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沒有系安全帶,整個人被緊急刹車的慣性摔倒車窗上,一枕頭尋目眩,額頭也突然之間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疼痛火辣辣的。
張顧臉色難看的下車,然後就看到謝昀從車上下來,拳頭捏的緊,他沒有關注張顧,而是直接越過了他去拉開他的車門。
茜茜頭昏昏的,車門被拉開,身子就順着謝昀的方向倒了過去,茜茜落在他的懷中,被他穩穩地抱住。
她身上沒有酒味,但是她看起來好像是不太舒服撄。
“怎麼了?
不舒服嗎?
”謝昀的聲音低沉有力,大手更是用力的摟着她的腰肢,将她徹底的橫抱在懷中。
“謝昀,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對她?
”張顧看到他蠻不講理的抱着茜茜就走,過去,大手狠狠地拉住了他的胳膊。
謝昀皺了皺眉頭,這練過的力道就是不一樣,若不是他臂力大于他,或者是他不顧及他懷中的覃茜茜,他的手這會就被拉開,茜茜掉在地上。
“這位先生,你覺得這是你的地盤,所以你就可以對我的女人為所欲為了是嗎?
償”
張顧并不是一個喜歡動怒的男人,可是這個手遒勁有力的大手迅速的揪住了謝昀的衣領。
“你是不相信地頭蛇的本事還是怎麼地?
”
謝昀沒有說話,但是周圍迅速的靠攏了一批黑衣人,茜茜昏昏的腦袋這個時候瞬間就清醒了很多。
“謝昀,我剛剛撞在車門上了,頭暈,你先送我回家。
”
她一出生,兩個男人劍拔弩張的架勢一下子就松開了,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茜茜身上。
謝昀陰鸷的目光掃過張顧的臉,這個男人是不怕死也不怕疼的,可是他若是動手打了的話,茜茜肯定就有足夠的理由來讨厭她。
他當然不會蠢到這種地步。
“好,我送你回家。
”謝昀抱着她的手臂微微一用力,茜茜感覺到疼痛,下意識的皺了後眉頭看着謝昀。
張顧冷着一張臉,他又不是真的榆木腦袋,怎麼會不明白茜茜是什麼意思,無非是不希望他們在這半夜的大動幹戈。
張顧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謝昀抱着茜茜離開,眸光裡一片冰霜。
這個男人是在控制茜茜,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到軍區來,是來見青梅竹馬來了?
”謝昀将她放在車上,目光緊緊地所在她的臉上,那一臉質問的表情别提有多冷了。
茜茜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然後搖了搖頭讓自己的頭清醒一些。
“我也沒想到你出個門會帶這麼多人,是你自己貪生怕死,還是真的準備跟張顧去打一架?
”
她随口的話便暴露了張顧的名字,謝昀眉色十分冷淡,軍區的人當然不能随便伸手了,這裡不是在美國,在某些意義上他已經完全是個美國人。
如若不是認識了茜茜,他不會認識到其實自己是個中國人。
“當然是為了防止你跑掉了,茜茜,你總要記住,你在我身邊插翅難逃。
”謝昀警告過她很多次了,但是她始終都像是不怎麼聽得進去似的。
“那你怎麼不打造一個籠子把我關在裡面,當寵物來養,你覺得怎麼樣?
”茜茜不由得冷冷嗤笑一聲。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把她歸納成自己的所有物了,她明明是個應該有自由身活生生的人。
現在卻過的像個囚犯似的。
“茜茜,我沒有限制你什麼。
”謝昀知道自己厚顔無恥,也權當是什麼都不知道,厚顔無恥便厚顔無恥吧。
“謝昀,你要是能去殺了沈薇然,我就跟你在一起,你不要用這種方式在囚禁我,我有交朋友的權利,你沒有資格這麼禁锢我。
”茜茜仍然是想反抗,反抗他這種毫無道理的禁锢和霸道。
謝昀輕輕地握住她的手,目光一瞬間又變得溫和起來。
“如果這真的是你想的那樣的話,那也未嘗不可。
”他這話說的輕易,但是卻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茜茜回頭看着他,她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是什麼意思,她的人生完全是迷茫的。
她徒然冷笑:“你敢嗎?
殺人是要償命的。
”
謝昀深邃的眼眸裡是她現在清麗的模樣,謝昀看的心下一動,大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吻了過去。
茜茜不由得睜大了眼睛,想掙紮,可是卻毫無掙紮的餘地。
她後來頭是不暈了,但是被謝昀帶回家的時候,她的記憶便是四散飄零的,記不大真切,謝昀到底是溫柔對她還是粗魯對她,她都不記得了。
唯一記得的大概就是他一遍遍的在她耳邊問她,是不是愛他,她從來不回答這個問題,愛或者不愛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謝昀是一個怎樣的心态,希望每一個他擁有過的女人都對他癡心不改,他對自己的魅力還真的是相當的自信。
渝城的天氣逐漸轉暖,謝昀回了幾趟美國之後竟然将美國公司的業務發展到渝城來。
有很長一段時間,謝昀總是帶她出席許多商業酒會,逢人就說她是他的太太,他那神情自若的樣子,好像他們之間并沒有離婚似的。
她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還說厚臉皮也是需要練的。
這天從宴會上下來,外面就下起了雨,茜茜剛剛在雨裡走了幾步,謝昀就從身後用外套蓋住了她的身子。
大手攬着她的肩:“下雨了,我們回去等,車子很快就會過來。
”
他不由分說的把她帶到了幹燥的地方,兩人并排站在,看着雨越下越大,現在已經是春末夏初了,本來也應該熱了,隻是這冷不丁的一下雨,穿着單薄禮服的茜茜還是感覺到涼意。
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謝昀将她輕輕的勾在懷中,大手一下下的撫過她的後背。
“很冷麼?
”
“有點。
”
隻是這個時候在謝昀懷中,還是感覺到了溫暖,茜茜微微閉着眼睛,不太想說話。
“我預約了醫生給你做檢查,明天我陪你去。
”謝昀的低沉的聲音從頭頂飄落下來。
茜茜的身子下意識的僵了僵,檢查身體,這是他幾個月說的事情,後來謝昀一直挺忙,然後她也就跟着忘記了。
但是為什麼現在他又想了起來。
“我…身體很好,不需要檢查。
”
“茜茜,我是為你好,别以為年輕就要忽略到這些。
”謝昀的音色溫柔,可是也是毋庸置疑毫無商量的餘地。
茜茜擰着眉頭,是不是這段時間沒有跟他吵架,所以日子過的舒坦了就忘記了謝昀是什麼樣的人。
因為身體檢查這件事,茜茜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覺,早上眼睑下就出現了黑眼圈,謝昀看着她這個樣子,眉梢有些不悅流露。
難道昨天晚上她都隻是閉着眼睛沒有睡着嗎?
“怎麼回事?
”
“沒事。
”
謝昀審視着她:“你在不安什麼,還是說你做了什麼虧心事怕我知道?
”
他看着冷靜,好像沒有聯想其他。
茜茜擡眼去看他:“你希望我做了什麼虧心事?
”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謝昀沒有去回答她這個有些挑釁的話。
謝昀縱然是心裡有任何的猜測,也不會表現出來讓茜茜提前有所準備或者讓她驚慌的不知所措。
隻要是在他能夠接搜的範圍,他都不會介意,不觸及他的底線,他就能縱容,因為他想,所以她就會被寵愛,被縱容。
“茜茜,如果你喜歡渝城的話,我把美國的公司一步步的都轉移到這邊來。
”
“沈薇然怎麼辦?
”茜茜幾乎是脫口而出,沈薇然還活着,那就是他們之間最大的障礙。
不管謝昀對她的情到底弄到什麼程度,砷污染那個女人的存在始終都會是個定時炸彈。
她已經有許久沒有提到過沈薇然了,今天再一次提出來的時候,謝昀除了臉色沉了下去,便是沉默。
“茜茜,她會死的,而且在美國,你在渝城,你們永遠都見不到。
”
茜茜淡淡的笑了笑,對沈薇然的态度,她影響都是表現的還算是很友好的樣子,畢竟也是愛着謝昀的人。
心思大多都是和她一樣的,隻是那個女人比她勇敢,比她更能夠讓謝昀生氣憐憫之心,可能謝昀真的恨不得殺了她,但是那終歸隻是一種不可能落實的想法。
他愛護,照顧她,以至于包容她的一切都是源于幾年之前的那些感情,那是一種不由自主的情感。
謝昀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确實是這樣,茜茜也覺得為難,她不想活在他們之間,可是謝昀這個人思想畸形,卻非要她活在他們之間。
“謝昀,你沒有辦法禁锢我一輩子的。
”茜茜語氣平靜,謝昀眉目溫淡如初,也并沒有因為她這句話就有什麼情緒變化。
兩人之間的沉默一直持續到醫院,茜茜在做檢查,謝昀就一直在外面候着,有時候會問一生一兩句。
尤其是在做完婦檢之後,謝昀單獨跟醫生聊了起來。
“我夫人是不是氣皿虧,所以才一直沒有懷孕。
”謝昀很不确定的看着醫生。
醫生搖搖頭:“謝先生,謝夫人是長期服用避孕藥,所以才沒有懷孕,如果要懷孕的話,應該停藥。
”
謝昀心裡所有猜測,可是醫生的話還是令吸允感到晴空霹靂,家裡分明沒有避孕藥的蹤迹,她到底是怎麼吃的藥。
醫生看到謝昀變化莫測的臉,心裡有些打鼓,這些難道他作為丈夫都不知道的嗎?
“謝先生,其實如果謝夫人暫時不想懷孕,夫妻之間是需要溝通的,那些藥畢竟是對身體有害的,長期服用很可能會終生不孕。
”醫生繼續道。
謝昀臉上的溫度一點點冷卻下來:“謝謝醫生。
”
醫生點點頭然後目送謝昀從辦公室裡出去。
茜茜坐在外面走廊的長椅上,謝昀朝她這邊走過來的樣子仿佛是帶着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戾氣。
他應該埋怨什麼,現在的科技太發達了麼?
發生關系72小時之内吃藥都有效,還是怪茜茜一直用藥。
他走到面前時,一股冷氣飄了過來,她心裡虛的厲害,現在的技術,有什麼是檢查不出來的。
可是她還得要裝的淡定一些,不想這麼早就在他面前驚慌失措。
謝昀俯身下來,大手用力的捏着她的下巴,陰鸷的目光盯的茜茜渾身一陣泛冷。
“我們回家吧。
”他的聲音裡其實滿懷怒火,但是這個時候還是得克制下來,這裡是醫院,算得上是公衆場合。
茜茜卻坐在長椅上紋絲不動。
“怎麼?
你希望我在這裡處理我的家事?
”謝昀的聲音聽上去開始有了些火藥味。
茜茜垂眸,不去看他額臉色,良久之後才擡眼去看他:“謝昀,我的孩子是要跟一個全心全意愛我的男人生,不是跟你。
”
謝昀掐着她下巴的手十分用力,哪裡到如果稍稍在狠一些,必然會将她的下巴捏的粉碎。
謝昀不悅的皺眉:“覃茜茜,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
“我說……”茜茜的話還沒說完,下巴的力道忽然之家加重,疼的她一下子說不出來話。
“茜茜,我不想聽的話就不要說了,現在,我們回家。
”他強行的将她從椅子桑拉起來,茜茜用力的甩開她的手。
然後轉身一陣風似的就跑了,她這甩手甩的謝昀猝不及防,他反應過來時,茜茜已經跑的很遠了。
“找到夫人。
”謝昀疾步的跟過去的同時黑跟一隻在樓下的保镖打電話。
茜茜瘋了一樣的往外跑,她想,隻要是想赢,應該就能跑掉的,誰說的謝昀就是無所不能的,這是在渝城,又不是在紐約。
可是她跑到每一個門的時候都看到了謝昀的保镖在那兒。
她像個窮途末路的人,在醫院裡亂竄。
在二樓的走廊裡,她重新遇見謝昀,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轉身就跑,謝昀在後面追的很快。
眼看着就沒有路了,面前就是一棟窗戶,她敏捷的盤上去,謝昀追着追着就停了下來。
他看着她,本來應該冷靜的臉上此刻盡是遮掩不住的慌張。
“茜茜,你下來。
”
“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會将就的人,謝昀,你應該去好好的愛沈薇然,而不是牽挂着美國那邊的人還要在這邊跟我以夫妻相稱,我自己都覺得惡心。
”茜茜淡然的臉上露出些悲傷。
“茜茜……”謝昀下意識的上前走了一步。
茜茜的手抓着窗戶:“我想離開你身邊,離開你。
”
謝昀身後忽然之間跟來了很多保镖,茜茜的手這個時候卻突然之間一滑,謝昀來不及反應,茜茜便從窗戶上落了下去。
謝昀跑過去,還是沒能抓住她的手,那瞬間他的心跳都慢了下來,下面是松軟的草地,茜茜從上面落下去,沖力不小,加之頭甩在了地上,一時間就失去了意識。
“去叫醫生,快!
”謝昀幾乎是被吓傻了,轉身匆匆的就下樓去。
茜茜意識有些恍惚,半睜着眼睛,大概隻看到有個人影将自己抱了起來。
之後,意識混沌的厲害,也睜不開眼睛看是誰。
等謝昀趕到的時候,隻是一分鐘不到的時間,茜茜剛剛躺的這地方已經空無一人。
“董事長剛剛程先生來過了,可能是程先生帶走了夫人。
”
這麼長的時間就算是傻子也看出來這裡面複雜的三角戀關系。
謝昀拳頭捏的很緊,若不是證實,他并不願意無憑無據的對茜茜發火。
到底是他過分,還是覃茜茜更過分,為了不懷他的孩子,竟然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吃藥。
她是打算以這種方式來懲罰他嗎?
真是夠狠的,這世上何止是一個沈薇然對自己下的去手。
“把你手下的人都聚起來,密切的注意他們是不是離開了這個城市,在他們離開之前,找到夫人。
”
因為他的介紹,渝城現在誰不知道覃茜茜是他的太太,是個其他男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女人。
可是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會懼怕他,特别是在這個城市裡,他的勢力顯得形單影隻。
“可是董事長,這不是紐約,我們可能那麼大的權利。
”
謝昀捏着的拳頭青筋暴起,渝城又如何?
他想要的還有得不到的嗎?
“那就想辦法擁有那麼大的權利,在這之前,我不希望有任何奇怪的傳言。
”
“是。
”
夫人在董事長心中是一個什麼樣的分量,在紐約看不出來,可是在渝城就很能看清楚,謝昀很在意覃茜茜,還不是一般般的在意,若是覃茜茜有什麼三長兩短,那麼沾手的一幹人等聚會全部遭殃。
憤怒過後,謝昀心中便隻剩下了擔心,她從二樓上摔下來,就算是松軟的草地,也會摔的很痛,不知道有沒有受傷。
程立原應該會給她治療的,如果受傷了,茜茜是沒有辦法順利離開渝城的,如果她隻是在亞洲,他找起來的話可能會比較費勁。
但是茜茜那種聰明的女人,明知道他的勢力在歐洲,肯定不會跑去歐洲的,他隻能在這個城市提前将她圍堵。
程立原将她送進了軍區,張家人看到昏迷不醒的茜茜被程立原抱來的時候,驚的一身冷汗,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找來軍醫看了看,張遠君才漸漸地放下心來。
隻是輕微的腦震蕩,還有腳踝好像扭到了。
“立原,這是怎麼回事?
”張遠君看着他,眼神犀利的有些審視。
“茜茜從醫院二樓的窗戶上摔了下來,幸好下面是草地,不然就麻煩了。
”程立原的話說的不疾不徐。
張遠君和張顧同時睜大了眼睛:“怎麼會這樣?
”
“似乎是在吵架,茜茜估計是想吓唬謝昀的,卻沒想到腳滑了,從窗戶上就掉了下來,早上她去醫院之前跟我打過一通電話,我本來是擔心她,去看看,卻沒想到撞上這麼一幕。
”
張遠君面色微冷,張顧的臉色就更加的冷了,這個謝昀,真是個神經病當中的極品,明明已經跟茜茜離婚了,卻還要在這裡糾纏不清。
“茜茜的身體有什麼問題嗎?
為什麼好端端的要去醫院?
”張遠君覺得很奇怪,茜茜看上去不像是身體有問題啊。
“不知道,既然茜茜會給我打電話說明就有求救的意思,我想大概跟她一直沒有懷孕有關系。
”程立原是個細心也敏感的男人,這種事情也能細微的察覺到。
張顧皺着眉頭,這個程立原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點,他是謝昀肚子裡的蛔蟲化身的吧。
(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