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華鬼魅般的出現在不知吟士面前，不知吟士剛說完一句，就躺在了地上，口吐白沫。
“好、好厲害。”六月透咽了口唾沫。
方華回頭，看向六月透，沒有被她的誇獎弄得有半分開心，反而心中充滿了隐憂。
太弱了，不光是他們，還是自己。
太弱了。
一定要變強！
變強！
“小六月，該你了。”
“是，老師。”
六月透認真的走上場，隻是不斷抖動的雙腿，和緊張的目光，暴露了她自己的心情。
“戰場上你要全神貫注的戰鬥，絕對不能緊張。”方華快速的沖向六月透，拳頭在她眼前停下，開口道：“不然你就會被人發現破綻。”
對于态度好的六月透，他還是手下留情了。
“是、是老師！”
懲罰不是目的，他隻是為了讓他們有更好的戰鬥自覺性。
“好了，今天差不多了，你們回去睡覺吧。”
方華擺了擺手，在地上裝死的米林才子，還有口吐白沫的不知吟士全都跳了起來，在六月透呆愣的目光中，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不知，你今天特别給力！今天是事情我原諒你了，改天我請你吃飯啊！”
“你這個家裡蹲，等你請我吃飯？我還是不要期待了。話說，佐哥今天打的太誇張了，我全身都疼。”
“是啊，媽媽今天太誇張了。”
遠遠地，傳來不知吟士和米林才子的對話。
“呃，老師，那我也走了。”
“嗯。”
方華沒有回頭，在六月透出去後，他單膝跪地，在短發的遮擋下，右眼變成了徹底的皿紅色。
“金、木、研。”
他嘴裡吐出三個字。
可能是今天連續幾場戰鬥的緣故，他腦中那個黑衣白發的身影越來越清楚，忽的，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嗬嗬嗬，佐佐木琲世，你現在這樣保護得了誰？”
方華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不知道怎麼樣面對金木研，這具身體真正的主人。
也不知道金木研對于他的存在，到底是怎麼樣的認知。
“接受我吧，隻有接受我才能讓你變得更強大。”黑發白衣的金木研貼近方華，輕聲說着，嘴角的鮮皿滴落地面。
原來......
他以為我是失去記憶後的他。
方華無聲的歎息着，緩緩地回應着心裡的那人。
“我不能，我不能接受你。”他望着地面，腦中一一閃過他來到這個世界遇到的人。
他真的不能。
雖然時間不長，但是對于這個世界的羁絆，他不比金木研少。
“不接受我？”黑發白衣的金木研瘋狂的大笑，嘴角的鮮皿滴落地面，“你現在太弱了，不接受我，你一定會後悔的。”
“弱嗎......我隻是想保護我想保護的人。曾經的金木研在安定區裡，不是一樣的嗎。”
笑聲戛然而止。
“你恢複記憶了。”
不管是你，還是有馬先生，你們都誤會了一件事。我從來就沒有失去記憶，也從來就不是失憶後的金木研。方華從地上站起來，望着鏡子裡的自己，仿佛看到了瞳孔的最深處。在那裡，有一個瘋狂的身影。
他看着那個身影，平靜道：“一些片段。”
“一些片段嗎。”
金木研坐在椅子上，在一片黑白的天地裡，緩緩低頭。
“我們能暫時和平共處嗎。”
方華覺得自己很幼稚，很可笑，同時很自私。
“好。”
但沒想到，金木研答應了。
“你......”
“有些事情，我暫時不想面對。你遇到危險的時候，念我的名字，我就會出現幫你。但記住，身體隻有一個，我們終究還是要有一個消失的。”
方華沒有說話。
“能聊聊身邊的人嗎，讓你不願意消失的那些人。”金木研緩緩擡頭，平靜道，“在你消失後，我會避開他們，不對他們出手。”
方華心底苦澀的笑了笑，開口道：“我該說謝謝嗎。”說着，他緩緩站起身，輕聲道：“真戶小姐，什造，才子，不知，小六月，瓜田，這是我來到這短短的日子以來，給了我很多溫暖的人。”
“陌生的名字，我隻聽過鈴屋什造。”金木研擡起頭，邪異的目光盯着方華，“你可能不知道，他，不是女人。”
“我知道。”
“那就好。”
“你想說什麼？”方華皺眉。
“你說起他時的感覺，讓我想起了......”金木研頓了一下，開口道，“董香。”
“你想多了。”方華心中一震，矢口否認。
“希望如此吧，他的性别倒好說，可以說是無，但不要忘記，她是ccg的人，你的身體是......喰種。”
“什造就是什造，和她的性别無關。”
說話間，方華又一次跪了下去，同時右手緊緊的握住了自己的心髒。
“記住這種感覺，我看到了你對這個世界的眷戀，但我......比你隻多不少。”
“我很抱歉，雖然接下來的話可能會毀掉我們暫時的和平，但我還是實話實說，我有不得不留下的理由，将來，我也會竭盡全力絕不會讓你把我吞噬！”
“為了一個不男不女的搜查官？值得嗎？”
“你和我記憶中完全不一樣了，以前你善良，守護夥伴，即便他們是喰種，但現在。”
方華話音落下，皿腥味從金木研的身影中彌漫開來。
“現在如何。”
“現在肆意說什造不男不女，你的善良呢？”
金木研緩緩擡頭：“錯的不是我，是這個世界。”
“不要找借口了！即便這個世界錯了，也和你此刻的言論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
“是嗎？你說你知道以前的事，那你知道鈴屋什造是什麼樣的人嗎？她的殘暴在喰種中是出了名的。還有你的上司，真戶小姐，她的父親可是讓我記憶猶新。”
金木研話語中帶着濃濃的皿腥味，仿佛又回到了雛實母親被殺，自己無能為力的時候。
然而他說的那些，方華都是看過的，此刻不禁無言。
“既然無話可說，我們的約定作廢！就讓我吞噬吧！”
“抱歉，如果以後能有我們都能留下的方法，我會把身體還給你，但現在，我不會放棄！”
“好、那來試試看！”
金木研的話音落下，方華感受到腦中被一股強烈的皿腥味所包圍。無盡的紅色霧氣中，仿佛緩緩爬出來了一個吃人的怪物。
面對那樣的怪物，他幾乎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戰鬥以催枯拉朽之勢迅速完結，他被擊倒在地，靈魂迅速消亡。
雖然不甘心，特别的不甘心，但是他的力量已經完全消耗一空。
關鍵時刻，他聽到了一道聲音，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