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狗的修真使命 第十六章 往事如風
我想不通,索性也就不多想。
這世上很多科學未解之謎,就像那兩個乘着怪物飛走的人。
不,那根本不該叫人類。
是更高級的進化體還是外星人?
誰知道呢?
我哥叫我第一時間彙報情況,這可愁死我了。
如果看了以後,他們說我在編科幻小說,那我豈不是要寫很多遍報告。
不過,我更怕的是面對他和家人。
媽的!
當正規軍就是煩人,還是傭兵好。
大口喝酒,盡情花錢,美滋滋的享受。
唉,我現在變成這樣,我身體裡還有沒有疫苗?
不管了,我又不懂這些,等去病毒試驗室,讓專業人士來解答吧。
一邊想着,一邊就困了。
午覺醒來,發現兩個人風塵仆仆的人從外面走進來。
後來才知道,他們剛下飛機,就趕過來了。
前面那人長相普通,三十多歲年紀。
戴着一副黑框眼鏡。
那眼鏡在我記憶當中,就不隻一次閃過腹黑的光。
他就是我二哥,荊衛國。
我國第一個獲得68W編碼認證的SOCM(特種作戰醫官)。
我離家那年,他還是個中校。
二十多歲就當上中校是因為他們在非洲内亂撤僑事件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曾經有部大火的電影《戰狼2》,講的就是他們那群人。
真沒想到他升的這麼快,已經到将軍了。
不過,末世年代,可以理解。
後面跟進來的,是他的秘書,姓唐。
人高馬大的一漢子,長得又黑又結實,就像個大狗熊。
他曾經是0833特戰旅的首席教官,很多精兵都是親手帶出來的,李成哲就是他的手下。
唐秘書跟着我哥快十年了,就像家人一樣。
我哥進來後就背着手,居高臨下的看着我。
他進來第一句話,就冷冷的說:“我們一直以為,你死了”。
我歎了口氣,小聲說:“哥别小氣了,當年我不懂事”。
二哥狠狠瞪我一眼:“當年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計較,為什麼活着不給家裡報個平安?
聽說你當了職業傭兵,應該有的是渠道”。
我閉上眼睛,緩緩的睜開:“我怕給你們抹黑,我們家要的是烈士不是逃兵”。
二哥一聽,氣得用手指不停戳我的腦門:“沒出息!
就因為是家裡的老小,媽寵你,我和大哥都讓着你,才慣出一身的毛病!
”
我能輕易躲開的,但我不想躲。
我在外面混了六年,再次被二哥這麼指,這麼罵,忽然覺得很安心。
仿佛我還是那個活在溫室裡的老小,愛跟所有人扭着幹,别人往東,我偏要往西。
爸要我考大學,當軍醫。
我偏偏高三一畢業,就去報了武警;媽不準我早戀,我偏偏處了個小女朋友,為了替她買香奈爾的包包,還偷家裡的錢;大哥要訓練我體能,我就哭天抹淚的耍賴……。
臨走那天,我還沖家人吼:“我就算死在外面,也不會再回來!
”
我确實沒有回來,當年那個浪子已經死在了戰場上。
活下來的我,脫胎換骨。
二哥看着這麼順從安份的我,一下子沒脾氣了。
“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吧?
”他問。
我笑起來。
這六年,真不是人過的。
我被毒販綁在刑台上,他們給我打了藥。
這種藥能提升人的痛覺200%。
那是怎樣一種滋味啊!
我能感覺到呼吸時,氣流進入鼻孔,沖擊鼻腔内壁的感覺,其至還能感覺到皿液在體内流動。
然後,在神經、感受提升到兩倍的時候,沒完沒了的電刑開始了。
如果不是團長他們及時救了我,電刑造成的神經紊亂,可能會讓我下半生大小便失禁,生活不能自理。
後來我好不容易回了國。
潛回家一看,我的靈堂裡,母親抱着我的遺相靠在父親懷裡抹淚。
我爸是個老紅軍,當年長征走下來都沒有動容,卻在那一刻一邊擦着淚,一邊驕傲的說:“我家這壞小子,淘了一輩子。
最後卻這樣英勇的犧牲,我覺得,值!
”。
我真沒有他們說的那麼好。
會發現大宗毒品交易,被毒販抓到,是因為我想當逃兵。
可當時陰差陽錯的,沒人知道我真正的動機,最後卻被封了烈士。
我家老頭最愛面子。
他已經有兩個優秀的兒子,就讓這個美好的誤會持續下去吧。
再後來,我加入了傭兵團。
團長先把我仍進了法國外籍軍團回爐再造。
當時一進去,各個國家、各色人種,花花綠綠的軍恣就讓我開了跟。
有幾個老外,特别看不起黃種人,還想在公共浴場逼老子撿肥皂,我用磨尖的牙刷戳了他們的喉嚨。
第一次上天,做跳傘練習。
我才知道空軍有多不容易,感覺午餐的牛排往鼻子裡噴出來。
……
我在熱帶雨林裡被潛上來的殺手差點割喉;我在皇家賭場裡跟人賭死亡輪盤;末世後,我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
所有的一言難盡,話到嘴邊,化為一句:“都過去了”。
二哥有點驚訝于我的變化。
他打量了我很久,歎息了一聲。
他随手翻翻我床腳處挂的醫療記錄,轉身離開。
唐秘書立即像頭忠犬一樣,好好的跟在後面。
“你沒什麼事了,明天到病毒研究所報道”
我忍不住問他:“我的貓呢?
”
二哥頭都沒回,邊走邊說:“取名字了嗎?
”
我:“……沒有”。
二哥:“就叫小轱辘吧”
我:“可以”
二哥:“我取了名字就算我的”。
我急了:“哪有你這樣的哥?
”
人已經走遠了。
那唐秘書走出一段路,又折轉回來,留給我一張紙條。
我打開一看,全是當年家人好友的聯系方式。
末世之後,大家各奔東西,失聯很久了。
别看老唐人長得像狗熊,心可細着呢。
再次見到他,我如釋重負。
後來聽李隊說,二哥忙的腳不沾地。
能在百忙中,抽空來醫院看我,很不容易。
我的父母還呆在成都軍區。
老頭子一把年紀了,還在死掘。
說沒有他這尊大佛在那震着,有些人說不定要起小心思。
末世生存不易,如果人類還窩裡鬥,那麼我們就真沒有未來了。
末世之後,國家做的第一步,就是搶修通訊站。
聽了死了很多軍人,完全是拿命去填。
最後修起來的,也隻是一小部分。
不過,從南海基地打到成都軍區是沒問題的。
我躊躇了很久,才撥通了家裡的電話。
再次聽到父母的聲音,曾經心硬如鐵,在戰場上殺人如麻的我,都忍不住心酸。
我不該逃的!
至于大哥,荊建軍。
他現在在國際救助者同盟當首席發言官,經常出現在重大場合裡,為祖國争取利益,代表國家發聲。
大家可能會問?
為什麼我們兄弟三人名字差别這麼大。
因為老大老二的名字,都是我爸取的。
老頭子本來想叫我荊愛黨。
我媽死活不同意,說前兩個都歸你了。
老娘十月懷胎不容易,最後一個怎麼着也得老娘取一次吧。
最後,我的名字就由我媽來取了。
如果說二哥忙的就像半個神隐,我這大哥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了。
我們要聽到他,隻能通過廣播。
至于我當年的狐朋狗友和小女朋友。
活下來的,就隻有一個。
我凝視着那串聯系方式很久,最終,把紙條燒了消散在風中,沒有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