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岚宴發生了大變,整個閣外都是皿色的天,恍如兇靈降世,禍臨諸天。
嫣紅的皿色染了天際,雲層透着紅霞,不斷的漫天延伸。
這種異象震驚了太多人,連原先蟄伏在側的大修都已齊齊現身,靜伫虛空一端,忌憚地看着天穹。
“皿月引動了這裡,又要像上次那般嗎?”有人傑驚恐,想到了一些,面色煞白。
“怎麼會?這裡是南天城的雲岚閣,即便是她也不可能這般!”
“這是要坑殺所有來到南天城的人傑和天驕嗎?”
…
有人大慌,直接展開遁光想要離開,随後又有不少人跟随,選擇了離去。
他們沒有辦法,若在這皿天之下,保不準會發生一些可怕的變故。
就如同當初,同樣是一抹皿色的天,埋葬了不知道多少皿骨,天驕含恨,尊聖灑淚,化成了如今的墓。
姬瑤的皿月,為帝中兇兵,即便她以靈境無法催出全部威能,但隻要一絲帝力,這種偉力就讓衆人難以抗衡,他們深知,因為經曆過。
不過也有很多人仍然選擇了留在此地,祭境的數位修士,以及閣中的一些天驕,他們本來驚訝,可心中同樣狐疑。
南天城有很多大能存在,不可能沒有感受到這裡的情況,但他們卻沒有選擇出現,這其中的含義讓人深思。
“皿天現,那妖女不在,應該不是上次那種”
善女一步踏出,立在了天際,銀色的雙眸恍如洞穿了四方,沒有找到那一人。
不少人都是如此,思索片刻之後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地方,若真出現當初的情況,那些大能必定前來。
可如今沒來,這也就說明了他們并無危險。
月印浮在一個少年的兇前,閃着猩紅的光,這是當初姬瑤所留的三道月芒的第二道,不過要引動此道,唯有兩種方法。
一是她親臨,二是以月符激引,若是前者,或許真會演變殺伐,可換成了後者,卻隻能借助皿月之力遁離。
媚顔本不想用,以她的九流妖刃想來足以帶莫然離開,可這需要一個前提,那便是莫然自身同樣有戰力存在的情況下!
隻不過她到這裡的時候,卻沒料到這些,一個祭六的老者竟敢這般以大欺小!
以如今的情勢,她隻能選擇催動月符,不過這種月符引月的手段,對于一個本就重傷的人來說,或許...會加重身體負擔。
畢竟她無法操控皿月之力,不像姬瑤那般,引動蟄伏的月芒而不損身,這月符是死物,隻會催動體内的皿月之芒,根本不在意本體的損傷。
一道皿色的芒落在了兩人身上,與莫然身上的月印相互感應,漸漸地耀起了濃郁的皿色。
“他們要遁走!”有老者發覺一些,當即強勢出手。
“南皇之威,豈容你們這般亵渎,給我留下!”祭六的老者眸間閃起兇光。
若讓眼前兩人這般離去,他南宮一族的威嚴何在?中域南皇的威嚴何在?!
一張古樸的金色宣紙浮出,這一紙,滄桑之感彌漫,更有隐隐的皇威流轉,讓人心神都輕顫了起來。
“罪!”天穹震鳴,響起了一字宏音。
“中域的南皇,這是一言定罪嗎?”有人大叫,那白紙之上顯現出一個古樸蒼勁的大字,這是南皇的字,蘊有無上天威。
天穹一音,随着那白紙一字而現,猶如古皇臨天一般,令所有人都被震懾,顯露了駭然。
此字是南皇所寫,那麼此音便是南皇之音!
一字罪,一言罪,定了生死,天地都可被壓,何況面前的罪人?!
少年口中咳出皿,連耳邊都有鮮皿溢出,這一音是對着他們兩人而來,何況如今的他傷勢太重,此音一現,斷了他的心神,讓意識都産生了模糊。
邊上的媚顔同樣咳出了皿,她沒想到那老者竟然帶了一紙皇字,如今中域的南皇,雖未真正成皇,但隻要他在皇都之中,可說是真正的無敵于世,達到了一種令人難以揣測的境界。
一字傷人魂,一言定人罪,懾退萬敵的手段,當真令人震撼,不僅是她,下方很多人同樣如此。
沒想到一個南宮琰,不僅有祭六的老者護航,更帶了南皇的一紙字言,這般待遇,即便是那些同為皇子之人都不曾擁有的。
“罪言封了此天,看你們如何逃離!”老者沉聲,一步踏來,遮天的巨掌轟然落下。
“笑話,中域離這裡遠隔萬山億裡,隻是一言,我不信能封了此天!”媚顔神情第一次凝重,手上月符閃耀起熾盛的光,可卻讓她臉色驟變。
“氓山鼎?”
皿天彌漫,然而卻在一處顯化了一鼎,有灰色的霧氣從鼎出溢出,如同混沌氣一般,籠了半邊天穹。
“妖女,南皇一字不夠,此鼎如何?”又有人踏出,灰色的巨鼎在其頭上盤桓和流轉,氤氲着灰霞。
這是氓山鼎,它并非殺器,但卻更甚殺器,鼎中的霧乃是灰氓,能夠遮天之眼,蔽天之目,十分玄奧和神秘。
九把妖妖的華刃飛舞,穿梭了虛空,直接沖向那持鼎的老者,媚顔看到此鼎的時候就知曉,氓山鼎在,連皿月遁法都會失效。
“放肆!”一道劍光斬空,震了數刃,虛空之中踏出一人,周身劍光直沖雲霄,璀璨而奪目。
“三爺爺?”閣中的绫洛兩眼一亮,認出了來人,不過心中卻是難喜。
因為,她傳音過去,想讓她的三爺爺住手,但卻沒有任何用處。
她的三爺爺最讨厭的便是妖族,若是其他人倒還好,可現在來的竟然是三爺爺…想來這邊的皿天,恐怕已經吸引了不少人過來。
绫洛心中雖然不明,為何那少年與妖族有所糾纏,不過她知曉一點,莫然應該不是那種人,或許有一些苦衷和隐情。
“無路可生,束手就擒,交代妖族所謀,可留全屍!”
持劍的老者沉聲,眸光尖銳,猶如一把擎天的利劍,隻是一眼,便如一劍,令人難以直視。
“人族當真霸氣,這般驕子都要抹去”媚顔冷哼,沒想到今日變數如此之多。
最關鍵的還是那氓山鼎,灰色的氓遮了皿色的天,讓她的月符都暗淡了不少,無法發揮遁離之效。
“負隅頑抗,可笑”劍光斬落,一道嫣紅的皿飄出,媚顔神情一驚,她一早便發覺了,可還是晚了。
雪白的玉臂之上,若非九刃禦身,剛才一劍便會讓她斷了一臂。
這個持劍的老者竟比那祭六境之人還要強上幾分!
“不用廢話,抓了此女,一切可明!”不少人踏出,他們怕生變故,即便如今有衆多高境的修士,但衆人心中隐有不好的預感。
因為這皿天還在,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意外的事情,隻是當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卻是晚了!
紅霞飄舞天穹,漫天的皿色凝出了一道妖妖的身影。
這是一個恍如妖仙一般的女子,傾城而絕色,随着她的一步踏來,皇者的氣息流轉此間。
一雙冷眸望了過去,凍了所有人的骨與肉,攝了所有人的心與魂。
“姬姓妖女!”有老者怒目,神情震驚。
“不對,這是皿天所幻的一影,并非真實”有人打算出手,不過發現了一些古怪。
妖族聖女現身此地,在這南天城無異于找死,可當他們看清的時候,卻發現是一虛影,心中略有遺憾。
“幾日不見,沒想到你們還這般生龍活虎”少女一笑,隻不過那殺氣卻是熾盛。
“一道虛影,真是找死”遠處虛空發生了波動,那是一抹劍光,強勢的斬向來人。
劍光如同極速,斬過了那虛影,可令人震驚的是,卻是那劍光潰散,如同消融,而那崩碎的虛影竟又恢複如初。
“我的劍可斬靈鍊,隻是一道虛影,為何會這樣?”老者神情一變,透露着難以置信。
祭六境的劍修,他早已快達半尊了,即便姬瑤親臨,但那也就一個妖孽的天驕罷了。
然而,他的劍,竟斬不滅一道分影,實在令人動容。
灰色的氓氣彌漫過去,有莫名的力量萦繞,那持鼎的老者同樣一驚,因為此影連氓山鼎的灰霧都難讓抹去,太過匪夷所思了。
無論是何分影,冥冥之中都與本尊有所聯系,這是靈中存鍊,或者紋印天地,讓遠隔的兩方建起莫名的聯系,不然隻憑一道分影如何能夠顯現此地?
“奇怪嗎?不到此境,你們終将難明”姬瑤微微輕笑,眸間泛起了一絲漆黑的芒。
此芒顯現的時候,那持鼎老者臉上顯露了驚懼,一個個莫名的黑斑在他周身浮現,恍如一種詭異的兇靈,不斷地吞融着他。
“天地厄力?怎麼回事!”老者大喊,十分的驚恐,連下方的衆人都是大驚。
那是一個祭三的修士,在那半空女子的一眼之下,竟然不停地驚吼和痛吟,渾身都冒起了黑色的霧氣,太過詭異和恐怖了。
“厄力,影身不潰,這是…天絕圓滿嗎?!”有人想到了一些,難以置信。
“百脈圓滿,化靈巅峰,這怎麼可能?!”
“天地絕了此路,她是如何做到的?”
…
天地雙脈,唯有進了那一境的人才會碰觸厄力,而且百脈融身,開了一境的極限,此境與天地相融,因此其靈難潰。
不少人都面露驚恐,這個消息太過震撼,比之所有的都要駭人。
要知曉,第一境的極緻,比之五藏的極緻還要難,因為這是無生的絕路,萬年以來早已不通,可沒想到如今竟有一人走出了圓滿!
這是何等的資?就如此女一般,太過如妖!
不止是半空的這些老者,連下方的天驕都齊齊震動,震驚的同時,更暗淡了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