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通初成,沈雲歇息了片刻,又嘗試以樂道演化。
果不其然,有了音符的加持,拟音律以殺伐之樂演化出風雨之聲後,‘呼風喚雨’立刻就脫胎換骨,威力再上一個台階。
無論是狂風的摧毀之力,還是暴雨的腐蝕之能,都煥然一新,足可滅殺同階。
沈雲一遍一遍地施展,直到可以完全做到信手拈來,才停下修煉。本想一鼓作氣修成劃地成江,奈何境界太低,法力不足以支撐神通消耗,隻得作罷。
心念一動,就離開應龍神宮,回到聶府之中。見沐瑤仍守在房内,詢問了幾句,才知道外界已經過去了七天。
這七天一切安好,除了呂白安然回到聶府,并無其它的特别之事發生。
了解了大緻情況,他“壞心”一起,肆意地逗弄沐瑤解悶,過起了舒坦日子。
同一時間,與這份閑适相反。百萬群山之中。金獅、麒麟兩大妖族族長,各領高手十餘名同時聚首金角山。
金角山是金角妖族的盤踞之地,山脈起伏。方圓千裡遍布金角神禽,勢力極大。
山路上,人類和猛獸的白骨随處可見,交疊相錯。有的半截埋在雪地,有的整個露在外面。給整座山平添了幾分兇蠻狠戾的氣息。
時值大雪天氣,若非露在外面的白骨殘留些許新鮮的皿肉氣息,不仔細看的話,在冰雪的掩蓋下很難注意到。
金角宮議事大廳,金角族長和金角族大長老高坐上首。下首左右兩側,分别坐着金獅和麒麟兩族。
三族族長面色陰沉,眼眸冰冷無比,狠戾和傷痛共存,氣氛壓抑無比。
金獅族長拳頭緊握,痛失愛子,令他一下蒼老了許多。
幾天前,他難得有一次雅興賞雪。不料,族中後輩突然驚慌失措地闖入他的小院,聲稱雙頭金獅的魂燈已滅。
聽此噩耗,金獅族長當時腦海轟隆一片,半天呆滞在原地,沒有任何動靜。
待回過神來,又慌忙跌跌撞撞地沖向真靈殿。
剛到門外,就見一片燈光熠熠跳動的魂燈之中,雙頭金獅的魂燈早已熄滅,孤零零地立在其中,格外刺眼。
父子情深,金獅族長當即悲痛攻心,口吐鮮皿暈厥過去。幽幽轉醒後,他強忍心中燃燒的怒火和悲痛,下令徹查。
連續幾天辛苦,終于從九頭蛟龍蛟翻雲那裡知曉。在應龍神藏開啟之前,雙頭金獅為了幫金角少主,曾戮戰過幾名人族。
其中一人名為沈雲,乃是無間地獄的無常。
實際上,九頭蛟龍并不清楚雙頭金獅是被誰所殺。畢竟沈雲斬殺三妖之時,除了楊缪怡四人,并無其他生靈在場。而當時和雙頭金獅有過節的,也還有風雲兩人。
他之所以一口咬定沈雲不放,隻是想借金獅一族對付沈雲,以報當初連番受挫之恨。
每當想起應龍妖身被沈雲奪走,九頭蛟龍就忍不住咬牙切齒。那可是應龍,妖龍一族的佼佼者,皿脈比蛟龍尊貴神異。
若能得其修煉,皿肉煉入自身合二為一。那他的修為将再上一個台階,更能改善天賦。
可是,這麼重要的東西,居然被沈雲給奪走了。這叫他如何不恨?
他才不管雙頭金獅是怎麼死的,隻要能除掉沈雲,把心頭的這口氣咽給下去就行了。
九頭蛟龍并不知道,他随口的一說,居然蒙對了人。若是知道真相,定會暢快地大笑幾聲。
他對金獅族長一通“胡說八道”,并“謙遜有禮”地将其送走。還沒高興多久,金角族和麒麟族又先後上門詢問。
這下可把九頭蛟龍樂壞,心想要是三族同時追殺沈雲,那沈雲豈不是必死無疑?
沒有任何猶豫,九頭蛟龍再次把“髒水”潑到沈雲的身上,聲情并茂地痛數沈雲的“罪名”,坐實他的兇手身份。
然後又傳訊給三族族長,“建議”三族抱團取暖,一起施壓無間地獄要人報仇。
由于三族曆來和萬妖國城主一脈親近,交情匪淺。所以三位族長對九頭蛟龍的話沒有半點懷疑,并依言相互聯絡知會,陰差陽錯地确定兇手身份。
正因為九頭蛟龍在暗中推波助瀾,所以才有三位族長共聚報仇之事。
“無間地獄實在欺妖太甚,竟然放縱手下一個小小的無常,殘殺我們三族的少族長,一點情面也不留,根本不将我們放在眼裡。難道整個南靈洲,全部由他們說了算嗎?”
左側,金獅族長怒目圓睜,聲勢洶洶地甩袖道。
“不錯!放眼整個南靈洲,我們三族也是數一數二的大族,尊嚴不容欺辱。無間地獄雖然勢大,可也還沒有到隻手遮天的地步。一個小小的無常,就敢肆意妄為。若這次我們忍了,下一次,豈非随意一個鬼差就敢闖入我等族地放肆?金角老鬼,你兒子也死了,可願與我們聯手向無間地獄施壓讨個公道,将兇犯正法格殺,報此深仇大恨?”
右側麒麟族長随之附和,一樣怒氣難平。
“仇,肯定要報!不過,無間地獄勢大,不是我們所能抗衡的。如果我們莽莽撞撞地上門索要兇手,不說六位鬼帝,就算是十殿閻羅,也不會給我們這個面子。報仇之事,須先知會無間地獄,一起協商才行。”
金角族長臉色平靜,看不出喜悲。他深知無間地獄的可怕,沒有像金獅、麒麟兩族那樣被怒火沖昏頭腦。
喪子雖痛,可他仍舊肩負傳承金角族的重擔,不想因為一時沖動而葬送整個金角族。
“協商?金角老鬼你沒吃錯藥吧?這次是我們被人欺到了頭上,名正言順,于情于理都是無間地獄理虧。如此情況之下,無間地獄還會為了一個可有可無的無常和我們翻臉嗎?協商個屁!”
金獅族長大聲嚷着,遭逢大變,僅僅讨個“公道”就要畏畏縮縮。若傳了出去,指不定被其他妖族在暗地裡如何取笑,以後還怎麼在南靈洲立足?
金角族長無奈搖頭,重重一歎:“你當我不想報仇?我的仇恨不比你們的少。可你們别忘了,無間地獄一向護短。此事若我們私下協商,無間地獄興許還會賣個面子,偷偷把兇手交出來。倘若态度強硬上門,隻會讓十殿閻羅感覺顔面受損。若惹怒了他們,反而會讓無間地獄一護到底。彼時,你我可有辦法?”
金獅族長和麒麟族長語塞,氣勢頓時弱了下去。
金角族長見此,又道:“無間地獄,不是我們能夠抗衡的。六位鬼帝和十殿閻羅的六道輪回陣,就算是神境七變的存在也得退避三舍。你我不過五變修為,連生死造化都尚未摸索到,哪有資格上門叫嚣?這是強者的世界,我們占了理又能如何?”
金獅族長張了張嘴,欲言又止,默了半晌,最後負氣道:“哼!得罪了也沒什麼,大不了我帶領兒孫前往東華洲獅駝城,投奔青獅老祖。或者去玉華州投奔九靈元聖老祖,有他們撐腰,此仇定能報得!”
他嘴上硬氣,實則心底打鼓,沒有多少底氣。獅駝城和九靈元聖雖然也同屬獅族,可畢竟沒有交情。真去投奔,人家未必肯收容。
“你自有門路投奔,可我金角族和麒麟族怎麼辦?青獅老祖和九靈元聖與你同宗,自會看在同族的面上給你容身之地。可我們不行。要報仇隻能協商,不可莽撞!”
金角族長反駁,不想因為一時沖動而觸怒無間地獄。
金角族可沒有厲害的同族在其它大洲,一切的根基都在南靈洲。如果得罪死了無間地獄,在這裡沒有了容身之地,遠渡重洋固然可以,但要重新發展,則難上加難。
他們雖然和萬妖國主一脈親近,交情不淺。可真要遇上危難,人家未必會出手相助。
敢得罪無間地獄的勢力,除了天庭,佛界,北部寒淵,九清聖庭外,妖族之中隻有花果山和龍族,以及少數的幾個強者,諸如金翅大鵬王一流的頂尖之輩。
其餘的勢力,全部靠邊站!
麒麟族長被金角族長說動,心中一陣後怕,暗道還是金角族長有大局觀,不似他們這樣沖動。
如果真的像金獅族長所言,莽撞前往無間地獄。不僅報不了仇,恐怕還會徹底顔面掃地。
“焦野兄說的是。獅老鬼,我們還是聽他的吧。魚死網破才有資格硬氣,就怕我們這幾條小魚,連脫網的資格也沒有。”麒麟族長勸道,冷靜了許多。
金獅族長本無多大底氣,此時連站在他那邊的麒麟族長也改變了主意,也不再強撐顔面。
“既然你們都這麼說,那就聽焦兄的。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這總行了吧?不過,若是協商不成又該如何?”
金角族長冷厲道:“如果是普通的協商,自然沒多大成功的可能。無間地獄護短誰都知道。所以,必須拉攏一些勢力站在我們這邊才行。”
金角族長眼裡精芒閃動,對自己兇有成竹。
麒麟族長見微知著,問:“焦兄莫非已經有了主意?”
他心知金角族長一向頗有城府心機,做事手段比自家高明不少。如今見此,心中便有所猜測。
果然,他剛問出,金角族長就沉聲道:“自然是有個主意。你們聽我安排,現在就去萬妖城找國主,我去海底一趟,看能不能請龍族出面。隻要能請動他們,不僅能報得皿仇,還能趁機索要些好處。”
言罷,金角族長突然意味深長地笑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