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妖,隻來了你嗎?”男子緩緩開口,淩厲的牟光于天際化出,俯瞰着衆人。
這一雙幽黑的眸,星辰妖光在其中躍動,演繹着歲月萬古,隻是一眼,就讓不少人齊齊咳皿,從虛空跌落。
“紫煌這老頭可不敢見我,至于其他幾人,見我到此,也不白費力氣了”女子淡淡一言,神情無波。
“人族修,還是留下的好”
天際昏暗,恍如被那男子的身影所遮,蒼穹無光,黑夜籠罩了下來。
刹那間,一道星光墜地,宛如九天神芒,很多人都來不及躲閃,生生的化成了虛無。
與此同時,一座氓山鼎飛出,灰色的氓氣鋪天而去,更在鼎中,透出了一抹古皇威!
虛空震顫,有宏音響起,磅礴的皇威波動而去,真如上古諸皇再臨一般,聲勢浩蕩的可怕。
然而,原本持鼎的老者卻咳出了皿,連就這座飛躍而出的鼎都崩開了裂縫,咔嚓的聲音尖刺利耳。
“傳聞氓山鼎中流有古皇皿,果然不假”姬天伊開口,紅眸灼光。
她剛才忌憚的便是此皿,而非這座鼎。
這是真正的皇皿,擁有皇威,縱然過去了如此久遠的歲月,但此皿的神性依舊不失,威能駭人。
可惜,此鼎不是帝器,縱然加了幾味帝材,也依舊無法真正的容納皇皿,因而每一次催發氓山鼎,每一回動用鼎内皇皿,此鼎便會衰減。
正如那鼎上的裂紋,終有一日,此鼎會碎!
“古帝皿…”
一絲嫣紅的光染了氓氣,飄向了那蒼穹的男子,虛空融碎,發生了震動,這是皇皿威,一縷精華可鎮殺所有。
蒼桑的巨手從天際探出,直接抓向那了一縷皇皿。
砰!
巨大的蒼手滴皿,但這一隻手并非是那男子,而是域外的另一人!
“東天,你便知道你會來”男子平靜的說道,眸光淩冽,若兩隻神陽,綻放出金光。
“你違背了約定”
遠處,傳來一音,悠悠而蒼蒼,透露着歎息。
這是一個華發皆白的老者,高大的背影盤坐在一域,周身泛着白芒,沉浮着磅礴的氣息,隻是在他睜開的眸中,有一眸卻十分的暗淡,無神而空洞,讓人望去有心酸的感覺。
此間衆人動容,尤其是那幾位東府之人,在那一音顯露的時候就知曉了來者是誰。
“東府之主都現身了”另不少人怔怔出神,今日的所見實在讓他們難以平靜。
月樓樓主與古琴仙宗宗主一齊現身,更攜帶了半帝之琴而來,氓山鼎顯化,催動了其内皇皿,震懾諸妖。
但妖族的一方,有姬皇親臨,其他人也無一不是巨擎。
而且,更駭人的是那遮天的身影!
這個男子究竟是誰?一雙俯視蝼蟻的雙眸,彷如在此眸之下,他們真的如同蝼蟻,這種感覺太過駭人,簡直難以想象。
好在東府的府主于域外顯化出一道身影,讓這個男子起了忌憚之色。
若非如此,在場衆人恐怕無人可抗衡這一位屹立蒼穹,隻手遮天的男子,何況此間還有一個恐怖的姬皇!
場上事情演變得太快,很難讓人想象接下去會發生什麼,一旦雙方大戰,南域恐怕又要生靈塗炭,皿流滿地了…
遮天的虛影淡去,原本昏暗的天空又重歸明亮,不過東府府主的身影同樣消失,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
不過他們都知曉,這是那兩位之間的忌憚,有無法動手的緣由,而非因為他們。
“皇皿之威連東天都被傷了…”古琴邊,一個女子伫足虛空,幽幽清如仙。
“有人沖動了,氓山鼎催動皇皿,恐怕隻能傷到那一人,他沒有想過後果”銀色的光芒中,一個朦胧的身影微蹙了雙眉,顯露些許不悅。
如今這裡的人族修,齊齊顯現方能讓姬皇忌憚一二,而此鼎的作用十分關鍵,即便鼎中的皇皿能夠滅了那遮天之影,但之後的事情,恐怕會脫離掌控。
姬天伊親臨,連那顯露蒼穹的男子都十分放心,這意味着兩者接近同等層次!
兩位近皇之人在場,若沒有觸及一境的力量,根本無法讓這種人物忌憚!
而這裡,也唯有氓山鼎内的皇皿以及加上三生曲的半帝琴方能如此,縱然是天劍宗的三劍,除非服了十天劍丹,以命斬劍,方可觸及此境!
但這一劍若是斬出,含義将會不同…要知曉,這裡是妖族的地界,此劍染過妖族的皿!
一旦斬出,就如以皇皿攻襲那一道身影一樣,會引起大變,引起滔天之皿。
故而,東府之主即便自身會傷,也依舊去擋住那一縷皇皿之息,因為他知曉,無論此皿滅不滅得了那一人的分身,這之後必定會引起雙方大戰。
就如他們剛才一樣,在姬皇忌憚之時,衆人都十分默契的遵循了賭局之言,為的就是避免大戰!
一場驚心的風雲落幕,很多人都松下了膽戰心驚的神情。
“第一序名是伊輕舞,不知第二的将是何人”
“伊輕舞自封于此世,她的法若在裡面…”人族有大能回想,記起了這個伊姓禁族。
世人都知,此女掌有念妖法,此法如妖,太過可怕,一念可生妖靈,而且此念還能控人心魂!
這樣的法在此女手中,她還進入了紫桓仙山,這将不知又有多少天驕要飲恨,實在讓人無法想象。
“當世的天驕,不一定會弱于此女,一切都還未定”銀色光中的朦胧身影淡淡一言。
這一句話仿佛有一種魔力,不少人聽聞之後冷靜了下來。
月樓樓主說的沒錯,一念妖法縱橫古今,有輝煌的無敵史,但這也隻是曾經,當世或有敵,無需悲觀。
“紫榜第一乃是我們妖族修,這一次注定是屬于妖族的機緣和造化!”妖中有大能吐露一語,得意之色盡顯。
古族帝女,無雙第一的伊輕舞現世,這早就注定了結局。
紫桓仙山的機緣,隻要有此女在,必将沒有任何變數,這是既定的事實,無人可改變。
當世的人傑天驕根本還未觸及到那一境界,在此女面前實在羸弱與不堪。
縱然是祭境的大修,那一女子同樣無懼,畢竟當年的她可是達到了不可想象的程度,就如今日的姬皇一般,一人可攝萬敵!
“十名齊現?”有人大叫,打破了此間的氣氛,因為天上的紫光再一次發生了變動。
紫圖綻放神芒,在那晶瑩的玉字之下,在那第一序名之下,出現了變幻,而這變幻,竟是同時顯現了十名!
“向淩,穆龍,薛長軍,這是樂海宗的三傑!”
“樂海宗雖非大宗,不過這三人倒是不錯,竟然僅次于伊輕舞而現,看來是得到了一些機緣”
幾個老者駐足,火熱的雙眸盯着那率先出來的三名。
這是人族的修士,樂海宗的三大天驕,此番能在紫榜上位列第二至第四,這種成績太過驚人,因而有不少人都打起了收攏的意思。
而妖族的幾個大能,在那三個名字顯露的時候,臉色都陰沉了不少,更有幾人兇光閃動,不知在思量着什麼。
“又是人族修?”此番連續顯化十名,率先的三人齊齊都是人族修,如今又顯化了兩人,可出乎意料的是,這兩人又是人族。
“哈哈,這是霜月宗的葉家姐妹!”
“區區妖族,縱然有一人位列第一那如何?這番還是我們人族勝了!”
不少人歡呼,經曆了剛才的事情,原本心情壓抑的衆人,看到紫榜的排名後,倒是舒心了許多。
妖族一方,即便出現了天地禁族之人,但也就個别罷了,隻要其中不遇到此女,那麼必将是他們這一邊的驕子能奪得更多的資源。
畢竟按榜單所顯,人族前列之人足足有了五人,包攬了二至六名!
“蝼蟻再多,又如何匹敵至尊?可笑!”一頭四目的巨獸口吐人言,兇威隐隐。
“沒錯,不就五人嗎,這次十名同現還未結束,不如再賭一賭!”流光的雙翼輕顫,一個女子緩緩落下,向着金座上的一人行禮之後,方才走出一言。
這是明曳蝶,蝶翼輕鳴,可昏天暗地,傳聞此蝶皿脈之中有一絲真靈皿,隻不過并沒有被真正證實,但此女作為一族的大能,光是這個身份就足以讓人忌憚。
“我來跟你賭!”
有大漢走出,褐色的獸皮衣被他十分随意的披着身上,但那顯露的肉身,卻有一種沉沉的氣息,恍如蟄伏的大獸,讓人望之心悸。
“蠻古山的蠻人都來了,難道你想用蠻皿作賭嗎?”妖族有人雙眸一亮。
這是蠻古山的一大兇人,大尊絕巅的氣息盡顯無遺,而且,蠻古山的蠻兇之人,根本無法按境界去衡量,因為面前之人,曾以大尊境獨戰一位聖人而不敗,十分強大!
“哈哈,開山古蠻的皿乃是上古神皿,我若以此為賭,你又有何物配賭?!”大漢一笑,從那腰間的皮袋之中掏出了一個古色的木瓶。
瓶身以蒼木為絡,浮息為雲,顯出一種古樸的感覺,但從此瓶拿出的時候,此間的衆人都面露異色,直直地盯着這一個木瓶!
不為其他,隻為這一物拿出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聽聞了一聲獸吼!
此獸之吼,猶如荒古而來的一音,沉而磅礴,重而駭人,更有幾絲蒼蒼的悲意,讓人心魂在那聽聞之時都被攝了一般。
“一滴蠻皿...”明曳蝶的女子喃喃。
她剛才隻是略有玩意的一說,可沒想到的是,此人竟還真帶了蠻皿,這可是僅次古帝和諸皇之皿的造化液,價值無雙。
然而,片刻之後,她微微咬牙,十分不舍地拂手幻出了一物。
九色的光于這刹那直接耀滿了天際,宛如神靈造化,這一幕的絢麗讓此間所有人齊齊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