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星海仙冢

第七十八回(末)颠因倒果雲從不定劍本天

星海仙冢 羨蜉蝣 3697 2024-01-31 00:59

  第七十八回(末)颠因倒果雲從不定劍本天成何須悲泣

  “這不可能!”石念遠怒吼出聲:“那個死基佬答應過我,要跟我講前幾任軒轅劍宿主的故事,什麼叫消失了?還永遠?怎麼可能消失?怎麼可以消失?可笑——”

  咚——

  一聲悠長綿延的鐘響,震蕩了石念遠的神魂。

  東皇從石念遠手裡竄出,輕聲道:“冷靜一點,石念遠。或者現在我應該叫你,軒轅劍。”

  石念遠慘笑道:“你什麼意思?”

  “很難理解嗎?其實你早就明白了,隻是不願意接受而已,不是嗎?”東皇指了指自己的光頭,續聲說道:“我剛才就說過,我是東皇,也是一念。你,我,一樣。你,既是石念遠,也是軒轅劍。軒轅作為軒轅劍的首任器靈,他的存在已經從這個世界完全抹去,而你,就是如今的軒轅劍器靈。”

  石念遠魔怔一般,不知道在呢喃着什麼。

  東皇長歎一聲,繼續說道:“沒錯,創世聖器本體一直在蒼穹之上,在元始九矅之内,在覆雨大陸上出現的創世聖器,即是創世聖器的器靈,器靈與聖器本體相伴相生,故而可以令元始九曜裡的創世聖器本體将部分力量渡過宇宙虛空,在覆雨大陸上得以具相顯形。”

  石念遠擡起頭,丹鳳眸子緊緊盯住東皇的眼睛,凄然問道:“軒轅……有辦法讓他複活嗎?”石念遠的眼睛忽然灼灼亮起,激動道:“就像在燭龍古阙裡憑借九子泉眼,令盤古斧器靈複蘇那樣!”

  “複蘇和複活,不可一概而論。人死不能複生,這是凡夫俗子都知道的道理。”東皇平靜應道。

  “可是,這方天地存在靈力!這方天地存在長生!憑什麼不能複活一個人?連這都做不到,還修他媽的什麼狗屁仙道?證他媽的什麼狗屎長生啊?”石念遠厲聲喝罵,身為天心投影,在靈虛幻境裡沒有流淚一說,不過,石念遠的丹鳳眸子眼角,分明有流螢飄落。

  那是神魂碎片。

  東皇,或者說一念,沉默的看着歇斯底裡的石念遠,或者說軒轅劍,良久,輕聲道:“劍本天成,何須悲泣。”

  ……

  玄陽城東,漆黑森林。

  一念看向遍布肉瘤,不見首級,形似蜘蛛,總之,已經完全沒有人形的宇文洛,揮手一攫,無頭殘屍飄浮至半空。

  一念邁開一步,落腳時,已經身在數十丈開外的漆黑森林裡,托着石念遠的蓮台與宇文洛無頭殘屍同樣跨越空間,一在前右、一在後左的漂浮在身側。

  一念将右手徐徐擡起,右前方的無頭殘屍飄緩緩浮向漆黑森林半空,随着一念擡起的右手合指握拳,無頭殘屍爆碎成漫天齑粉,紛飛飄墜。

  魔魂槍戮槍身盡碎,可那猙獰槍頭卻保存了下來,一念揮手一招,槍刃飛到手中。

  一念手持槍刃,愣然呢喃道:“竟然是……”

  想了想,一念打消了将槍刃收走的念頭,扭頭看到蓮台上的石念遠依然沉浸在東皇鐘聲裡尚未醒轉,就将槍刃放到了蓮台上的石念遠身旁。

  重新回過頭來時,一念雙手合十,稚嫩臉龐變幻莫測,不斷交替顯化出稚童

  相、少年相、青年相、中年相、老人相……衆生相容顔各異,悲喜不同,表情不一。

  在臉龐終于複歸一念的原本面容時,一念半張臉怒目猙獰,半張臉滿盈慈悲,腦後亮起耀眼佛光。

  在口頌三遍如同悶雷一邊連綿炸響的“南無地藏王菩薩”佛号之後,一念頌唱起佛家往生咒。

  埋葬無數屍骨的漆黑森林半空,顯化出漫天佛蓮法相,祭魂冥陣被完全破壞,先前被宇文洛禁锢于此怨魂終得超度。

  一抹殘缺女子魂魄僅餘上半身,不像其餘魂魄那樣遁入佛蓮以求往生,反而向頤園北海方向飄去。

  “南無阿彌陀佛……”一念再次舌綻驚雷,念頌佛号如同大道天音,那女子魂魄茫然的回過頭來,表情從模糊生硬逐漸變得清明生動。

  “女施主,陰陽殊途,令女命不該絕,莫去打擾,往生去罷。”一念看向女子魂魄,出聲說道。

  那女子魂魄面露遲疑猶豫,深深看向躺在九品蓮台上的石念遠,終露久違笑容,飄飄然撞進一朵佛蓮法相。

  ……

  頤園北海。

  慕容姗在石念遠忽然離開客棧以後,就施展開遁法淩空追去,奈何,根本跟不上石念遠以空間曲率施展的遁法。

  當終于來到頤園北海時,慕容姗并沒有看到石念遠,反而看到了已經失去所有生命體征的流風雪。

  憑借天心意識令視覺産生的通感,慕容姗看到了流風雪那有部分已經離開軀體的魂魄,在将天心蔓延過去探查過後,發現了石念遠在流風雪體内設下的,将流風雪的魂魄強行留在軀體内部的妖皿命鎖。

  慕容姗對靈禁的了解止于在烈陽山麓的短暫時光裡兌閱的書籍,面對那道明顯近似靈禁的神通,不敢輕易妄動。

  天心意識能夠依稀感知到從玄陽城東傳來的靈壓碰撞,在前去幫助石念遠與留下守護流風雪兩項選擇中糾結片刻後,慕容姗擡頭看了一眼天色,再想到流風雪在石念遠心中的地位,嘀咕了一句“自求多福”,而後将銀槍朝地上一剁,沉默的守在流風體的屍身旁邊。

  沒過多久,慕容姗眼眸一凝,一把握起身側銀槍,望向從頤園大門方向走近的那襲朱紅蟒袍。

  天心感知到陳貂寺正溢散開沉重到令人不禁發顫的靈壓氣意,慕容姗的心猛然一沉。

  “北域,洛原郡主慕容姗,拜見大内總管陳大人。”并非是首次見到陳貂寺,更認得那襲朱紅蟒袍與貂尾紗帽,當陳貂寺踏上長廊時,慕容姗做足禮數,欠身萬福。

  隻不過,手中緊握銀槍施禮的模樣,多少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陳貂寺的目光在慕容姗因為握槍用力過度而發白的指節上停留一瞬,腳步頓止,擺了擺手,笑意盈盈道:“慕容郡主千金之軀,無需如此多禮。”

  見陳貂寺停下腳步,慕容姗心下稍安,卻不敢放松警惕,修長雙腿下意識挪動跨立,似乎如此就更能護住身後的流風雪屍身。

  陳貂寺将慕容姗的動作盡收眼底,徐徐将右手插進左袖。

  慕容姗見狀,臉色一沉,全身肌肉盡數緊繃。

  天心感知到空間波動,陳

  貂寺毫不在意慕容姗的緊張反應,徑直将聖旨從袖中取出,腦袋稍轉,看向慕容姗側旁。

  空間蕩開波紋漣漪,一念身形現出,身旁飄浮一座九品蓮台,蓮台尺寸不小,石念遠四仰八叉的躺在蓮台中央,都沒有占去太多地方。

  陳貂寺向一念略微躬身以示尊重,若非手握聖旨,代表鳴雷帝國天子李煜唐,陳貂寺大有鄭重揖禮的意思。

  陳貂寺将視線從蓮台上邊的石念遠處收回,一展聖旨,中性嗓音朗聲開口道:“帝國蒼雲郡武侯府嗣子石念遠接旨——”

  一念聞聲并沒有什麼動作。

  而慕容姗作為帝國諸侯子嗣,見聖旨如見聖上,恭謹的跪伏拜禮,高呼“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鳴雷帝國天子诏曰:

  原帝國左相宇文洛豺狼匪類,敢悖天常,不知覆露之恩,辄辄猖狂之計。暗布冥陣,劫屠百姓,襲殺諸侯,誤亂朝綱。

  朕失察興愧,敕宇文洛準法處斬,予原野之誅。

  今曉蒼雲郡武侯府嗣子石念遠于京都玄陽城東誅殺叛逆,朕心甚悅。特召石愛卿進宮冊賞,待擇良辰吉日,親自主持石愛卿與契夷王國曼珠沙華親王掌上明珠薇薇安·月雅·斯拉木公主大婚。

  欽此——”

  陳貂寺念完聖旨,一念身旁的蓮台朝陳貂寺飄浮靠近。

  “陳貂寺,小僧的朋友如今重傷昏迷,不知小僧可否代為領旨?”一念看向陳貂寺,平靜出聲。

  一念與陳貂寺本來就是從紫禁皇城禦書房一前一後出發,既然儀式走完,自然順水推舟,将聖旨放到蓮台上,道:“如此,便勞煩一念大師了。”

  一念轉身看向正在長身站起的慕容姗,道:“女施主,流風施主與小僧有過羁旅結伴之緣,可否将流風施主交由小僧?佛說,出家人以慈悲為懷,既然流風施主命不該絕,小僧自當出手相救,以結因果。”

  一念說罷,根本沒管慕容姗的反應,翻手間,一口古鐘出現在手心,再一揮之下,古鐘迎風而漲,将流風雪罩入鐘内。

  慕容姗驚懼的發現,自己根本一絲一毫都動彈不得,就連眨一下眼都做不到。

  直至空間出現起伏波紋,一念、拖着石念遠的蓮台以及罩住流風雪的古鐘一齊消失在眼前,慕容姗才終于恢複了行動能力。

  陳貂寺平靜凝視向慕容姗,白晳無須的面龐神情複雜。

  被陳貂寺緊盯,慕容姗雖然已經恢複行動力,卻依然保持姿勢,不敢輕舉妄動。

  良久,陳貂寺長歎一息,輕聲道:“慕容郡主,肉身之眼,見前不見後,見近不見遠,見明不見暗,既然已經超凡脫俗,天心頓開,自當站到更高之處,看到更多的真相。”

  頓了頓,陳貂寺轉過身去,朱紅蟒袍在仲夏的晨風中飄揚搖擺,續聲說道:“帝國稼軒大将軍的詞裡有一句:千古興亡多少事,悠悠,不盡長江滾滾流。若限于一郡之眼界,必難窺一國之兇懷。慕容郡主,好自為之。”

  陳貂寺說罷,身形同樣在一陣空間波動中消失。

  第七十八回完

  未完待續……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