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三日,宴席繼續,可這三日間莫然卻一直在源境小閣内觀摩六九帝道真經,這部經文雖非原始文字,但也是他那位夫人一筆一字親自撰寫而出,更附有不少經文注釋。
别說,這重雲大帝所創的六九帝道真經當屬天下奇經,将帝道一路闡釋的淋漓盡緻,隻是相比于此,莫然更吃驚的是他的夫人。
宓雅獨自一人能将這部史上最難的經文一一解析而出,推敲的更是如此細微,這份天資足已傲視同代,怪不得能創出一部劫經,當有此由。
“夫君如何?這六九帝道真經的六劫數運是否能夠完善?”
宓雅走來,微微一笑,隻這一笑就有萬般風情,饒是莫然都不免癡住。
“難,六九帝道在于帝釋之路,你所創的紅塵三道劫經,是将這帝果分三,于紅塵煉化,分别煉出道果之胎,道意之形,道法之真,而如今這尊境本就是被天地斬落到了三數,六與九的數理乃是悖逆天地的存在,怕是早已被蒙蔽,甚至是抹除,但也并非沒有方法...”
莫然回神,将三日所觀的盡數告知。
這其中包括對帝經注釋的補充,六九數理的推變,他知宓雅對推演之法上并非精通,故而以另一條道路來對六九帝經進行剖解。
如今的宓雅位列尊五劫,那紅塵三道劫經也被她創至五劫之數,宓雅所修的乃是邊創劫經,邊度劫入境,這種方法确實令人瞠目,非絕才不可試。
隻是此法缺點明顯,畢竟那六九帝經隻是殘頁,縱是他這位夫人的才情有多逆天,怕與那創下六九帝道真經的重雲相比,也要差了幾分。
“将第六劫拆分,化成六九小劫?這是夫君自己想到的?是了....原來如此”宓雅臉上洋溢起笑容,紅唇微動,當即在莫然臉上親下一個紅印。
“夫君之才果如傳聞那樣”
宓雅笑道,也不管自己這小夫君如何癡住,當即轉身離去,回到自己的閉關之處嘗試。
要知她在第六劫中足足停留了數十年,一直不得其門而入,而今有了方法,當然迫不及待的選擇嘗試一番。
“尊上,主母剛才有話留下,說那位來自南域的貴客要見你”
一個窈窕少女進來,颔首行禮。
“媚顔嗎,确實該去見一見了”
莫然點頭,倒是疏忽了這位貴客,隻是随後想到一人,吩咐道:“忻兒可曾回來了?算算時日,應該差不多了”
“紀小姐昨日便已回來,隻是見尊上一直在主母閨閣内,她說不願打擾尊上風流...”
“打擾我風流?這小妮子,真是越來越膽大了”莫然無語,揮手讓那少女下去。
忻兒既已回來,那就說明一切安好,稍後去見也不遲。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那十萬妖修,他能猜到媚顔帶來的這十萬妖修是為了助他,但至于如何助,此事需要好好斟酌一番。
待他剛要去時,沿路卻碰到了月妖。
“如今該稱呼你為尊上了”月妖微鞠,而後道:“這南域妖族之事我不便參加,隻是你要切記,主上将此事交由你處理,是對你足夠的信任”
“還有一事,主上在三日間,已讓各大妖王應下,大寒九日,共有一十二尊妖王及一萬妖修可調由你指揮”
莫然接過月妖遞來的書箋,被裡面的内容所震驚。
如月妖所言,九首澗此次參加的妖王中,有一十二位附議參加,這數量足足占了絕大多數,至于另外的一些,并非不同意參戰,而是因情況特殊,身份之故,隻能暫留澗内,用作防備皇軍偷襲。
這樣一來,差不多可以理解為今次到場的妖王都盡數歸在了宓雅的統領下!
“主上從未如此,你莫負她”月妖告辭,不再多言。
她不看好這位,但說實在的,此人之智确實可以,不然這西地也不會在這一位明明被諸宗算計的少年于暗中攪亂成了這般。
隻是在她心中不求此人是否是英雄豪傑,是否有蓋世之才,然既為主上夫君,那麼隻需對主上一人好便行。
那南域妖族來此,便是她都看了出來曾經的傳聞屬實,可時移世易,有些東西,這一位也應明白了。
莫然聞言,隻是微微點頭,随後便去往媚顔所在之處。
“多年不見,可安好?”媚顔見來人,沏茶相迎。
她一如既往,輕紅衣裳,姿容魅人,一舉一動皆撥動人情,讓人癡迷。
“天下将亂,何以安生?倒是你們,十萬妖修來此,南域無事嗎?”莫然接過清茶,微微一笑。
“你是問人族,還是妖族?”
媚顔笑然,可随後見面前之人不曾回答,心中也知這一話題不好再問,便道:“此番前來隻為助你破那十座雄關,這十萬妖修乃是妖鬼族兵将,天生善伏,隐身無蹤,隻是再如何不被發現,那位張芝多半能料到”
“我記得東靈域與南域接壤的地方唯有那哞岚山脈,但那山脈綿延萬裡,凡人不可度,就算是修者,也難攀登”
莫然不解,這十萬妖修會臨西地,一路當真無人發現?瞧媚顔話中之意,他們一行也不過是幾日前剛打。
算算時間,似與那張芝是一前一後,最多不過一二日的時差。
以那位張芝之智,絕無可能讓十萬妖修憑空在西地,不然南皇皇軍在西地的勢力可謂是睜眼瞎了。
“軒武聖王曾答應過妖族三個條件,第一個條件就是封天絕地,困鎖南域,而第二個條件就是十萬妖修過境,請他放行,故而便是那帝者之師的張芝也料想不到”
媚顔搖頭,她一路過來十分小心,且自身擁有欺天術,能避人耳目,便是有人發現,也早已成為十萬妖修手中的皿祭品了。
此次來這九首澗,決然無外人知曉!
“聖王出手嗎”莫然眉頭緊思,倒也想不到第二個可能,隻是希望非是那張芝故意為之的好。
“可即便加上十萬妖修,要與十座雄關的兵力較量,也非易事”
她所帶來的十萬妖修不能直接參戰,隻能從旁策應,最多隻有那十位鬼子可用,否則他們妖族在此時此刻現身東域,絕對會引起大風波。
“此事我已安排下去,而且還有兩位貴客會來,有他們二人相助,可以牽制張芝的謀略之法”
“這西地還有人能在謀略上與其比肩?”媚顔驚訝,而後恍然大悟,道:“是寅方谷的君逍老人和景源谷的彌松道人?”
這兩人,她曾聽聞聖女說過,東域要亂,以西為首,東域中的西地接壤外海,洞天福地無數,各谷各宗亦是割據一方。
這些勢力雖然雜亂,但按原本形勢都可相安,隻是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執西地牛耳的道門卻是在三年前遭遇重創,讓這一地的水都泛起了漣漪,暗流洶湧。
其中,景源谷的彌松道人,此人有枭雄之才,必會在亂局中嶄露。
還有那寅方谷的君逍,懂得先天易道之人,豈能小觑?
“不錯,九河平原一戰至關重要,等兩位前輩到後,我需與他們一起推演,将所有變數算到,方可應對”
莫然神情凝重,但也知有些事情不可強為,盡力便好,故而也就不再困惱。
“如此就好,我在此地不便多留,不然你那位新夫人可不會手軟,十萬妖修交由你帶領,事後隻需讓他們自行離散即可”
“是鬼遁影術?多謝了”
莫然大笑,到底是明白了媚顔之意,隻是他越是接受恩惠,心中愧疚便越多,真不知該如何道謝。
“祝你大勝”媚顔起身,行禮後便告辭。
她如今為一族族長,不能長時間在外,必須要通過哞岚山脈回去,南域還有一堆戰事需要她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