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妃玉”莫然點頭,微微一笑。
若是她的話果然沒有問題,區區的皿籠怎麼能難的倒如此驚豔之人?
隻不過在她出來的時候,其他衆人的目光卻變了很多。
有幾人的周身竟在顫抖,雙眸中更透露了驚恐,還有絕望!
“你将那丁原殺了?”有人出言,語氣與剛才截然不同,更像一種诘問。
“丁原死了?”不少人雙目一滞,十分的彷徨。
“殺了”
阮妃玉不屑地說道,隻不過她的這一話落下,反而引得更多人不滿。
“他死了,我們怎麼辦?”
“為何會這樣…”
“你幹嘛要殺了他?你有這樣是實力根本可以不用如此!”
有女子凄聲的吼道,隻不過突然之間,一道涼意讓她一顫,顯露了驚恐。
這是殺意,實質般的殺意!彌漫在一群人的中間,恍如他們在多言一句便會面臨死亡。
“要殺就殺,如今的我們跟死了有區别嗎?”那女子靜了一會兒,咬牙繼續說道,渾然不畏懼那邊上的白衣女子。
對他們而言,他們痛恨那丁原,可謂滔天,因為丁原對她們所做的事情根本如同惡魔和禽獸。
但是,他們更想活下去啊!
這一個荒涼的死界中,隻有活着才有出路,也唯有活着才有生機,而這一切隻有遵循他才行,縱然恨,但也不願他死!
因為,诘皿丹無藥可救,唯有以皿丹鎮壓皿丹,當世又有幾人能夠修習皿禁之術?
故而對他們來說,那丁原是唯一一個可以救她們的人,至少能讓他們活着...
一道白光閃動,阮妃玉擡起了玉手,那一人既然想死,那她何必解釋這麼多?送她一程便可。
換作以前,凡有人對她出言不遜的,豈是死之一字可以解脫的?這已經算最便宜的了。
青光躍動,那是一隻手,抓在了女子擡起的一手上,阻止了接下去的事情。
連原本那些咬牙閉眸等死的衆人都顯露了困惑。
“你要阻我?”
“何必如此,你既然有辦法救,為何不說出來?”少年雙眸靈靈,有着睿智和堅定。
他盯着眼前之人,知曉阮妃玉有把握救這些人,隻是她的高傲不願去解釋這麼多,這樣一來,也隻有他去求了,畢竟這些人的确是一群可憐之人。
“你這般自信?”
“我信”
阮妃玉蹙着雙眉,她看到了那一雙十分堅定的牟光,似乎面前之人早已看穿了自己一般,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隻是她讨厭這種感覺。
“你本就欠我一次,這算第二次,你該如何回報?我需要一個讓我出手的理由”
這是一個交換,作為一教聖女的她從來不會如此,隻是那少年略有特别。
她握有葬印,此印乃是奴印,因而即便自己心中不願,可他要是強求,連自己都無力違抗。
隻是,那少年能夠看穿了她,但她又何嘗不知曉面前之人?莫然不會以葬印來要挾。
可她還是需要一個保證,這個保證是雙向的,隻有這樣,她才能真正的無懼。
“你心有魂念,此念乃是那人所下,但我需要在你魂中再下一念,此念是我的法”
“隻有如此你才肯?”莫然皺眉,他猜到了一些。
阮妃玉是何人?一教聖女,還是一個無敵三世的人,肯定不甘受控于人。
奴印在他手上,此女必然不會放心,因此需要一種相互牽制的手段作為底牌,雖然此事無可厚非,但卻給他敲響了一個警鐘。
“你不怕我以葬印強制你嗎?”
“你可以這般選擇,但這代價是這一群人的命以及你們出界的希望”阮妃玉看着眼前之人,略有玩味的一笑,一副自信。
因為這個選擇沒有任何其他的辦法,隻能遵她的意來。
“你能救我們?還能出界?”有細心的人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原本暗淡的目光突然亮了起來。
“我就說她為何這麼自信将那丁原殺了,原來是有辦法啊”不少人附和,灼灼的目光一直盯着此女,仿佛這女子是他們的希望,早就忘記了原來他們是如何埋怨她的事情。
“隻要能救我們,你要多少東西都可以!”
“對對對,那…那個少年,如果你需要我的話,我也可以…”
林遠銘等人看了眼一群數人,這裡有祭境的老者,有羸弱的少女,有一些宗門的子弟,可這嘴臉,卻無讓他們生出了一種後悔的感覺。
這是所謂的人心,在生命的面前變得十分的可笑,前一言還在為一個帶給他們噩夢般的男子死去而懊悔,去埋怨一個殺了他們仇人的人,可現在一聽有希望的時候,如同換了一個模樣。
那是在希冀,是在渴求,希望這一個女子能夠出手救她們命,救她們出了此界。
為此,他們甘願抛棄所謂的尊嚴,這便是他們所見的人心,令人失望透頂的人心。
“你後悔了嗎”阮妃玉看了眼這一群人,很是好笑,隻不過她見過太多,并不會去奇怪。
隻是她面前的少年似乎被觸動了,神情略有茫然,還有一種不解和無奈。
若是莫然後悔的話,她的有些打算可無法實現,不過按這幾日她所看到的畫面,眼前的少年最終還是會答應下來。
這是一個内心充滿善意的少年,雖然有時的他殺伐果斷,但這隻是對于他所認定的惡來言,若是碰到本就無怨之人,他下不去手的。
但正是如此,這一點是此人的弱點,也是她的把握!
“何時解去魂念?”莫然輕歎,點頭贊同了此事。
他的确不忍,這是他的本心,難以相悖,縱然這一次沒有,或許還有下次,同樣會遇到這種事情...
可到時候自己的選擇又是什麼?
與其這樣,倒不如按照此女的意思來,反正隻是魂念,他依舊有葬印在手,兩人最多相互制衡罷了。
玉指輕點,流出一抹淡淡的皿絲,此皿片刻便融入了少年的體内,融入了他的皿中,讓他的魂都随着略微一顫。
“皿魂咒印,此印不會傷及你的一切,隻是限制你而已,等待成功出了此界,你解我的葬印,我解你的咒印,如此可好?”
阮妃玉收起玉手,看着眼前之人嫣然一笑。
這一笑恍如迷醉,她是真心的笑了起來,因為如今的她再無任何顧忌,隻要成功出了此界,她将真正的自由!
“我不懂如何解你的葬印”莫然内視自身,體内的皿中隐隐有一股皿魂之力蟄伏。
這的确如同阮妃玉所言,并沒有對他造成傷害,隻是關于如何解印一事,他可不太明白。
“你不懂,但我懂,隻是此界中,我一旦破了葬印,這裡的恐怖将會片刻親臨,因此隻有出界了後才能”
“現在你可以出手了吧?”莫然點頭,不在糾結這個,這些事情等出了此界再說,而且他不認為衆人可以這般順利,這一界給他的感覺太過詭異。
“着急什麼”阮妃玉輕笑,随即看向衆人,玉手劃動,結出一種玄奧的印。
四天法印,以存亡逝消為基,演化四極真變,可融消萬物,無論是真與假,虛與實,此印之下,縱然是躲在體内深處的鬼妖都會刹那虛無!
一道道皿色的鬼霧從衆人的體内散出,随後潰散,直到過去了半日之久,将近二十人的鬼妖魂全部清除完畢。
“我的皿氣在恢複!”幾個修士渾身大汗淋漓,忍受那一印加身的痛苦,但過了一會兒齊齊顯露喜色。
“我的也是,诘皿丹的力量沒了”
原先痛苦的女子,因為诘皿丹藥力的作用,快到複發的時候,現在經過那莫名之印洗禮後,周身十分暢快,恍如新生一般。
不少人都回過神來,喜色大悅,他們從沒想到有一天竟然可以脫離那皿丹的控制,不再經曆那一次又一次的噩夢,實在難以置信。
“公子,多謝”這是一個略有姿色的少女,恢複之後看了眼那個最先出手救她們的少年。
從她們觀察來看,剛才救她們的那個女子似乎與他有所關系,若非這個少年,恐怕那個女子都不會救她們,因而她們恢複的第一時間便是過去感謝他。
“無事,你們休息一會兒,過下在詢問你們一些事情”
随後女子颔首點頭,輕步退去,隻是她們心中微歎,剛才幾人過來,那眼神之中的意思面前少年豈會不知,隻是給她們的答案卻令她們無奈。
這一界,她們想要活下去唯有依附他人,曾經是丁原,現在是眼前的少年,但兩者不同。
一個帶給了她們噩夢,而一個卻是帶了她們希望,這兩種選擇,十分容易的讓她們去抉擇,或許是自身的污點,讓眼前少年不願,故讓她們心中略有黯然。
不過縱然如此,她們依舊不後悔,畢竟活了下來,還得知有出界的希望,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