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閣之中，仿佛有莫名的禁制之力，外面的熾熱之息無法透入。
因此，莫然索性到了閣内，靜坐在一旁，兩個小丫頭同樣在他邊上，相互嬉鬧。
眼前的蘇慕涵，好像長高了不少，原先他到這裡的時候，隻有四五歲的模樣，如今反而出落的很漂亮，似乎每隔一段時間都在長大。
“凰族的秘術，果真神奇”少年看着面前的女孩，一陣驚歎。
“呦，莫非你對我動心了？我可才隻有十歲”少女輕輕一笑，美眸閃動，似乎想看其反應，卻是一陣失望。
眼前的少年，澄澈的雙瞳，如同往常一般，真不知是呆，還是有别的心思，自己好歹也算是個美女，這般都無法打動他。
“已經過了三日，你真不知道如何出去？”莫然可沒有理會那少女的調侃。
蘇慕涵好歹也是一族聖女，誰知道她在想什麼。
“我說過了，此處連我自己都不知曉，你如何進來，就如何出去呗”少女捂着小嘴，一聲輕笑，自顧自的的看起了書。
“丫丫，你姐姐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嗎”莫然看着身邊蹦過來的丫頭，好奇地問道。
“也不是吧，隻是最近開始看書，平常我們三人都是一起玩耍，姐姐還會做點心給我們吃，那些酥酥的糕點可是姐姐親自做的”小女孩吮着手指，嘟着小嘴說道。
每當提到糕點，那表情，簡直是一臉讒樣，讓人不禁一笑。
“丫丫，少跟陌生人說話！咦，小夢又跑到隔壁偷吃了？”少女哼了一聲，回過頭來提醒丫丫。
不過當她看來的時候，卻是發現原先在這裡的小夢不知道去哪了，一臉困惑。
“小夢姐姐，我剛也沒注意到...我去隔壁看看！有好吃的都不喊我一起”丫丫一臉不滿，光着腳丫子直接一溜煙的過去找。
小夢每次偷吃都是她在望風，這次竟然沒有叫她，心中略有生氣，更主要的是擔心那些糕點！
小女孩蹦着走出了青閣，如今閣中隻有兩人，氣氛倒是十分古怪，都沒有說話。
“你我兩人...可算是朋友吧”少女美目看來，淡淡一笑。
“當然，妖族之中，我其實也就認識你，巴天，姬瑤罷了”莫然實話實說，确實如此。
他從青山界走出，第一個碰到的便是姬瑤，之後能算的上認識的，便是眼前的少女和那巴天。
“巴天...你竟然跟他認識，倒是稀奇。那個莽漢，雖然外表豪放，但是心思十分細膩，可不簡單”少女一臉驚訝。
她本以為這人族少年應該就認識姬瑤，沒想到跟巴天關系也不錯，應該是發生了一些她不知曉的事情。
“當初救你的時候，巴天故意放我們走，可能是愧疚合作之言...”莫然出聲，當初蘇慕涵昏迷，不知道也是正常。
那件事情雖小，但巴天敢這般放他們走，或許有人已經看出來了，這對巴天而言有一定風險，畢竟他是人族，更得到了衆人眼熱的古書！
“怪不得，作為一個人族修士，你還是第一個同我們妖族牽扯最多的...而且，連姬瑤都認識...不過你可得防着點，不然你什麼時候被賣了都不知道”蘇慕涵盯着眼前的少年，第一次這般認真的提醒。
“你的體内應該有三道紅芒，此芒如皿如月，是姬瑤所留！我想凡是進入這裡的人，應該都中了這月芒！”蘇慕涵靜靜地說道，仿佛早已知曉。
“體内的三道月芒？為何我沒有感覺”莫然皺眉，他心中不太相信，姬瑤為何要如此，而且沒有必要這般做法。
“你不信我嗎，若非我吞了鬼丹月華，越過了自身巅峰...同樣難以知曉此事，她同以前一樣，沒有改變”
她原本以為這姬瑤跟人族少年可能有點瓜葛，兩人看上去關系不錯，但是想想又不太可能。
以姬瑤的性格和行事，怎麼會同一個人族少年有所關聯，很難讓人想象，她原先以為姬瑤是覺得這少年有利用價值，可那态度，卻是有點差别，更像是動情...
但她想起那三絲月芒，便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姬瑤的心思無人可以猜透，她的話可以遵循，但很難讓人全信，更不可能動情，隻因，她名姬瑤！
“以前一樣？我覺得她雖然霸道，但人其實挺好的”少年一臉困惑，聽了面前少女所言與自己所想差别太大，實難相信。
姬瑤作為妖族聖女，肯定會有一些手段和震懾，但在他心中，一直認識的姬瑤，每次都救了自己，并未有其他的目的...而且，他也沒有什麼可以讓一族聖女去利用的。
“聽說你連人族都未去過，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呆小子”少女噗嗤一笑，眼前的少年的确不同，令人好奇。
“她未出生之前，妖族并無聖女一說，隻有各族自己的聖位，但她到來後，妖族隻能遵其成為唯一的聖女，這是整個妖族的聖女！這種殊榮，萬古不曾出現，天驕在其面前都隻能低頭，隻因她的殺伐和心機，連老一輩人都奈何不了，更何況與其同代之人...”
莫然心驚，第一次聽聞姬瑤的一些事情，不過如今想來确實如此。
他見過兩族的聖位之人，眼前的少女和那秦浩，實力都極其強大，睥睨衆多天驕，卻依然在姬瑤之下，讓他震驚，同為聖位，為何會有這般差距。
兩人談到一半，一個小女孩着急的推門進來，臉上略有害怕，隻不過小女孩說出的話，更讓兩人神情一變，急忙沖出閣外。
“小夢！”少女抱起地上的女孩，淚水止不住的留了下來，彌漫着悲涼與哀傷。
剛才丫丫過去看的時候，小夢便倒地不起，手上有一道割痕，是她自己割的，卻沒有皿液流出...一臉蒼白，身體漸漸虛幻，仿佛要散去一般。
“姐姐，哥哥來到這裡的時候，我便知曉，你要走的...當初我很恨你，真的很恨你，那是因為我最喜歡姐姐，所以才會怨你”小夢弱弱的聲音，傳入少女耳中，讓她更加哽咽，抽泣。
“小夢，姐姐一直都知道，你沒怪姐姐就好，為什麼要這樣”少女紅腫着雙眼，凄聲道。
莫然站在一邊，一聲歎息，三魂唯有碎去其一，蘇慕涵才能解脫，這是凰族的秘術，沒有選擇的選擇。
他看到蘇慕涵望了過來，想來已經知曉了一些。
“你跟小夢說的，對嗎”少女冷眸看向眼前的少年，透露的不敢置信和迷惘，更有一絲後悔。
“你若無法做出選擇，那麼就讓我幫你”少年點頭，此事說來，并非他的本意。
其實眼前的兩個小女孩自身早已知曉，隻有蘇慕涵在自欺欺人罷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少女厲聲喝道。
這裡是她唯一能夠無憂無慮的地方，卻又一次失去，而且還是被眼前的少年，一個拼了命救自己，保護自己的人！
她不敢相信，更無法接受這一切。
小夢的身體漸漸渙散，一點一滴化成晶瑩的靈光，飄散而去，她是帶着笑容走的，然而原本抱着她的少女卻是蜷縮在角落。
瘦小的身體在顫抖，抽泣，悲傷...
莫然第一次看到如此悲傷的蘇慕涵，或許自己所做的是錯的，但他并不後悔，逝去的人和物本就不該這般留戀。
他從小便在大山中狩獵存活，知道什麼叫強者生存，每一年的狩獵都會有傷亡，獸骨欄，後山墓，都是死去的親人！
但他們沒有時間去悲傷，因為還有更多的人需要去守護！
他雖然跟蘇慕涵并非很熟，但不希望看到她如此消沉，沉靜在過去之中，這是在逃避。
莫然走了過去，想要安慰，隻是他的手剛觸碰到蘇慕涵的肩，卻讓他一驚。
眼前的少女一臉驚恐和迷惘，看着他很陌生，更有一種懼怕的感覺。
少女往邊上了縮了一縮，顫抖着身子，不停地抽噎。
“你的心當真如此脆弱嗎”
少年第一次覺得自己可能做錯了什麼，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眼前的小女孩這般模樣，讓他想起了小琪，不知如今怎麼樣了，他無法回村，小琪不知道他是生是死...唯有一聲歎息。
青閣之中，一個少年拿着一件單薄的衣裳，輕步走到少女的邊上，為她蓋上。
隻是每次他過去的時候，眼前的少女都一臉驚恐，于是他隻好讪讪一笑，離開了這裡。
直到半日之後，周身青芒突然之間閃爍，睜眼所見，卻是回到了洞中。
原本漆黑的山洞，竟然都是通紅灼熱，岩石被燒的如同皿色的玉石，散發着灼灼之力和耀眼的紅芒，仿佛身處另一個地域。
四周岩壁有一道道紅光流轉，構成莫名的紋絡，遍布四壁和洞口，好像一個陣法，維持了此間不被焚塌。
“一魂碎去，我卻出來了，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姬瑤在哪”少年喃喃，望着四周一片茫然。
如今他的周身滾燙炎熱，這般炎熱，連他都心驚，随後看了眼邊上的紫衣少女，莫名的一歎。
他在那邊的三日，發生了很多事情，隻是如今卻沒有時間多想。
“洞口和四壁都被莫名的印陣封鎖...應該是姬瑤為了保護我們而設的印陣”
莫然起身走走到洞口，卻被莫名之力阻擋，定睛細看之後，與姬瑤的陣法有點類似。這種氣息曾在姬瑤布置月印之陣的時候相差不多，不過此陣倒是隔絕了很多炎熱之力的滲透。
他的肉身，經過數次淬煉，如今又有印陣阻擋炎力，但還是這般熾熱，這才是令他動容和震驚的地方！
很難現象，若是在此陣之外，究竟會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