幫與鳳尾幫結怨數十年,雲從龍與武維揚不知鬥過多少次了,早已經熟知了對方的武功招式,當時在三和樓上,他們交手隻不過片刻,最多也不會超過十招,雲從龍便已死在武維揚的掌下,他豈非死得太怪,也死得太快了?”

  胡鐵花沉吟半晌,道:“難道武維揚就不能和金靈芝一樣,學到種極厲害的獨門武功?”

  之前金靈芝使出華山派的清風十三式,又與銷金窟的接引人丁楓在一起,胡鐵花與楚留香便知曉恐怕華山派的不傳之秘已經被銷金窟的主人得到了,隻不過他們不清楚到底是誰将清風十三式洩露了出去。

  嶽缺道:“當然有可能如金靈芝那般從銷金窟學到獨門武功,隻不過,武維揚已是六十歲的人了,縱然老當益壯,筋骨總已不如少年人之精健,記憶力也要差很多,學起武功來,吸收自然也不如少年快,是以無論修文習武,都要從少年時入手。”

  李玉函道:“不錯,這一點我也想過,我也認為武維揚不可能忽然練成一門能在十招内殺死雲從龍的武功。”

  胡鐵花道:“那麼依你們看,這是怎麼回事呢?”

  嶽缺道:“你難道不沒見,兩人交手之前,雲從龍的神情舉動很奇怪麼?”

  胡鐵花道:“怎麼樣奇怪?”

  楚留香接道:“他像是早已知道自己此番和武維揚一走出門,就再也不會活着走回來了,所以當時他已經發現了武維揚是他人假扮的?”

  嶽缺道:“他當時确實已經發現了,還想說出來,可是那‘武維揚’和丁楓卻不想給他說出的機會。”

  胡鐵花搶着道:“不錯,我也覺得他說話有些吞吞吐吐,而且簡直有些語無倫次,連‘骨鲠在喉’這四個字都用錯了。”

  嶽缺撫掌笑道:“胡兄的精細比起楚留香也絲毫不差啊。”

  胡鐵花哈哈一笑,得意道:“‘骨鲠在喉’四字,本是形容一個人心裡有話,不吐不快,但他卻用這四個字來形容自己喝不下酒去,簡直用得大錯而特錯。”

  楚留香笑道:“這兩年來,小胡倒的确像是念了不少書,一個人隻要還能念得下書,就不至于變得太沒出息。”

  李玉函、張三聽了這話,都大笑不已。

  胡鐵花怒道:“你們這究竟是什麼意思?每次我要談正經事的時候,你們就來胡說八道。”

  嶽缺笑道:“他故意用錯成語,說出‘骨鲠在喉’四字,就是要我們知道,他心裡有件事是‘不吐不快’的,隻是無法吐出而已。”

  他又接着道:“後來,他又故意将那魚眼睛抛出,彈到武維揚碟子裡,也就是想讓我們知道,那武維揚是‘魚目混珠’,是假的。”

  胡鐵花歎了口氣,苦笑道:“這暗示雖然巧妙,卻未免太難懂了些。”

  嶽缺笑了笑,道:“若是很容易懂,也就不算暗示了。”

  楚留香接道:“雲從龍既已知道那武維揚是假的,所以在交手之前,他就知道此去必無生望,所以才會作那些暗示,隻要我們能明白,他的死,也總算多少有些代價。”

  李玉函道:“這就難怪他臨出門之前,會那麼悲憤消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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