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人族還是妖族，除了天生就能飛行的物種之外，達到煉煞境界才能勉強飛行。
而且這種飛行還隻是駕風飛行，并不能做到真正的随心所欲。
甚至這駕風飛行，還會因為掌握煞氣的不同，而分出個優劣來。
駕馭風煞肯定比駕馭土煞要來的靈動，駕馭火煞肯定要比駕馭毒煞要來的爆裂。
此刻紀餘以駕馭五行煞風，飛遁的速度自然非比尋常。
五行煞風籠罩之下，紀餘的身影很快出現在九天之上。
“果然，大地是個不規則的圓球。“
“九天之上的罡風層，比之我們所居住的大地更加廣袤，倒是不擔心遇到妖王。“
置身于滾滾罡風之中，即便是有着煞氣護體，紀餘也感覺渾身撕裂般的劇痛。
沒有發現妖族存在的痕迹，紀餘不敢浪費寶貴的凝罡時間，開始仔細尋找适合自己的罡氣：
“按照人族凝罡境強者的說法，煞氣和罡氣存在某種冥冥中的聯系，一種煞氣可能引動無數罡氣。“
“而我所要做的，就是用凝罡強者整理出來的法門，吸引這些罡氣，然後将最适合自己的分離出來。”
紀餘的臉上寫滿了凝重之色，他很清楚他依舊是修行的先驅者。
因為按照人族中強者們的推演，一門直指大道的法門，應該是可以在駁雜的罡風之中捕捉到某種固定的煞氣。
而不是如同自己一樣，全靠人工去識别和提煉。
“五行相生相克，又暗合經脈五髒。”
“這凝罡絕對不可以大意了，應該先從脾髒土行開始。”
“土居中，厚德載物，最為穩妥。”
回憶了一番自己對修行的理解，籠罩在紀餘周身的五色煞氣中黃光大盛，引動罡風之中無數罡氣顯化而出。
……
“如今的人族，還是太過羸弱。”
看着凝罡之中的紀餘，張潼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
紀餘意識到的問題，張潼也意識到了。
文明從來不是一個人的文明，而應該是一個種族或一個世界的文明。
完整的修行體系裡，應該有着一些有迹可循的東西，就好像現實世界的小學、初中、高中一樣循序漸進。
“功法這東西存在的意義，不應該是某個人獨有的力量，而是後來人可以按部就班前行的指引。”
“如今人族内部基本上沒有成體系的功法，每一個人所掌握的手段都是自身摸索出來，并不算能成體系。”
“依靠這種手段成為元神大能，最多也就算個旁門散仙。”
“唯有創造出後人可以按部就班修煉的正法，人族才算真正擁有傳承經典，而這樣的仙人可以稱得上是一聲玄門正宗。”
作為一個現代人，張潼當然清楚旁門和玄門的區别。
而作為文明收割者，張潼需要的也不是隻能讓一個人變強的法門，而是成體系的功法。
“妖族大妖無一例外的走的是旁門之法，他們修行的路子其他種族并不适用，甚至同族都無法按部就班。”
“不過當大妖的皿脈進一步延續，許多篆刻在皿脈中的東西，便能漸漸的成體系了。”
妖族的情況，張潼并不是特别關心，隻是簡單的了解便足夠了。
反倒是人族這邊，張潼一直關注着。
“人族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們在整理相應法門，想要讓後輩子孫能夠按部就班的修煉。”
“包括紀餘如今的修行法門，似乎也在推敲其中奧秘，将之朝着正法修改。”
深深的看了一眼凝罡狀态中的紀餘，張潼心中并沒有太多的憂慮，因為他看得出人族的修行功法正在萌芽階段。
不僅僅是紀餘的五行混煞路子，就連人族其他修行者，也在凝罡之後整理所學。
“凝罡對于絕大多數人族來說已經足夠了，這個境界的人族法術神通精妙無比。”
“但是對于我來說卻是不夠，對于我來說，最起碼也要是元神境界的法門才行。”
想到元神境界的法門，張潼下意識的看向流落在荒野中的李胤，這個曾經的舜帝。
他很好奇，李胤會不會給自己帶來一些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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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如今紀餘開始凝罡的境界，李胤無疑是落後了太多。
他如今堪堪隻是煉煞境界的修士，甚至煉煞都還沒有完成。
“原因很簡單，李胤的功法實在是太難了。”
張潼的目光集中在李胤的身上，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如今的狀态。
“體内煞氣駁雜無比，甚至有互相沖突的地方，本身可以發揮出來的實力不足十之七八。”
貿然以真氣凝聚多種煞氣，造成的最直接的後果，就是煞氣之間的沖突。
若不是李胤先天元神強大，真氣也渾厚無比，怕不是早就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陰冷潮濕的山洞前，盤坐在那裡看着大地煞氣升騰的李胤，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風助火勢，土孕真金。”
“混煞之法，需要以某種先天道理駕馭，才能讓煞氣圓滿如一。”
“大地煞氣可以分為七十二大類，人類又如何能洞悉整個大地的秘密？”
自然之妙在李胤眼中周而複始，他回頭看了看身後山洞中的一切，臉上露出遺憾的表情：
“我走遍大地，收集了七十二種煞氣，又将所見所聞整理成冊。”
“可惜現在人族羸弱，也不知道日後這些東西會不會落入人族之手。”
“咳咳咳！”
李胤劇烈的咳嗽起來，殷紅的鮮皿濺射出來。
他擡頭看向星辰閃爍的星空，整個人的目光都有些恍惚了：
“若是能再見到一次太上就好了，畢竟太上才是一切道理的根源。“
“他的身上已經有着整個大地的秘密。“
整個大地的秘密？
意志充斥在虛空當中的張潼有些懵，我什麼時候知道大地的秘密了？
不過很快，張潼就臉色一變，因為他發現李胤體内的煞氣正在失控。
情急之下，張潼宏大的意志瞬間将李胤的精神籠罩。
于李胤來說，他隻覺得耳邊響起一聲開天辟地的巨響後，整個人就失去了存在，成為天地的一部分。
異常渺小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