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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證物

浮世芳華 易小豬煮竹 2277 2024-01-31 01:00

  這邊父女二人輕松地談論,一旁跪着的玉玲聽着聽着臉色越的發沉,她偷眼瞄了瞄那父女,方才那大小姐問她事實是否如太守夫人所說,她雖未回話卻是以沉默不語表了态,心裡有些虧.

  原本是他們父女二人把這一夥人給牽扯進來的,卻因見那太守夫人有意給他們父女二人洗掉冤屈而背棄的他們,她也實屬無奈啊,若不從了太守夫人,指不定她與父親會要面臨什麼災禍呢。

  草草應了他們,自己與父親的清白也能昭雪,中間發生的事權當是他們吃了個教訓吧,太守大人有個台階下,那無辜的一夥人也能少了些困擾,方便各自行路。

  不成想這一夥人竟是劉太守所謂的靠山鎮國公府的人!想到自己竟被痛恨的賊人搭救,她先是憤怒不已,怒氣過後如雨後初霁般恍然慶幸自己方才從了那太守夫人的話,不然他們兩家穿起一條褲子來,自己還能有好果子吃?

  然而事情仿佛并不像她預料的那般發展,他們非但沒有聯合起來,被喚作威武将軍的男人反而一點面子都不給太守,大小姐更是在公堂之上甩了幾鞭子,最後一下竟是打在太守身上!

  她想這幫人一定是瘋了才敢在府衙之内公然行兇!可接下來的事情真真是叫她開了眼,那劉太守不僅沒能把那小丫頭拿下,反被她定了罪,那丫頭還用那些歪理邪說把劉太守裡三層外三層的皮扒了個精光,一個高高在上的郡城太守竟成了她口中的家仆,換做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起先玉玲琢磨着這小姐行事如此放縱,定是仗着家裡權勢滔天胡作非為,一番折騰下來竟也是個心有乾坤處變不驚的,連她這個癡長人家幾歲的人都自愧不如。

  玉玲咬了咬唇,她終于承認這些人與劉太守完全是兩碼事,遂彎起弓在父親身前的腰,忍着背上的疼痛,雙膝艱難地跪到徐氏父子三人面前,“徐将軍、小姐、少爺,玉玲有眼不識泰山,先前玉玲所說并非妄言,他們确實如小姐所猜測那般,先是見色起…”

  “玉玲姑娘!”一道柔弱中帶着凜冽刀霜般寒意的聲音打斷了她。

  玉玲冷不防被這一喝驚住,全身的毛發一時間如過電般都立了起來,整個人僵在那裡,隻有一雙滴溜溜的眼珠子是活的,她垂着眸四下裡閃躲,最終落在了那雙攢珠雙勾清荷繡花鞋上,上頭的纓穗如綻放的花蕊垂向八方。

  還未等玉玲醒過神兒來,隻聽那道清凜的聲音又說道“莫不是糊塗了,才不過幾柱香的功夫你就忘了方才說過的話了?”

  未曾開口,玉玲的兩行清淚先到了嘴邊“民女未曾忘,民女是真的委屈,敢怒不敢言啊,徐将軍明鑒啊…”

  “父親,您說這劉大人也真是粗心大意,隻顧着看傷去,撂下咱們就走了,也不怕咱們與史家父女串供,回頭他高坐殿堂時給他的驚喜。”

  說完這如玉的人兒頑皮地吐了吐櫻色小舌,引得身旁大人搖頭失笑。

  玉玲卻忽的不敢再開口,她再愚笨也聽得出徐珞話裡的另一層意思,她此刻跪在這與他們父女哭訴,再請求幫助無異于投鼠忌器,不僅不能指證劉太守的罪行,還會落得個蠱惑栽贓朝廷官員的罪名,畢竟她憤言告狀在先,言辭不一在後,現下大喇喇跪在徐将軍面前哭訴落在這圍觀的百十人眼裡又是鐵證,到時候就算是天大的委屈也洗刷不清了。

  “玉玲姑娘,打官司告狀最忌諱的便是見異思遷三心二意,你前後如此言辭閃爍說法不一,與我們說的與同太守講的截然相反,現下太守大人不在,四周又有這百十雙眼睛盯着,旁人見了會說我們串謀,即便我們想幫你,也實在有心無力,不敢做保。若果真有冤屈你也不必同我們講,你可以同那太守申辯。”

  “我…”玉玲張開的嘴巴隻發了一個聲就再無說下去的機會,徐珞等人已向廳内的另一頭走去,眼看着他們漸漸後退的步子,玉玲仿佛瞧見自己的天兒烏雲漸攏,至此她悔不當初,若不是當時自己那麼狹隘地信了太守夫人的“好言相勸”,今日她也不會進退兩難。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府衙内安靜了不過片刻,在一陣勒馬的嘶鳴過後,府衙内又躁動了起來,衆人循聲回頭,就瞧見外頭那去而複返的人。

  周康的腳步倒也是個利落的,一炷香的功夫那匹去而複返的棗紅馬已到了府衙門外,瘦弱高挑的男子從馬上跳了下來,摸着懷裡鼓起的東西一個健步跨過了三兩台階,那雙狹小的鼠目裡露出一兩點精光。

  府衙内見周康面露喜色的回來,早有人讓出路來請他先行,衙役高呼着“大人,周康回來了!”一路小跑至後廳喚人。

  徐氏父子擡起頭來就看見那得意洋洋的周康昂首闊步地走了進來,一副成竹在兇的樣子。

  徐珞的目光落在周康那凸起的兇前,不禁兀自冷笑道:果然有這玩意。

  周康見那父子幾人皆緊張地瞧着自己,心裡的得意之色更加明顯,他示威似的拍拍兇脯的東西,無聲地說道:叫你們嚣張,等下有你們哭的,将軍又怎樣?鎮國公府又怎樣,證據在我們手,看你們還敢不敢在太守大人面前威風!

  “果然是個奴才,一副奴顔卑膝的樣子!”一道冷蔑的聲音從一副流銀狐首面具下傳來,不過是個狗仗人勢的東西,竟也敢跟他們示威。

  “三哥你說錯了,這天底下除了聖上,哪個不是奴才,你罵的那個人不過是奴才的奴才,何勞你費神呢?”徐珞話畢便得到自家三哥冷哼一聲,她知道他不是瞧不起當奴才的,而是慣是瞧不起這些正事不做,隻知狐假虎威的人,索性也不與他争辯,這種人不管是誰都會厭惡,不過惡人自有惡人懲,她又何必管。

  “周康,證物可取回來了?”劉太守在夫人李氏的攙扶下緩緩走出了後廳,周康見狀三步并兩步趕緊扶上了他另一隻胳膊架住乏力的劉太守,口中應着“大人放心,卑職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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