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少年是魔鬼。”在那一瞬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冒出了這個念?32??,然後看向李恣。
李恣的目光也掃向他們,眼神淡漠至極,她轉了一圈,然後看到了紅束,還有那天救的幾個人。
紅束接觸到她的目光,明明什麼威脅的意思都沒有,隻是徹徹底底的淡漠,卻讓紅束軟了腿,看到清秀少年朝着自己走過來,紅束做出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舉動。
他忽然朝着李恣奔去,卻不是出手,而是“撲通”一聲跪在了李恣的腳下:“别殺我!别殺我!我什麼都沒做。”
然後轉頭看着其他人:“李道友不是魔修,更不是那什麼皿魔教的教主,他、他救過陳之,是個好人……”
說着說着,看到其他人諷刺的目光,紅束的聲音也漸漸變低,為什麼會這樣呢?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人物,不想擔負任何,輕輕松松地度過一生,為什麼會演變成這個模樣呢?
然而李恣臉色冷漠地抽出了劍,紅束面露絕望,嘶吼道:“我隻是什麼也沒做呀!”
劍光再起,紅束的身體軟軟地垂了下去,李恣不帶任何感情地道:“做與不做,與我何幹?”
周圍的修士不約而同地向後退了一步,有人開口:“是陳之騙了我們,我們也是被人利用,現在誤會解開了,你不能這麼做!”
不能怎麼做?李恣覺得很好笑,剛才一個個對她拔劍相向露出貪婪目光的時候,一個一個倒是很狠辣,現在一看局勢不對,以為說這兩句話就可以逃過一劫?
低頭将陳之和紅束的儲物袋收下,李恣的臉色漠然,“不好意思,我可能改變主意了,剛才出手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這意思就是不能善了了?有人一跺腳一咬牙:“我們這裡可是有八千人,你真打算一人敵萬,未免太過自信了吧!”
李恣俯身看他,眼珠子都不曾轉動一下,吐出來的話語也是平靜至極,“你可以試試看。”
上清劍法第二式,點畫雖緊,第二劍,形似前式。但劍勢聯絡,一氣将終,即有次;一劍未完,即有二劍,精心欲求,貫氣于此。現在她進階如築基期,才發覺上清劍法的諸多精妙之處。
這真的隻是黃階劍術?李恣有些懷疑。
“大家上,就不信耗不死他!”有人恨聲道。
“李子!”是華嫪,他本來就已經是煉氣期十層,而且又是天靈根,很快便築基完畢,成為了第二個築基成功的人,他禦劍飛行至李恣的身邊,還稚嫩的少年臉上出現了一抹屬于成熟男人的堅毅,看樣子是要和李恣并肩作戰。
“想殺我的兄弟,就先過我這一關。”築基成功,就意味着華嫪也選擇了自己的“道”,他絕不會起意去害别人,可是如果别人要傷害他自己和他在意的人,他也不會放過!
李恣擡頭,不再看其他人,而是把目光集中道那仿若水晶一樣的階梯上,她能夠看出來,那些死去的人的能量,會被靈路道那種白色的泥土悄然吸收,然後再供給給水晶階梯,完成靈光灌頂。
原來如此,李恣心中道。無論是在她之前的地球,還是在現在的這個修真世界,能量都是守恒的。靈光灌頂之所以吸引人趨之若鹜,還不是因為靈氣濃度和真元幾近相似,而且純淨無比,可以随意吸收,可是這些濃郁的、似乎不會有終止的靈氣,究竟從何而來?
能量不會憑空産生,也不會憑空消失,所以李恣猜測,是那些死在靈路道修士的能量,聚集在一起。如果往深層次一想,為何每一個進入靈路道的修士,都要被封印修為,恐怕從那個時候就準備好,将他們作為某種神秘的貢品,進獻給勝利者。
這就是這個世界,絕對的規則。
在李恣的眼裡,以靈路道為主要路線,整個靈路道呈現縱橫交錯的網狀,死在靈路道上的、迷失在枝節的修士,都會被抽取能量,生成靈光灌頂。
仙路空間裡,餘衍仙低低的歎了一口氣,他對着黑暗喃喃自語:“在築基期便能夠窺探世界本源法則,值得嘉獎,不過……”
後面的聲音就越來越低了,似乎是湮滅在黑暗裡,誰也聽不到他究竟想說什麼,然而那個身影,始終在階梯的頂端,不動如山。
現在就要面對兩個築基期了,所有人都緊張起來,本來就是對峙的氣氛,忽然有人先動作了起來,一件寶器丢出,直沖着李恣的面門而去,居然是一件暗器。
然後天空就被各種各樣顔色的法器所充斥,不僅僅是法器,還有各類基礎法術,也不要命砸出來。李恣不死,他們誰也不會好過。
然而李恣卻閉上了眼睛。
那件暗器被華嫪以無量劍法挑飛,接下來又是好幾件暗器,還有法術的芒飛來,華嫪以身擋住,雖然煉氣期的修士對築基期修士傷害很少,可也架不住這麼多人一起攻擊。
身上受了不少傷,華嫪掏出幾個玉瓶,裡面的丹藥像是不要錢的往嘴巴裡倒,這個動作也就是沒被李恣瞧見,否則的話她就能夠明白,華嫪所說的「我丹藥很多」是怎麼個多法。
李恣進入到了一種奇妙的狀态,對于整個靈路道的感應變得敏銳,她發現整個靈路道就是一種陣法,而陣眼就在……
“被發現了。”餘衍仙頓了一頓,而後繼續面無表情。
少年豁然睜眼,風劍随着她心意迎風變大,她長劍所指并不是那些攻擊她的修士,而是那片靈湖,一劍斬下。
水晶階梯上被金光環繞的衆人這才發現,自己再也感應不到靈氣了,他們的進階,被迫終止!
宮九歌睜開眼睛,這些靈氣對他無用,不過剛才他感受到了法則的氣息,故而沉浸在了冥想狀态中,然而這種狀态,也被打亂了。
而那些靈氣,在李恣靈識的壓縮下進入了她的風劍,風劍的光芒一時之間無限放大,刺得人睜不開眼睛。纖細地一點都不像是男人的手虛握住劍柄,然後一劍橫掃。
一劍,八千人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