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林毅回到家裡已是晚上2點多。遊戲館裡還有不少人等着進場的，也有人在四處觀看龍無黛留下的影像。唐翩在居室門口練習洪拳。他這些天并沒有偷懶，肌肉都開始出現輪廓了，進步不小。

　　見到林毅回來，唐翩擦一把汗，把林毅引到一邊，示意有話要說。

　　“怎麼樣？”林毅先發問了。在外折騰了一天，他幾乎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剛才回來的車上睡了一下，現在還有些睡眼朦胧，他想早點把事情說完回去好好睡幾個小時。

　　唐翩看到林毅黑眼圈都出來了，倒是擔心起來：“就為了那點錢，你要這麼拼命嗎？”

　　一千多萬在唐翩嘴裡變成那麼點錢，林毅知道和唐翩這種家裡不差錢的人沒辦法溝通，擺擺手道：“說正事，再說這個翻臉。”

　　唐翩知道這事沒辦法勸，暗歎一聲道：“沒問出什麼來。剛拉過去沒多久，張采辰就把人接走了。後面他把人交給了公安部門，根據猥亵以及你這幾天經曆的倒黴事收集證據處理。大概會根據擾亂治安罪判個半年。”

　　“張采辰？”林毅撓頭。張采辰出現了，這些人涉及到誰那就不言而喻了。但國安放着這大好的線索不查，難道他們也有所顧忌？

　　“張采辰有沒有說什麼？”林毅問。

　　唐翩道：“他說有些東西我們最好别碰，要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特别是現在這個時間。”

　　“這麼說他還是在保護我們？這東西牽涉真有那麼大？”林毅有些不解。

　　唐翩翻翻白眼道：“神經元電子對接技術如果取得成功的話，能把人腦控制無限延伸出去。初步應用可以做到大腦控制機械，這會給斷肢殘疾等人獲得新生的機會，讓普通人變成能控制高達的超人。技術進一步成熟的話，可以做到腦植入芯片或者腦對接上網。如果技術再進一步，說不定能把整個人腦上傳到網絡裡。如果有人告訴你，隻要你支持這個技術，以後可以讓你變成超人甚至舍棄肉身，你又正好有錢沒地方花的話，會不會投資？”

　　“這就是說，任何一個有錢有勢的人都可能是這個計劃的股東了？”林毅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長壽和成仙本是人類吃飽肚子以後的最大追求。在技術進步之下，克隆器官的出現和冬眠技術的成熟，讓一個有錢人延長壽命不成問題，甚至能慢慢變得不死。但要讓一個普通人變成神仙，隻是不死顯然是不夠的。神仙有各種本事，因而人類把自己改造成超人其實也是趨勢之一。顯然這種神經元電子對接技術在這些方面都能起到重要的作用。

　　唐翩道：“那些我不管，但組織地下實驗這些人，我是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所以，今天你真是什麼都沒問出來？”林毅回到最初的問題上。

　　唐翩看了看林毅，最後還是道：“他們不久前是一個管道維修公司的臨時工，現在那個公司破産了。”

　　順着這個線索找下去，很多東西應該都會浮出水面。林毅拍拍唐翩的肩膀道：“現在國安都不查，我們也先别着急。至少等你我有今天這種水平了再說吧，要不然真的會送命的。還有，以後這種東西不要瞞着我。”

　　林毅打開居室的門準備回去睡覺，順便對唐翩道：“以後沒事在裡面練，外面練像什麼樣子。”

　　林家的客廳很大很空曠，房間的隔音也好，在裡面練功一點問題沒有。林毅自己就是在裡面練功的。

　　唐翩似笑非笑道：“以後都行。”

　　以後都行，今天不敢。這是唐翩的話裡的意思。林毅進去之後，很快明白這是為什麼了。

　　秦昔舞在廳裡等着他。

　　之前林毅邀請秦昔舞來家裡吃飯，然後他就把這個事情忘了，一天到晚在外面跑。秦昔舞是今晚過來的，吃完飯就等到現在。這個家說不定秦昔舞比林毅還熟悉一些，所以這種等待也不算什麼。青梅竹馬的好處是熟悉，但熟悉不一定是好事。

　　看到她，林毅睡意全無：“等我？”

　　秦昔舞穿着以前留在這裡的睡衣，抱臂在在沙發上。這種場景，林毅以前出去鬼混夜歸也經曆過。現在再次經曆，林毅發現自己多少還有點以前那種心悸，這就很沒道理了。

　　大概是覺得自己太兇了，秦昔舞低頭暗暗吐了一口氣，看起來讓自己柔和一點，才道：“就想跟你說兩句話，說完我就去睡了。”

　　說話間，她看了看林心晴的房門，表示自己會和林心晴睡，不會糾纏他。

　　“你說。”林毅站在沙發前，對着空處伸了伸手，新的家用機器人便很快給他遞了一杯水過來。

　　這是抱抱綿送來的家電。名目是拜師的費用。于抱抱綿這等一晚上可以拿到4億業績的人來說，她也是心疼林毅這種沒日沒夜競賽才能拿個千把萬獎金的行為的。但她不能阻攔林毅的行動，便在各種細出着手，給林家送物。幾日之間，林毅家裡的很多家電都換了一批。昂貴的家用機器人也用上了。

　　秦昔舞随意從沙發上拿起一個衣服的包裹丢了過來道：“這是登山服，給你穿着外出，可以防刺和充氣防撞。你以後出去盡量穿着。”

　　林毅接過随手捏了捏，沉甸甸冷飕飕的，一捏便知道是合成蛛絲制作的。不知道和維和志願者組織提供的比怎麼樣，但這個還多一個充氣功能，對材料的要求肯定更高，價格也肯定更貴。

　　林毅道：“多少錢？我回頭轉給你。”

　　秦昔舞看了那個家用機器人一眼道：“算是你們家開業是賀禮了，不要錢。第二件事呢，是你現在這個競賽的事情。心晴跟我說了一下，我就看了看你的進度和比賽的節奏。我本來不想管，但林叔叔也很擔心你這樣吃不消，所以我就提個建議：貪多嚼不爛，你最好放棄幾個網點。據我所知，後期各遊戲公司都會爆出新的大boss和高分任務。這個城市也不是沒有高手。你現在這種操作模式，後期在高分任務出現的時候，不會有什麼優勢。”

　　“好的。”林毅點點頭，答應下來了。秦昔舞是做數據分析的，知道的信息比别人多。很多東西聽她的沒錯。林毅也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了。

　　“嗯，那我去睡了。”秦昔舞起身，往林心晴房間走去，竟沒有多一句廢話，也沒有其他什麼情緒。

　　林毅覺得今天的秦昔舞和以前大有不同，他倒有些不習慣了。她送他防刺服，按理說是猜到什麼了，根據她以前的性子，應該會把事情問清楚的。她在說不用林毅給錢的時候，先看了一眼抱抱綿送的家用機器人，按理說也會吃味一下的，但她居然什麼都沒說。這有些不合常理了。林毅不禁問道：“你沒事吧？”

　　秦昔舞輕輕打開林心晴的房門，定了定，忽然大聲罵道：“林毅你混蛋！”而後嘭把門關上了。

　　林毅松了一口氣，覺得神清氣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