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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眼瞎耳聾

朱門貴女守則 鴻一菌 4039 2024-01-31 01:00

  七皇女又去抓念淺安的袖口,仿佛不抓着什麼就沒有勇氣開口,“念淺安,你說劉大家入閣這樣大的喜事,我是不是該登門道聲賀?左右我都出來了,正好順路。”

  念淺安一臉“少女你要說的事好無聊”的表情,抖抖眉毛道:“我外叔祖入閣關你什麼事?而且這都過去多久了,你這馬後炮放得會不會太晚?”

  七皇女依舊不見惱色,順着袖口去抓念淺安的爪子,小臉又紅了,“那你大表哥呢?劉公子剛結束秋闱,你不關心劉公子考得怎麼樣嗎?我不介意陪你走一趟劉家。”

  這什麼邏輯如此清奇?

  念淺安見七皇女眼神左閃右閃,略遲鈍地反應過來,表情瞬間很奇異,“你拐彎抹角地關心劉家幹嘛?看上我外叔祖了?還是看上劉青卓了?”

  七皇女羞惱得險些把念淺安的爪子捏斷,“當然是劉公子!”

  成功激将的念淺安:“……”

  套天真小野貓的話好沒成就感。

  并且腦殼疼。

  她邊抽爪子邊無語望天,“你眼睛瘸了?看上誰不好偏看上個神經病?還不如看上我外叔祖呢!”

  “你自己不尊重長輩,别拿我混說!”七皇女緊緊捉着她不放,小眉毛倒豎,“劉公子是你親表哥,你怎麼能這麼說他?他哪裡有病?四哥選伴讀的時候,第一個看中的就是他。可惜當年他要給劉老夫人守孝,劉大家這才替他辭了伴讀的事兒。”

  彼時她還小,于劉青卓不過驚鴻一瞥。

  “後來,八弟常跟着二哥、三哥參加京中文會,我好奇跟去看過一回。”七皇女不扭念淺安的爪子了,改而扭自己,小身闆麻花似的擰來擰去,小聲甜蜜道:“文會無聊死了,劉公子的好文采卻驚豔四座。人又生得好看,我怎麼就不能看上他?”

  随着年歲漸長,曾經模糊的好印象生根發芽,在少女心間長成初開的情窦。

  念淺安默默看一眼很嬌羞的七皇女,又默默去看七皇女不曾放開她的手。

  七皇女大概自己都沒發現,握着她的手心已滿是手汗。

  汗津津的,握得她賊難受。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七皇女的緊張和羞澀。

  少女懷春,此刻的七皇女就像曾經因初戀而苦逼的她。

  ……才怪咧!

  像個屁!

  念淺安非常不聖母心地掐滅感歎,果斷揀着能說的說了,大肆揭露劉青卓種種神經病言行,末了一臉呵呵,“這不叫神經病叫什麼?文采和長相是什麼,能吃嗎?求透過現象看清本質,别看走眼坑自己。”

  “我才不會看走眼!明明是你想坑騙我!”七皇女不服,斜睨着念淺安嘟起嘴,“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劉公子從小就玩得不好,之前在東郊,還把好心探病的劉公子趕出門,動靜大得我都聽說了。文采和長相是不能吃,但能喜歡呀!你說的那些算什麼,讀書人哪個不講規矩禮儀?”

  比起書呆子小古闆的八皇子,她深覺劉青卓的言行根本不算酸腐。

  說罷不給念淺安再說難聽話的機會,緊接着道:“我還知道劉公子尚未婚配。他都十七了,你舅母是不是打算等他考完功名再議親?如今宮裡隻有我一個皇女,父皇又疼我,我看得上他,難道還配不上他?”

  劉青卓哪兒是尚未婚配?

  根本是私下定過親,還私下退過親。

  念淺安略過此節,繼續呵呵,“你耳朵也瘸了?這話前後矛盾,你自己聽着能信?我舅母自然是想等劉青卓功成名就,再選一門能助力他仕途的好親事。正因你是皇女,我舅母知會對你敬而遠之。劉家要是想尚主,劉青卓還考啥科舉,躺平等着做驸馬得了。”

  說着抽出爪子,順手就着七皇女的袖子蹭去手汗,“這不是配不配的問題,而是可能不可能的問題。”

  “怎麼不可能?你爹不也是探花出身嗎?”七皇女開始扭自己的袖子了,“當年驸馬尚公主,念劉兩家大宴賓客十裡紅妝,現在還有人念念不忘,說是難得的佳話良緣呢。驸馬和公主可以,我和劉公子怎麼就不可能?”

  “你這淡越扯越瞎。當年我大伯父暴病去世,念家的天直接塌了一半,爵位又正好到我大伯父這一輩,本來按制要收回的爵位能落在我爹頭上,還不是因為我爹娶了我娘。”念淺安耐下性子道:“那會兒我三叔父、四叔父還沒争上官身呢。

  念家尚主,是為不降等保住爵位,也是因我爹身為嫡次子,對我祖母對念家的孝心和責任。更是因我爹和我娘本就有情有緣,甘願放棄仕途。客觀因素加主觀條件,才成就了你口中的佳話良緣。

  我爹和我娘是互相看對了眼。你一廂情願有個鬼用。不說劉家犯不着尚主保前程,隻說劉青卓又神經又清高,上頭還有個即是帝師又是閣老的祖父,肯接受尚主自毀前程才真見鬼了。”

  七皇女揪着袖子咬唇道:“驸馬确實不能授官,但能給朝廷辦事兒啊!你爹不也下江南辦過皇差嗎?我讓母妃去求父皇,隻要聖旨賜婚,我就能嫁給劉公子。”

  邊說邊用力眨眼,不讓浮現眼眶的淚落下。

  念淺安腦殼更疼。

  她身邊熊孩子不少,就數七皇女最愛哭。

  偏偏今天的眼淚和往常不同。

  眼眶紅紅的小野貓,真是我見猶憐。

  可惜,她不是“我見猶憐”那個我。

  念淺安雖頭疼,但怼得冷酷,“你就嘴硬吧。不管于海棠的事兒是不是意外,椒房殿都得避嫌,不敢沾惹徐大哥的親事。靖國公是新任大軍機,我外叔祖是空降新閣老。徐、劉兩家娶什麼樣的媳婦兒,兩家長輩心裡有譜,皇上那裡也有一本賬。

  皇上明擺着要重用徐、劉兩家,這會兒正是烈火烹油的時候,誰敢在帝王心術的邊緣瘋狂試探?我不信一向’賢良淑德’的姜貴妃會做蠢事。聖旨賜婚?皇上有意的話,還用姜貴妃出面?你辦得成算我輸。”

  “你别說了!”七皇女尖聲打斷,“我明白了。我其實都明白的。不然我來找你幹嘛!劉公子的事兒,我連母妃都沒告訴,隻能找你說。”

  念淺安一臉“少女求放過”的驚悚表情,揮着爪子表示再會哦,“說完了?可以走了。”

  七皇女肯走才怪,抱住念淺安仰起臉,眼眶更紅,“念淺安!你有沒有一點朋友義氣!我不管,我告訴你了,你就得幫我!”

  念淺安反過來逼近七皇女,面貼面地眯起眼,很陰謀論地歪樓道:“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我怎麼知道你是真心還是假意?怎麼,四皇子和魏相走得近還不夠,姜貴妃還想放長線釣大魚,利用你暗搓搓拉攏劉家?”

  七皇女被她眼底乍現的幽光唬得吓退淚意,随即愣住了,“你又胡說什麼?這和母妃、四哥有什麼關系?不過說起魏相,我還真聽說過一件趣事。劉大家入閣頭一天,父皇特意莅臨内閣衙門,正吃茶說話聊政務呢,劉大家和魏相就罵開了。

  劉大家罵魏相為政不廉,魏相罵劉大家沽名釣譽,當着父皇的面動了手,揪着對方的胡子不肯放,扯下的胡須甩到人茶裡身上,倒把禮部尚書氣得跳腳。禮部尚書開口不是勸架,全是禮儀規矩,吵吵得工部尚書直往父皇跟前擋口水!

  刑部尚書裝菩薩,餘次輔卻促狹得很!說起禦前動手打人,餘次輔才是頭一份兒。他不幫魏相不奇怪,竟也不勸着劉大家。見縫插針地左補一拳右踢一腳,氣得魏相、劉大家不互揪胡子了,掉轉頭撲向餘次輔滾成一團。

  最後還是父皇喊來禦前侍衛,才把人都拉開了。直到晚間去椒房殿,父皇的臉色都難看得很,母妃大半夜的還驚動了太醫院,給父皇治頭疼呢。本來内閣就不是一團和氣,如今多一個劉大家,就更熱鬧了。這陣子,父皇幾乎天天都喊頭疼!”

  劉乾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居然這麼剛?

  魏父在家連下人都沒打過,居然親自下場打群架?

  這幫大曆朝頂級公務員這麼能打合理嗎?

  然而文臣打架,實在堪比潑婦。

  好好笑哦!

  念淺安頓時笑出漢字:她有個敢和奸臣幹架的外叔祖,貌似很值得高興?

  七皇女聽她哈哈也跟着哈哈,哈到一半小嘴撅得老高,哎呀道:“都怪你老胡說,我都被你帶歪了!你到底幫不幫我?我當然是真心真意。倒是你,劉公子是你親表哥,科舉這樣大的事,考前考後你都不上心嗎?”

  念淺安歪樓未遂,甚至小郁悶了一下。

  她倒是随大流給念夏章送了考前禮,姐妹們送的是針線筆墨,她手殘兼窮鬼,很摳地沒給念夏章好東西,隻送上一對錦鯉。

  當時想着轉發錦鯉的梗,隻顧自己偷樂呵,完全沒留意念夏章的詭異表情。

  後來才聽說,念夏章轉送了一條給劉青卓,還特意點明是她的心意。

  心意個蛋!

  念夏章依舊很自作主張,依舊很自以為是。

  估計周氏為防念夏章分心,交待過下人不準說家事外事。

  念夏章那會兒多半還不知道她和楚延卿的事。

  幸好錦鯉是從安和公主院裡偷撈的,不是楚延卿送她的那一池子裡的。

  不然她沒嘔死,也得心疼死。

  念淺安想到這裡,越發不忍直視七皇女的清奇眼光,“你既然知道我和劉青卓關系糟糕,還想讓我幫你?别鬧了。”

  七皇女關上耳朵張開嘴,“我又不要你做什麼,隻要你幫我多跟劉夫人、劉公子走動。”

  她等得起,等方氏喜歡她、等劉青卓喜歡她,她的心意就再無妨礙。

  她是皇女,她有信心。

  念淺安見狀額角直抽,一手推開七皇女,“要我幫你牽線搭橋不可能。如果你想知道我舅母和劉青卓的事,倒是可以問問念媽媽、遠山近水她們。”

  七皇女自動忽略“幫忙”的可憐範圍,先是大喜,随即不放心地警惕道:“你真的肯幫我?”

  念淺安狂翻白眼,表情和語氣都相當高冷,“誰還沒在愛情裡眼瞎耳聾過?你喜歡誰是你的事,我該說的醜話都說了,你虛心受教死不悔改,我又憑什麼阻撓你?”

  等撞破南牆,不用她頭疼,七皇女自己就會知道回頭了。

  愛情啊,果然令人失智!

  念淺安難得酸了一下,頓覺自己是個很稱職的知心大姐姐,并且很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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