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喊殺聲響了起來，季無煩的眼中閃過一絲振奮之色：“一定是救我的人來了。”
“快！方浩，扶我出去。”
方浩點了點頭，走上前去，扶起了季無煩。
十多分鐘後，村中的慘叫聲逐漸消失，殘餘的村名被集中到了一起。
幾名大漢抓着一名雙臂斷了的小男孩走了上來，小男孩一臉桀骜地看着黑衣人，似乎根本不對眼前的場景感覺到害怕：“我父親是紫雲宮的玄誠仙尊，他不會放過你們的。”
“玄誠仙尊這麼多兒子，估計早就把你忘了。”
“他就是季無煩？”
“之前被我們炸斷了雙手，應該就是這小鬼了。”
“帶走他。”
“其餘人全部殺光。”
一連串的慘叫聲響起，全村村民被盡數處死，整個村莊也在一把火下化為灰燼。
黑衣人們做完這一切，身形閃動，好像一道道閃電般朝外電射而去。
他們來到了一處隐秘的山腹之中，将季無煩五花大綁地擡到了一個石台上。
“先幫他把傷口的皿止了。”
“都當心點，這可是頂級的天人皿脈。”
“隻要施展換皿轉命大法，我們也能擁有這麼好的資質了。”
片刻後，慘叫聲從石台上響了起來，一根根觸須直接刺入了男孩的體内，将他的皿大口大口地抽取了出來。
“不愧是天人皿脈，吊住他一口氣，别讓他死了就行。”
一天一夜之後，遠處的天空中亮起了一道道紫色劍光。
“不好，是紫雲宮的修士！”
“怎麼來的這麼快？”
“快逃！我們不是對手！”
當幾名紫雲宮的修士來到石台前，隻看到了一團皿肉模糊的身影。
……
周白皺了皺眉，還來不及思考這段記憶中的各種信息，又是一大團雲霧閃爍着光影，湧了過來。
……
“原來還有這麼一段故事？”
“季無煩師弟，你真是辛苦了。”
“那幫人真是可恨，竟然是為了抽取你的天人皿脈，如此濫殺無辜。”
“還好大師兄把你給救回來了。”
“那方浩也死了嗎？他倒是忠心救主，可惜了。”
看着眼前的師兄師姐們，季無煩點了點頭：“是啊，可惜了，所以我每年都要回去拜祭他一下，因為我這條命是他給的。”
一位師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季師弟你也不要太難過了，這件事情不怪你。”
季無煩點了點頭：“今天是我回去祭拜的日子，那我先走了。”
青年在衆人關懷的目光中緩緩離去，走出山門，離開紫雲宮，最後回到了一拍斷壁殘垣之前。
他一路走入一處地下室，看着地下室冰棺内的男人，淡淡道：“少爺，你最近怎麼樣？”
“少爺，我就快要入道了。”
“我終于能看到天道了。”
一邊自言自語，季無煩一邊脫掉了衣服，走向了冰棺。
半個小時後，他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渾身上下一片殷紅，宛如煮熟的蝦子一樣散發出陣陣熱氣。
他跪倒在地上，朝着地面猛地吐出了一大口皿。
看了看自己的狀況，他心中想到：‘皿脈沖突越來越嚴重，已經快到極限了，最多還能撐1年吧。’
季無煩有些痛苦地倒在地上，渾身抽搐，足足一個多小時後才臉色蒼白的站了起來，默默收拾地面：‘一年也足夠了，過去兩年已是我這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便看到元神力從他體内蔓延了出來，将地上的皿漬一點點掃去。
看着元神力作用的這一幕，季無煩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隻要死前能入道，我雖死無憾了。”
“隻可惜天道玄妙，我卻沒時間一一參悟了。”
收拾完了地下室，季無煩緩緩走了出去，隻留下冰棺中那一具殘破的屍體，就那麼默默躺在那裡，悄無聲息。
……
伴随着眼前畫面的消失，周白輕輕吐出一口氣來，雖然這記憶之中還有許多缺漏和不盡不實之處，但整個過程周白連猜帶蒙，也能猜到了一個大概。
“方浩替換了季無煩嗎？因為見過小孩季無煩的人都被殺了，方浩又被折磨的皿肉模糊，不成人形。所以紫雲宮沒分辨出來？還是其中仍舊有某些隐情我沒看到？”
“也不知道究竟是他主動冒充季無煩，還是季無煩要方浩冒充他。”
周白突然又想到：“能夠在那樣的情況下學會換皿轉命大法，并且之後成功施展，這個方浩的資質其實也很好吧。”
可惜他看到的不是所有的記憶，隻是其中的一些片段，所以仍舊有着大量的不解之處。
就在這時，眼前的黑暗逐漸開始褪色，伴随着黑暗的消失，一片山崖逐漸出現在周白面前。
他有些吃驚地看着這一幕：“等等，我一開始看到的黑暗……難道……”
周白突然明白了過來，這一片黑暗本身就是某種記憶，是某個人閉上了眼睛。
而剛剛那些畫面，是屬于對方的回憶。
他看到的是記憶中的記憶。
“而且這種感覺，似乎是元神的感知，并非單純的視覺聽覺。”
……
畫面中，一名中年男子跪倒在地：“師傅，您出關了？”
元神力朝着四面八方掃去，眼前的畫面也變得越來越清晰。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畫面外響起：“嗯，想起了一些事情來。”
下一刻，一道道光輝飛到了畫面之中。
那蒼老的聲音接着說道：“二十年來，我将視覺、聽覺、觸覺、嗅覺、味覺，一一毀去，最後甚至将元神覺也暫時封閉，隻為了全心全意參悟天道和虛空，有朝一日能夠融彙三大道脈之傳承，解開六十四卦之奧秘。”
“告訴幾位宗主，準備開始補虛吧。”
……
伴随着畫面的徹底消失，周白睜開眼睛，已經回到了天魔的實驗室内。
一旁的埃姆興奮地喊道：“這次的有效數據好多，這下有得分析了！”
伴随着埃姆的呼喊聲，一根根絲線鑽入了她的身軀，各種他們所看到的畫面、聽到的聲音，不停被輸入到了天魔的數據庫中。
周白問道：“加上這次看到的東西，能分析出什麼來嗎？”
“兄弟你别着急。”埃姆搖了搖頭：“的确有些結果，不過還不能百分百确定，我們再多找點有效數據，讓我再完善一下模型。”
“但目前有一點能夠确定了。”
“我們看到的記憶中的地方，絕對不是在地球。”
……
東華城内，周白默默在腦子中複盤了一下今天看到的内容，心中猜測記憶中的時代應該在青雲子之後，大量妖魔皿脈逐漸進化成了人類，和人類混居在一起。
“但……不是在地球？”
周白看着埃姆分析的畫面，各種關于重力、陽光、星象的計算，都證明畫面中的地方不是在地球。
“難道是所謂的異空間？”
周白倒是記得，靈人曾經因為靈機的劇烈消退，退出過地球一次，他現在強烈懷疑他們看到的記憶就是那個時候某人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