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棺爺。
”老爺子叫我道,“我聽雲琮跟我提起,說我老伴兒的棺材出了點兒問題,嚴重嗎?
要不然,還是可以再等等的。
主要是一定要穩妥,否則,要是再出了什麼纰漏的話,我可就真的是對不起我老伴兒了!
”
聽他提起棺材的事情,我就小心起來。
劉雲玖的事情我并不想跟他說的太明白,那件事情,既然我已經找到了正主,就不想再采取什麼迂回的策略了。
于是,聽他問我這個,我也隻是回答道:“是出了點兒小毛病,但是沒什麼大礙的。
老爺子,您就盡管放心吧,老太太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劉家既然雇了我,我自然會小心辦事。
您想想,如果這點兒小事情都處理不好,那不是咋我自己的招牌嗎?
您說是吧?
”
老爺子聽罷,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一頓飯吃得還算是平靜,吃過飯之後,我就回到了樓上的客房,等着晚上和劉雲玖的會面。
到了晚上,蔣毅峰才來到屋中叫我,我跟他一起去了街上的一家小飯店。
那飯店破的可以,但好在屋子算是寬敞的,也沒有客人。
老闆在上了幾樣菜之後,就撤到了後面去不知道忙活什麼,整間屋子空蕩蕩的,就剩下我們一桌三個人。
我和劉雲玖算是第二次見面,但彼此之間還不是很熟悉。
因此,坐下之後,蔣毅峰作為中間人,首先給我們互相介紹了一下。
他首先對劉雲玖說道:“六哥,這是小棺爺,昨天吃飯的時候,你們見過面的。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
劉雲玖看上去确實是很喜歡交朋友,不等蔣毅峰繼續說下去,就已經點頭連聲道:“認識認識,怎麼會不認識呢!
昨天我大哥介紹過的,左大師也跟我說了,是主辦我們家這次白事的小棺爺!
小棺爺,事情擺脫給您,我們這一大家子都放心!
您到時候可千萬别不舍的力氣,車馬費什麼的,都不用您操心。
至于以後,如果您要是遇上什麼不好辦的事情,盡管找我。
我嘛,别的沒有,一把子力氣還是有的。
用得上,您就盡管說話。
”
聽他這麼熱情,我也就不好表現得冷淡,連忙回應道:“給主家辦事,盡心盡力那是必須的。
我雖然年輕,但也懂得這一行的規矩,六哥盡管放心就是了。
今天請你出來,主要是有件事情想要問問你。
”
“哦?
什麼事情?
”劉雲玖說着,就把探尋的目光看向了蔣毅峰,随即又把眼神轉了回來,對我說道,“有事情,可是毅峰叫我來的時候,沒跟我說啊!
你看,我也沒什麼準備,真實失禮。
不過,你要問什麼,現在問就好了。
我要是知道,現在就跟你講。
我要是不知道,那就回去打聽打聽,到時候再跟你說。
你看這樣行嗎?
”
劉雲玖把話說的很客氣,聽着就讓人覺得莫名的舒服。
我對他和善的笑了笑,随後說道:“六哥,你這是誤會毅峰了。
我原本也隻是找你出來吃頓飯,聊聊天而已。
說要問點兒什麼,也隻是臨時起意。
他不知道,也就沒跟你說過。
你放心,不是什麼太重要的問題,就是我有點兒好奇而已。
”
劉雲玖點點頭,對此表示理解,随後問道:“那究竟是什麼事情?
小棺爺可以直說嘛?
”
我想了想,便問他道:“你看起來跟左大師很熟啊,什麼時候認識的?
我看你們家的人都很尊重他的!
”
提起左大師,他頓時來了精神,對我說道:“左大師跟我們家的緣分,那不是一天兩天了。
好幾年前……咳,也記不清是五年還是六年前,他就在我們家。
我家老太太信這個,老爺子也就跟着聽聽,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就也信了左大師。
就因為兩個老人家的關系,左大師經常往我們家裡跑,一來二去的,大家都熟悉了。
左大師不是一般的道士,除了神鬼之事之外,在别的方面也都很有能耐的。
做事、說話,都很有見地,不管怎麼說,我是很佩服他的!
還曾經很多次想要拜他為師。
可惜啊,他說沒緣分,不肯收我。
”
“緣分?
”我笑了笑道,“緣分這個東西,确實是很玄妙的。
那他有沒有跟你講過,你的面相……好像不太好啊。
”
“什麼?
”劉雲玖愣了一下,随後也笑道,“哦,可能是吧?
普普通通,連個正經的工作都沒有,我要是有好面相也就怪了。
”
我聽他這麼說,就知道,他并不相信我的話。
僅僅是出于禮貌,才敷衍着這麼說的。
但我并不介意,因為他信不信得過我都無所謂,我隻是想要用一種比較隐晦的方式,提醒他即将到來的危險罷了。
“六哥,我說了,你可能不相信。
但我是懂一點兒面相的,從你的臉上,我能看到很多東西。
”
我這麼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力。
而他卻好像心不在焉似的,隻是依舊是出于禮貌,而出口敷衍我而已。
說話的速度,也顯然沒有剛剛那麼快了。
“呵呵,那倒是挺神奇的。
”
他說着,心不在焉的到處瞎看。
我看了眼蔣毅峰,朝他遞了個眼色,蔣毅峰撇撇嘴,随後換上一副笑臉,對劉雲玖慫恿道:“怎麼?
你還不相信啊?
我跟你講!
他算得可準呢!
不信,你試試看?
”
聽蔣毅峰這麼一說,劉雲玖就立馬被推到了當口上,進退不得。
他如果不想讓話題無法進行下去,就必須接蔣毅峰的話。
一則蔣毅峰跟他還算投緣,二則我也看得出他确實是不願意得罪了我。
反正就這麼半推半就的,他終于點了頭,“好好好,那就請小棺爺幫幫忙,幫我看看面相。
”
他雖然隻是說着一樂,但我卻嚴肅了起來。
一雙眼睛繞着他的臉認認真真的看了幾圈,随後才慢吞吞的說道:“蛇眼狗鼻單法令,上秃下尖寬人中。
少年峥嵘中年敗,刑妻克子理應該。
”
随着我一句判詩念出來,不僅劉雲玖看向我的眼神一變,就連蔣毅峰,也一臉驚訝地看着我。
“怎麼?
我說的不對嗎?
”我不看蔣毅峰,隻盯住了劉雲玖,問他道。
劉雲玖面色古怪的看了我半晌,才輕輕點頭,“沒錯,左大師說的果然沒錯,小棺爺眼下是真的有能耐!
很抱歉,我剛剛把你當成江湖騙子了。
”
他知道我和蔣毅峰是一夥的,也知道蔣毅峰知道他不少的事情。
但他少年曾經嶄露頭角,而人近中年才事業突然衰敗,更兼刑妻克子,這是他寫在臉上的,蔣毅峰不知道,劉雲琮也不可能主動跟我說這個。
所以,他這算是信了我。
“那你現在是相信我了?
”我笑着問道。
劉雲玖當即點頭,“我自然是信你的,否則也不會出來。
”
“那我給你講個事情,你可别害怕!
”我不理會劉雲玖突變的眼神,慢悠悠地說道,“鼻梁見青筋,出門加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