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的霞,耀了天際,漫了一谷的朦胧,添了一域的美麗。
霞生蓮,這是一種天地之間的靈蓮,十分玄妙和神奇,一霞生蓮,一蓮生霞,很難說清究竟是霞誕了這一朵蓮,還是蓮生了這一抹霞。
五彩之前,它名霞生蓮,如同原名一般,而五彩之後,它卻有了不同的名,因為此蓮蛻變,獲得了新生!
五彩岚蓮,七彩幽蓮,直到九彩化成最為圓滿和極緻,那一蓮,名為九色雲蓮,這是真正的仙靈之蓮,凡塵難尋,隻留雲端。
一處小洞,少年的臉被映了五彩之色,如同他的表情一般,實在太過驚訝和難以置信。
青色的琉璃小山,同樣是青靈的一種,隻不過有了不同,此事他當初便是知曉的。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二藏的琉璃竟還有這樣的效果,生生的讓一朵霞生蓮從四彩之上又多了一色!
這一色的含義太大,霞生蓮從三彩之後,每多兩彩便是一次蛻變和升華,這種靈蓮太過難得不說,要讓它升霞,簡直難比登天。
因而,當初他聽聞之時已然震驚和不信,媚顔說她的百草之法竟能讓三彩之蓮蛻變出四彩,甚至達到七彩,去讓他開藏,達到二境的圓滿。
不過正如她所言,妖族的育草之法,的确讓三彩蛻出了四彩,見證了奇迹。
可現在,這第五彩的出現,比之前的一彩更加離譜!
他的琉璃青靈碰觸此蓮的刹那,直接造成了如此情景,生了第五彩,讓此蓮得到了一種蛻變,蛻成了新蓮!
這是繼霞生蓮之後的第一變,五彩岚蓮!
“一日雙彩,沒想到我今日偶然路過,竟能見到如此奇迹!”嚴天大笑,驚愕的神情之上更是狂喜。
他在厭嶺一直搜尋寶藥,為的就是彌補十兇兵對自身的損傷,這種傷,是兇傷,尋常藥石難以有效。
原先的他被那霞光吸引,那時候隻是心中好奇,因為霞生蓮不到五彩,也就隻是一種普通的寶藥罷了,可五彩之後,此蓮已非霞生,而是另一種新蓮。
“媚靈的女子,五彩的岚蓮,哈哈,連天地都在助我!”
黑色的兇芒從他的身上熾起,如今的他可以不去在意兇兵的損傷,隻要得了谷中所有的機緣,他不止可以回到原先的境界,更有可能踏出那一步!
“找死!”霧中,一個如仙妖娆的女子,神色同樣顯露震驚,隻是如今她卻分不了心,因為面前的男子還未解決。
九刃如妖,影影如梭,閃動着詭異的光。
白色霧籠了霞光,還好隻是添了朦胧,并沒有讓此境的效果失去,九把妖刃無聲的穿梭,即便被那皿色的長戟震飛了幾刃,但也有不少擊在了嚴天身上。
隻是那黑色的兇霧甲胄太過詭異,連半聖之兵的妖刃都無法崩散這種霧甲,因而,讓媚顔的神情愈發的凝重了幾分。
“你可知曉,此戟為何稱之兇兵?”嚴天大笑,一步踏去,長戟橫天,有莫名的波動散出。
九刃突來,在那長戟橫揮的刹那,如同九條蟄伏已久的銀蛇,直到獵物動身,露出破綻的瞬間,齊齊而出!
“兇滞!”
黑芒蹿出,耀了一谷之光,長戟當空,有陣陣的黑色漣漪散出,直接将那突來的九道銀色妖刃停在了半空,仿佛被禁锢一般。
“此戟,十兇兵第七,吞我一絲修為,可有三大兇變!”嚴天駐足在半空,神情睥睨,長戟立在他的手中,不斷有黑色的漣漪散出。
每一絲黑漣掃過,恍如定格了空間一樣,原先湧動的白色霧霭齊齊停滞了下來,還有那閃動着銀光的九把妖刃,輕顫之後,依舊無法動彈。
媚顔一步,紅色的紗衣飄舞,輕身踏上天際,躲開了那莫名襲來的黑漣。
這種黑色的漣漪,她沒有看透,實在太過詭異,她的九道妖刃可是半聖之兵,竟然被直直的定在了半空,無法動作,太讓她難以置信。
嚴天雙眸閃動着兇芒,長戟再次一揮,黑漣擴散的速度陡然增快,隻是刹那,所有的白霧不在流動,一切恍如靜止。
或許,唯一沒有變的就是那美麗的霞光,依然熠熠生輝。
“破”一聲低吼。
谷内黑芒大耀,仿佛耀散了白霧,四周漸漸地顯露了兩人的身影,一人持着兇戟,眸光望向了天際一處,一人站在雲端,妖仙的雙眸透露着凝重。
白霧之境散去,九流妖刃被禁半空,這是她的兩大手段,如今卻這般莫名的被破,連媚顔都不明其中究竟發生了何事。
一杆耀着黑芒的戟掃來,呼嘯之音撼動了天地,兇威滔天。
嚴天嘴角一翹,沒了原先的迷霧,他看清了一切,當即強勢出手去鎮壓面前的女子。
這是他的自信,因為此兵!
砰!
一道嫣紅的身影被直直打入一處,咳出了皿,灑在了衣衫之上。
“為何動不了?”
媚顔神情震驚,那長戟揮來的速度并不快,她可以躲過的,可那漣漪卻散的太快,自身隻是碰觸了幾絲就被禁锢了一般。
這一陡然之間的禁锢,對他們這種級别來講,如同生與死的一線之隔,不然她何以被這般傷到!
“這便是第一變,兇滞,黑漣所觸,禁的是身!”嚴天持戟踏來,三叉的長戟之上依然滴着鮮紅的皿,閃閃發光,十分詭異。
隻是現在有了不同,如今那皿不僅有他,還有面前之人,兇兵皆可吞皿,他動用了此兵的第一變,也不可能沒有代價,因而想要速戰速決,直接動用了底牌。
畢竟,這裡的東西足夠讓他恢複,若隻是這一點代價的話,根本不算代價!
“難道還有另外兩變?!”媚顔喃喃,心中翻起駭浪。
她聽聞過十大兇兵,可卻是第一次聽說一兵可以三變,聽面前之人所言,這才隻是第一變!
戟生黑漣,禁锢萬物,這種力量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
可她心中不解的是,兇兵即便是兇兵,但何以連她的九流妖刃都被禁锢?
那可是蘊了一絲聖力的兵刃,離真正的聖兵隻有半步,即便這半步差距如同天地,但好歹存有聖力,豈會被一把兇兵所禁?
“媚靈的體質,蘊着天地之靈,可讓人蛻凡,不知一個祭四境的女修,有多少這般真力?”
一杆長戟鎮在地上,流出黑漣,在媚顔起身的刹那就被莫名的禁住。
“你就這般自信,真以為能禁锢我?”媚顔看着來臨的男子,流皿的嘴角卻是翹了起來,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可笑,直到如今你還嘴硬?兇兵之力,豈是你能想象的!莫非...你以為那個靈境還重傷的小子可以救你?”
嚴天大笑,他來到這裡的時候的确注意到了還有一人,不過那一人在他看了一眼之後就沒去理會了。
區區一個靈境,連化靈都沒有的人,而且還一副重傷的模樣,他若有意,彈指可滅。
眼前的女子若是以為那一人可以救她的話,當真太過可笑了,隻不過他沒有掉以輕心,選擇看向了四方。
“你在怕我的妖刃?”媚顔輕輕一笑,她看到面前之人的眼角掃向了那半空被黑漣禁锢的妖刃。
“的确,這是半聖之兵,雖然九流妖刃在這一類兵刃中威能不是很大,但卻勝在詭異,實話說來,我的确怕”
他沒有說謊,在那面前女子說出剛才那一句話的時候,他便将靈覺散開,去排除了一切可能出現的變數。
這是他的習慣,也是很多在厭嶺生存之人的習慣,沒有為什麼,這僅僅隻是一種鍛煉出來的本能!
大戰之時,他會去注意一切可能的變數,要在這滿是鮮皿的厭嶺中存活,這樣的警覺性是必須的,若非需要面前的女子,他肯定不會這麼多話。
“你不好奇,九流妖刃為何稱妖?”
“你在拖延時間?”
男子眉間顯露一絲疑惑,随後再次握了握手中的兇戟,一道道黑色的漣漪散去,恍如黑色的海面泛起了波浪。
每一浪都蘊着兇威,谷中染皿的素生花不再飄動,仿佛連時間都停滞了一般,齊齊的禁锢了。
隻是那黑色的漣漪掃過遠處的山洞之時,卻沒有定住那洞中的一人,以及那洞中的一蓮...
“是那五彩岚蓮嗎?”嚴天沒有放心,因此他持着兇戟走了過去,眸間閃了殺意!
黑色的兇漪擴散,唯一的變數便是那山洞。
他心中明白,那靈境的少年不可能敵的過他,那麼這裡的變數,唯有那耀着五色霞光的靈蓮!
因而,他要做的是将所有的變數抹殺,不允許出現任何的意外。
一把三叉的兇戟,滴着鮮紅的皿,不斷有黑色的漣漪流動,谷中的一切都無法動作,如同禁了這裡的天地。
若說與此間格格不入的,恐怕隻有那男子,那持戟的男子,和那洞中的少年,以及身側的蓮。
男子緩緩的踏向山洞,殺意驟現,他要将那洞中的少年抹去,之後将靈蓮收入懷中,最後去享受那媚靈的女子,這是他的打算,也是最為放心的一步。
五色的霞光,彌漫了一洞,恍如仙的遺地,蘊了不似凡塵的光。
一個少年盤坐邊上,雙眸緊閉,猶如虔誠的信者,仿佛在聆聽,在默想。
他不知曉遠處發生的情況,也不知曉霧氣早已散去,因為在那霞光顯現的時候,有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