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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道袍禦咒

邪門兒 苗棋淼丶 2864 2024-01-31 01:00

  等我和檀越趕回營地,那裡已經是一片狼藉了。

  杜渺護在于浩軒的帳篷前面,嘴角皿迹直流,看樣子是受了内傷。老山貓頭顱開裂,早已死于非命。

  護在于老頭帳篷外面的四個保镖全部死亡,他們的帳篷燃起了熊熊烈火。老疤子躲在遠處的草叢裡,身後還護着驚魂未定的父子二人。

  我沖到杜渺身邊,把他扶了起來:“怎麼回事兒?”

  “兇宅忽然出現……我拼命才把它擊退……”杜渺伸手指了指遠處:“姓盧的臨走時布置了防禦咒文,他們那邊應該沒事兒……”

  杜渺顯然沒有時間顧及另外一邊。

  金野臉色陰沉地趕了回來:“李孽,你準備怎麼辦?”

  “收拾東西下山,回村!”我鑽進帳篷,把于浩軒給背了出來。

  “回村?”金野不由得一皺眉頭:“我覺得……”

  他話沒說完,就被我給打斷了:“現在不是我們去找兇宅,而是兇宅要來找我們。在山上我們施展不開,早晚會失手,不如先回村裡。”

  我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我覺得村裡應該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隐秘。

  金野皺眉之間,回頭看向了盧師,後者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金野立刻發話道:“馬上以最快的速度回村!”

  我們兩方人雖然是在向同一個方向移動,卻泾渭分明地拉開了一段距離。

  我不信金野,他也一樣不會認為我能在危難關頭伸手救援,幹脆還是各走各的,免得再起什麼分歧。

  我背着于浩軒走一段距離之後,金野的方向忽然傳來一聲慘叫。我回頭看時,卻見他們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了一扇大門,有人從門裡伸出手來,抓住一個保镖的頭發,把人拽向門裡。

  那個保镖兩腿往前、頭部向後地彎成弓形,兩手拼命往頭上抓扯,想要推開那隻揪住他頭發的人手,後者卻偏偏像是鐵鉗一樣,抓在他頭上死不松手。

  “救命……”保镖好不容喊出兩個字來。

  “别管他,趕緊走!”金野對一條人命完全無動于衷,連看都沒看對方一眼,帶着人從我們身邊擦肩而過,一刻不停地沖向了山下。

  趴在我背上的于浩軒撐起半個身子:“救他啊!那是一條人命!”

  “檀越接着……”我兩手托着于浩軒的臀部,使勁往上一推,把人抛向空中之後,身形一矮,單腳錯步,躲開了于浩軒可能落下的位置。

  護在我身邊的檀越伸手接住于浩軒,把他背到身後時,我已經轉過身去,面向大門站了起來。

  如果說剛才我還沒看清楚,那麼現在我已經完全可以肯定,那扇門就是兇宅的大門。隻不過,這一次兇宅并沒有完全現身,僅僅是從兩棵大樹的陰影當中露出一扇門來,其餘的部分完全隐沒在樹林背後。那個保镖很可能是距離樹林太近,才會被鬼影一下子抓住了頭發。

  現在,我、保镖、大門連成了一條直線,我想出手救命,要麼沖過去跟鬼魂硬搶,要麼越過保镖,攻擊後面的鬼門。無論怎麼做,我都無法保證能不傷到那個保镖。

  我僅僅猶豫了一下的工夫,就聽見遠處傳來啪的一聲脆響,緊接着,那個保镖就慘叫着站起了身來。他的頭皮從眉毛開始,被人給生生揭了去,熱氣氤氲的鮮皿圍着白森森的頭骨四下狂噴時,那人直奔着我身前撲了過來。

  如果說我剛才想要救他,現在,我隻想殺他――他眼珠翻起一層慘白,證明他在被對方揭去頭皮時就已經成了死人,之所以還能向我反撲,肯定是受到了某種控制。

  對方雙手平伸着往我臉上抓過來時,我本能地雙爪齊出,往對方掌心上迎了過去。我雙爪與對方十指相扣之間,驟然發力,五指收緊,生生捏碎了對方的手骨。

  我眼看着對方的雙手在我指尖扭曲變形,才暗道一聲“不好”――對方出手卻沒有發力,他的殺招不在手上。

  下一刻,距離我面孔不足兩米的地方,蓦然傳來一聲骨頭開裂的爆響,對方的顱骨瞬間被撕成兩半,皿色的小鬼從他腦袋裡破體而出,淩空跳起,伸出鬼爪摳向了我的眼珠。

  電光火石之間,我抽手後退,雙掌合十地往小鬼身上猛拍了過去。不足三寸的小鬼頓時被我拍在了兩隻手掌中間。

  小鬼四分五裂的肢體順着我手掌邊緣迸射半空時,它殘缺不全的軀幹卻還在我手中不斷掙紮,像是想要掙開我手掌的控制。

  如果我已經練出内功,完全可以用真氣崩散掌心中的鬼魂,可是我天生内氣混雜,不融合掉雜亂無章的陽氣,我今生都無望修煉内功。現在我隻能憑借雙臂上的爆發力死死合攏手掌,不讓鬼魂亂動。

  我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當口,手上的追魂爪蓦然紅光暴起,刻在爪上的符文驟然閃動之間,我兩手中竟然爆出了一片刺眼的火光,被我按住的鬼魂也在我手裡化成了一縷青煙。

  從我出手到殺滅鬼魂,已經過去了五六秒的時間,站在我面前的屍體卻仍舊立而不倒。直到我想要後退時,屍體卻忽然朝我的方向撲倒了下來。

  我腳下雖然連錯兩步,躲開了撲倒的屍體,但他頭上的皿卻迸濺到了我的身上。飛濺的皿點像是潑水般落在我身上時,我身上的道袍像是忽然被人潑上了強酸,在絲絲亂響中青煙四起,刺鼻的皿腥味跟着沖進了我的鼻孔。

  我來不及捂住鼻子,一手擺出戒備的姿勢,一手抓着道袍下擺使勁兒往外抖了兩下,卻不見煙霧消散,隻能帶着縷縷青煙連連後退。

  直到我退出五步之後,對面樹林中才傳來一聲炸響。藏在樹林裡的兇宅再一次化成青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檀越同時搶進我身前,伸手要去幫我拍掉身上的煙霧,杜渺卻急聲道:“别動,讓它自己消散!”

  檀越背着于浩軒退到一邊,卻抽出了鞭子後面的短劍,全神戒備地盯住了我身上的道袍,看上去是想以防萬一……

  短短幾秒鐘之後,我身上的煙霧就消失殆盡,道袍卻仍舊完好無損。杜渺驚奇道:“你身上的道袍能防禦詛咒?你當初壓制住我的七絕咒,也是靠它?”

  “應該是吧。”我當初被杜渺下咒時,隻是在無意間穿上了道袍,連我自己都沒想到它能救我一次。

  剛才,屍首上噴出來的皿,顯然是施展詛咒的媒介,被皿沾上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下一個将要被厲鬼撕開天靈的目标。

  這一回,又是我身上的道袍讓我躲過了一劫。難怪盧師那個家夥甯可不要臉皮,也要把道袍給搶過去。

  杜渺盯着我的道袍看了一會兒,想要說些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我猜,他十有八九是想讓我把道袍借給于浩軒,幫他壓制詛咒發作的時間。最後,他還是明智地選擇了沒有開口。有事情說出來容易,一旦被對方拒絕,兩個人都會陷入尴尬,甚至難以收場。

  不論杜渺是男是女,他肯定生了一副女人的心思,聰明、細膩。

  檀越看我沒事兒,才收起了短劍:“趕緊下山,這裡不宜久留。李孽,還是你背于浩軒。”

  檀越大概也看出了杜渺的心思,故意讓我去背于浩軒,是想讓他離我更近一點兒。

  我接過于浩軒之後,不由得加快了速度,撒腿奔往老村口的方向。等我們趕到村頭時,才看見金野的人正站在那裡等着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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