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位了,皆是祭三的師兄師姐”
“此女究竟是何人,我不信她真是那蒼的侍女,應該是某個古宗門的傳人才對!”
“聽聞蒼是南域劍閣的少閣主,有一争中域劍宗少宗之位的能力,他的劍道如此我倒是可以理解,但這個女子為何這般妖孽”
太清劍宮,一别往日靜然之景,滿眼望去,皆是窈窕女修,身姿玲珑,劍意百變。
忻兒十一戰,皆以妙劍破敵,在莫然的指點下,由原先的冰雨雙境,潮海境,漸漸衍生出各類其他劍境。
衆妙劍,不僅有妙字真義,更有衆字囊括萬千,這種劍道就在于此,讓人措不及防,轉換之間就已将敵手壓制,讓其敗退。
“這是我的清雲三劍?”一位劍宮弟子驚道,回身退步,避開那飄來了數朵白雲。
清雲劍境!
劍意化絲,繞絲為雲,織出天地清雲圖,這不是他的劍道嗎,兩人對敵,這才數十息,面前女子竟已學會。
“至三數的清雲劍境,比之延弦都不遑多讓”有人評價道。
清雲劍境,這與其他劍境不同,沾有一絲浩然太清意,延弦曾在劍閣悟出一絲,故而以天地清雲為雛形,塑造自身對太清意的理解,方才演變出這清雲劍境。
此境此劍一出,如至穹端,看山河萬裡,白雲依依,其實磅礴之大,真有古太清的含義存在。
那延弦雖悟出此境,但終歸不曾精研,隻能化出白雲劍五數,但那女子卻在兩人交手中窺探敵手之法,還學至三數,當真讓人匪夷所思。
“三數與五數差距很大,但給延弦震驚的就是以敵之道克敵,若是敗去,這後果還真難料”
“劍心嗎,但延弦的境界畢竟比此女高,占了一點優勢,若是清雲劍境相對,我相信延弦不會輸”
有閉關的驕子走出,在遠處觀看。
延弦的實力比前面的數位都要強,能悟得一絲太清意而演變出來的劍境也不會弱,這是衆人認為此戰他能勝的原因。
兩人交手,如穿天穹,四處可見白雲飄蕩,每一朵雲内都有無窮劍意蘊養,一旦飄至人旁,神光炸裂,萬劍臨空。
“浩然太清,以穹雲為象,取其意而化劍嗎”忻兒柳眉一挑,蓮步輕挪,回身一記旋劍,将那來臨的雲圖擊潰。
正如公子所說,戰至十場後,終于等到那些領悟太清意的弟子,這浩浩白雲,無窮劍光,的确不凡。
隻不過在衆妙面前仍顯得不夠!
第四朵雲幻化,忻兒踏在雲上,身影漸消,與那四朵白雲一齊飄向前方。
“融身劍境嗎,并非隻有你會”延弦冷聲,同樣與那白雲合一。
這種劍境層次在劍宮弟子中并非獨特,有不少人早已學會,若非如此,他也不會來此一戰。
畢竟先有虞妘師妹之例,那些未達融身劍境的弟子多半不會來這裡一戰,否則等于自取其辱。
閣苑中,湛藍天穹,白雲飄浮,兩人的身影早已消失,與那白雲相合,一道道劍光從其中迸發,絢麗璀璨。
“清雲劍境,原來如此,隻不過我已知曉,此境也不需再悟”
忻兒低語,一雙美麗的眸子閃動,起劍之時,波光粼粼,她不在施展清雲劍境,轉而将那數朵白雲輕點,有絲絲雨光透出。
“又是這一招”
雲中的延弦蹙眉,将自身所化的劍雲撤開。
這是面前女子的煙雨劍境,雨絲如劍,将四方景物朦胧,整片天穹漸漸被籠上。
此事此刻,這般判斷确實不錯,雨可破雲,無論他凝出多少清雲劍圖,可在這無邊無盡的煙雨中,終歸難擋。
“不對,這是...”
天地隆隆作響,那遠處雲朵中如兇獸在咆哮,就是這劍意所成的煙雨都有潰散的趨勢。
直到最後,白雷降下!
“雷境?這是天地雷罰之力,她是如何做到的?!”
萬雲崩滅,諸雨炸開,女子腳踏雷雲,持劍而來,如一尊蓋世女帝。
這讓人矚目,便是圍觀的劍宮弟子都嗔目不已,浩然穹宇,煙雨飄散,白雷伴身,更有祥雲依托,這一瞬間,宛若讓人看到了一位絕強者,傲立天際雲端!
“她将兩境合一,以清雲劍境為基,配上那煙雨境,誕出了第三種境,這是天雷劍道!”
“此女...太為妖孽,與延弦師兄交手半日就悟出他的清雲境,更在之後再次演變另一種劍境”
“莫非是與羽川師兄一樣,其體質特殊,故而修習劍道超乎常人?”
延弦敗退,從雲中顯化而出,那可是天雷劍道,諸劍道中最具霸道之力的劍,也不知此女是如何做到的,将兩境合一,從而演出第三境?
戰中悟道,成就出一種無上劍,這讓他心底發酸,自己也終于當了一回嫁衣,成了她人磨刀石。
“忻兒,撤開劍雷之意”莫然蹙眉,彈指一道符文過去,将忻兒身上的雷光化解。
“公子?”
“你未曾發現自身之傷嗎,拟化雷霆劍境,對你來講還太早”
莫然搖頭,他與劍宮其他弟子所見不同,這天雷劍境并非單單的兩境合一,而是忻兒從那清雲劍境上自行推演,誤打誤撞的成了此境。
衆妙中的天象節時變,可從煙雨,雨雪,轉而向威能巨大的雷雲,隻是這一境與修羅劍境相仿,為最具殺伐之氣的劍境。
可這并非忻兒之劍,亦非他所教之劍!
“我讓你領悟太清意,這是浩然劍道,而非動那殺伐戾氣”
“公子,忻兒知錯”忻兒點頭,她确如公子所言,偷偷的嘗試兩境合一,這結果讓她吃驚。
雷劍之道,天雷加身,那一刻的她有一時的興奮,如戾氣加身,外人雖看不出,可事後,她被公子點醒,心中依有後怕之感。
“今日戰此,各位請回吧”
莫然開口,随後将忻兒帶回房中,不再去理會那些欲意一戰的劍宮弟子。
小閣内,忻兒低着頭,兩隻眼睛時不時地瞥向邊上。
她不知公子是否真的生氣,那劍境融合有如此之威,為何公子以前未曾提過,也未曾讓她嘗試。
不然也不會有今日之故了,身披天雷劍意的她,若是出劍,恐怕後果難料,多半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好在那名為延弦之人心中有數,并未繼續此戰,看來這一點上,确實是她不如,未能及時發現。
“忻兒,這般小心作甚?還怕公子把你吃了?”
自家關門說話,何必拘泥,他心中倒不曾怪過忻兒,反而有點開心。
隻是這開心當着劍宮弟子的面不好表露,而且,忻兒有一舉動也的确是出格了。
“那清雲劍境與煙雨劍境相合,誕生出的最強天象時節的雷霆,便是我也未曾達到過,但此境不完全,若是忻兒達到祭五合境,多半也就不會有礙”
莫然解釋道,最後神情一凝,“隻是你與那延弦交戰,不該用他的劍道”
“修劍者最看重的除了自身劍外,更多是自己的劍心,他走的清雲劍道,但你反而以此道來對敵,雖小觑敵手之嫌,但那些劍宮弟子又會如何看?延弦敗後,又會如何感想?”
“可曾想起,延弦認輸後的神色?”
一連幾問,如當頭棒喝,忻兒咬牙,不知該如何說,因為此事确實是她做錯了。
太清劍宮的弟子與他們并無恩怨,此番論劍,多以比試為主,互證劍道之解,無論如何都不該以這樣方式去對敵。
那延弦輸後,神情不是恨意,而是落寞,仿若自身缺失了一部分,如同劍心渙散,這比之傷他更加嚴重。
“不過忻兒倒無需刻意去道歉,劍宮弟子的劍心,若隻是一敗就無,那此人也不過如此”莫然臉色一轉,微微一笑。
“公子”忻兒長籲一口氣,差點真以為公子要怪罪她。
想來也是,自家公子若不疼她,誰來疼?且公子之言也是為她着想,要領悟那劍道真谛的太清意,确實要有浩然心兇,不可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