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顧弈腦子笨,估計沒有人會認同。
衆所周知那家夥的智商奇高,思維缜密到驚人。
他從小練就圍棋和速算,大大小小的獎項不知道拿過多少回,學校的榮譽室裡幾乎全靠他的獎杯和獎狀在撐着門面。
蘇怡倒是沒見過顧弈下圍棋,據說很神。但她見識過對方參加速算大賽,而那場比賽在蘇怡的印象中,他顧弈就是勝之不武。
當時,顧弈以十七歲的高齡站在一群比他矮上半截身子的小選手中間,隻觀題闆不看題紙,運筆如飛地刷刷寫下算數答案,傲嬌地秒殺着所有對手。
蘇怡到現在都還記得自己當時被無比震驚到的心情,那些一連串在她看來就算輸入計算器也要費些時間的超長數字和運算符号,可到了顧弈手裡卻隻需幾秒便能得出正确答案。也正是因為如此,後來很長一段時間裡蘇怡都強行将顧弈當成人肉計算器來使,簡直粗暴。
雖然顧弈一直都被衆人神化得不像樣,但蘇怡卻始終對他的評價保持理智觀點,畢竟那些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好青年都隻有在偶像劇和言情小說裡才能找得到。
她相信造物者的公平,人無完人,誰的身上都會帶點BUG,隻是有多有少的區别罷了。比如顧弈就是個絕好的例子,他除去那副好頭腦,身上剩下的BUG還真是不少,真正值得别人贊羨的地方其實并不多。
蘇怡之所以會這樣說,絕非惡意诋毀,也并不是不夠朋友。
因為凡是熟悉顧弈的人都知道,那家夥的身體素質差勁兒到極緻。如果體育分數也能計入考試成績的話,那麼他早就被拉下神壇,墊了全班所有男同志的底兒了。
而且,顧弈不僅運動機能差,方向感還缺失。他不記路也不認路卻十分的固執己見,特别喜歡帶頭領路亂走,随性無比。
這家夥要是出門沒被人在褲腰帶上栓牢,轉過頭人就沒,那可是說丢就丢,找都找不着。
蘇怡就曾猝不及防地被對方給如此般的狠力坑過,至今想來那時的教訓都是十分慘痛的。
那時,她和顧弈依舊不熟,雖然他們共同經曆了走廊罰站,但是罰站過後便是橋歸橋路歸路,兩個人繼續如陌生人一般按着原先的節奏生活。
顧弈繼續做着他的三好學生,而蘇怡則依舊孤僻,我行我素,淡化着所有人的存在。
後來,有一段時間也不知道為什麼,每天早上第一節課上到快要一半的時候就會看到顧弈氣喘籲籲地出現在教室門口,一向守規矩的他居然也會遲到,而且還一連遲了好幾天。
對此,任課老師們大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不去計較他的過失,而蘇怡更是每每擡頭淡然地瞟了一眼後便繼續低頭漠視。
别人的事情她向來不關心,直到有一天那遲到大神也要死不死地眷顧了她。
那天早上她意外地睡過了頭,待看清楚時鐘指針的位置後她頓時心急火燎地跳下了床,也顧不得洗漱,穿好衣服抓起書包就飛奔出門趕公交車。
然後,如此形态邋遢的她卻在自家小區外的巷道裡不期然地撞見了正如迷路小狗般神情無助的顧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