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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習字

浮世芳華 易小豬煮竹 2373 2024-01-31 01:00

  徐珞對書玉使了個眼色,書玉點了點頭便朝着門外走去。

  打起簾子就瞧見徐嘉萱身邊貼身時候的丫頭春喜站在廊下候着,先前徐嘉萱與徐珞說話,後來發起牢騷來便将屋内侍候的丫頭遣了出來,屋子裡隻剩下她們姐妹二人。

  春喜在廊下候了有些時候了,原本以為出來的是自家小姐,沒想到出來進去兩次都是書玉。

  眼瞧着書玉打了簾出來,沒有再往别處去,而是朝着自己這邊來,春喜便将身子轉了過來,正對上書玉,“我家小姐可是有什麼吩咐?”

  小姐不讓她在屋内侍奉着,而這個丫頭卻可以在屋内出入,大多是二小姐縱容的緣故,現下她出來找自己,多半是小姐有吩咐要說與她聽。

  “春喜姐姐,大小姐今日要在這裡與小姐習字,晌飯要在這裡用了,不知多時才回去,大小姐說請姐姐先回去。”

  “回去?”聽到書玉說這話,春喜的臉上頓時産生了一絲絲的懷疑,若是命自己回去,小姐為何自己不吩咐,反而讓這聽風軒的丫頭代勞呢?“還望書玉妹妹替我向小姐讨個聲,我有話要與小姐說。”

  左右思量後,春喜還是想着必須要聽小姐親口說了才放心,前段時日劉夫人曾百般叮咛小姐要園裡二房的這位小姐,小姐當時應得頭如搗蒜,怎的今日竟全然忘記夫人的囑托,還要與二小姐一同練字用膳?

  她雖然不知二小姐有何本事竟叫夫人都忌憚她,但夫人是大小姐的生母,是斷然不會害她的,她不讓大小姐與二小姐往來,必定是知道二小姐藏了什麼心思在内。

  眼下夫人又不在府裡,人已經出了城,到外頭的庵堂裡請仲秋節的香去了,若是要請夫人回來将二小姐帶回去,一來一往怕是要耽誤許多時辰。

  不行,她不能讓大小姐自己留在這裡,若是大小姐出了什麼事兒,她該如何像夫人交代?

  想到這她也等不得書玉進屋通禀了,提步向前,越過書玉掀起簾子便要進屋去,書玉手疾眼快,一個健步就将簾子從春喜手上拿了過來。

  此時正在屏風後西角牆準備翻窗而出的徐嘉萱聽到門外簾子的窸窣聲時,登時吓得腳下一軟,擡起的腿還未落在凳子上便落了個空,凳子也随着她的動作歪倒在地,發出厚重的滾落聲。

  外頭,春喜一聽屋内有摔倒的動靜,卻又不見小姐出聲,就連二小姐的聲音也沒有,她心中頓時升起一種不好的感覺:難道大小姐被二小姐挾持了才沒有出聲?

  “大小姐您怎麼樣?”說着就要掀起簾子就要往裡沖,聲音裡都帶着幾分緊張,生怕自家小姐出什麼事一般。

  經過方才的一番動靜,徐嘉萱被吓得不輕,她可是頭一次做這樣的事情——穿男裝、跳窗子,她想都沒有想過會有這樣一天,她可是徐家的大小姐,絕對不能讓人看到她現在的這幅模樣。

  慌亂之後她快速地恢複了平靜,她清了清嗓子,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被外頭的春喜聽到。

  春喜一聽小姐的聲音,繃着的神經頓時松懈了下來,她試探性地問道:“小姐?”

  這是徐嘉萱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她用往常的聲色對春喜說道:“春喜,你先回去吧。”

  聽見小姐說沒事,春喜總算是放下了心,但還是有些顧慮,她眉頭向中間蹙了蹙,對着屋内的人說道:“小姐,您今日約了尚先生,要學舞的。”

  徐嘉萱心中一驚,她怎麼把這件事情忘了?眼看着仲秋就要到了,她近些日子練舞練得越發勤了,每日都要約了尚先生來府裡授課,今日竟然忘了這件事情。

  須得想個法子推脫了才是,徐嘉萱看着人已經在窗外的徐珞,一時緊張的頭熱想不出什麼法子來,忽然見到她身穿的一襲青灰衣裳,腦中頓時有了一個不錯的主意。

  “你去回了尚先生,就說我近來天天練舞,身子有些乏了,今日歇息一天,請先生明日再來。”

  “這…”春喜話還未說完,便聽徐嘉萱繼續說道:“你從先生那處回來,便幫我将那身舞衣拿去換洗吧,前兩日我不小心在上面沾了些泥點子,須得瞧仔細了才能找見,你親自去将這件事吩咐下去,我也好放心。”

  小姐這樣一說春喜忽的想起來了,小姐那件舞衣是要在仲秋為老夫人獻禮的時候穿的,前兩日原想着穿上演練一番,沒想到那幫下人幹活竟如此不仔細,将鞋底的泥點帶進了小姐的練功房裡。

  眼看着仲秋将至,那件裙子卻還沒有清洗出來,再不去怕是要來不及了,想到這春喜便不再與書玉争奪那扇簾子,撒開手任由書玉拉着,一臉憤恨地瞪了書玉一眼,轉身就朝着聽風軒外跑了。

  屋内的徐嘉萱聽到春喜一陣小跑的腳步聲,這才放下心來,對着正扶着自己的徐珞曬然一笑,将留在房内的那隻腳跨了出來,穩穩地落了地。

  方才那情形實在是太過緊張,若是春喜真的闖了進來,瞧見她那副樣子,她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總不能說是要去佳音閣那種地方吧?

  可在短暫的緊張過後,席上心頭的竟然是一種異常亢奮的刺激,是她所前所未有的一種情感,跳窗這種不合女子規矩的儀态原來竟是這麼刺激嗎?

  “妹妹,我似乎有一點理解的性子了,”這種膽大刺激的事情引導出來的性子必然要比旁人更灑脫一些。

  “姐姐可莫要跟妹妹學這不好的東西,來日大伯母再來怪罪于我,我可是吃不消!”徐珞半開玩笑的說道,内裡确實希望徐嘉萱能将這番話當真,并非所有的人都适合做這種事,徐嘉萱恰好就是那類不适合的人。

  “不還會怕我母親嗎?”徐嘉萱竟拿她開起了玩笑。

  徐珞笑笑不答,卻反問道:“我倒是想知道姐姐身邊的那個丫頭為何這樣怕我?我像是長了一張吃人的臉嗎?”

  說着還做了個要吃人的鬼臉,徐嘉萱被她逗得一笑,卻也并不答,而是跟着徐珞的腳步悄悄從後院的小路走去,繞過幾條小路,穿過兩片林子,不多時便到了後院的西角門。

  兩個人四下打量了一番,見沒有人過來,便輕輕開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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