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工夫,狹小的符室内又填進來六七個人,剩下的那些人,隻能躲在門外偷瞧。
姜晨精挑細選了數張符紙攤在符案上。
接着,姜晨就開始調制“符墨”,在他看來,任何一個步驟都可以随意為之,但是符墨的調制,卻是個耐心活,必須慎之又慎。
之前一看到劉天一三人一上手,就直接便制符,姜晨就直皺眉頭,歸根結底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根本不重視符墨的重要性。
姜晨之所以最終還是收了他們,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為符師界多培育出幾位懂墨惜墨的人出來。
姜晨耐心的磨着符墨,研磨棒和硯台之間摩擦不時的發出刺耳的吱吱聲;
聽着這讨厭的生硬,一旁的秦小璃沒忍多久就急了,原本就很難安靜下來的她;一會捅捅身旁的劉天一,一會招惹一下躲在她身後的付坤雙,最後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去招惹長眉老闆。
長眉三角眼一瞪過去,秦小璃立即乖乖的退到了一旁;又安靜了下來,隻是這種安靜也不曉得能維持多久。
一刻鐘,十幾個人,一多半都已經不耐煩了;剩下的一小半,也是顯得非常沉悶,這些人心中難免泛起了嘀咕,有些人已經懷疑姜晨是不是真的制符大師了;甚至門口旁聽的那些家夥,有的已經打起了退堂鼓。
不過長眉老闆,卻看着十分入神;他看着姜晨的動作,臉上滿是激動。
手裡還不自覺的模仿者姜晨手上的動作,雖然他沒有扶着硯台和研磨棒,但是那種研磨的律動,卻學上了七分。
劉天一看着長眉老闆的動作,也有些領悟,繼而也學了起來。
又是一刻鐘過去;這時候姜晨偷瞧衆人,發現絕大多數人都已經沒有了耐性,門口還傳來有人離開的腳步聲音。
就連之前還表現出很感興趣的長眉老闆,和臨時起意的劉天一,此時也沒有了動作,安靜的站在那裡。
姜晨感覺時候也差不多;雖然按他的心思,至少還要再研磨半個時辰,才算是完美;不過他如果繼續磨蹭下去,長眉老闆估計會找他拼命。
姜晨剛才已經發現至少有十幾個人離開了,再如此下去半個時辰,恐怕能剩下來的人多不過十個。
姜晨将盛放着調磨好的符墨的硯台放在符案右側,又提起醜老闆為他準備的一杆略微顯得高級的符筆;姜晨随即又将符筆在老舊的茶杯臨時改成的筆洗中涮了涮。
接着姜晨重新将符筆晾在筆架上;對着周圍衆人,用略顯嚴厲的口吻說道:“制符之道,全憑心境;心境好,發揮就會好;即使用最劣質的符筆、最粗糙符紙、最低廉的符墨,也能制成遠超平常的符篆。”
秦小璃當即笑道:“姜晨哥哥,那你看我是不是心境最好的呢?你看看他們,一個個傻愣愣的,學了十幾年,甚至幾十年制做符篆,到現在還隻會弄些一品的垃圾符,人家現在都已經可以制作二品的符篆了呢。”
“二品?那你實力應該聚氣期大圓滿了吧!”姜晨淡然的說道。
秦小璃有些受打擊的歎道:“姜晨哥哥,不帶你這麼打擊人的,聚氣期大圓滿根本弄不出二品符篆來,寫到一半的時候,靈力不續,還不給累死。”
“就算不累死,也會遭到反噬。”秦小璃埋怨的口吻道。
一旁的衆人一聽,心中都是有些氣惱,他們也想制作二品符篆,可是實力就是達不到,那能有什麼辦法!”
姜晨看着秦小璃呵呵一笑:“看來你現在都是躍凡期大修士了,你真厲害。”
姜晨一邊笑着,一邊抄起符筆,刷刷刷,在符紙上書寫起來。
秦小璃和長眉老闆與劉天一,靠近符案,因此看的真切;
長眉老闆捋了捋細長發黑的長眉毛,眉頭擠成一團;劉天一滿臉疑惑的抓了抓臉頰,似乎有什麼蟲子在臉蛋内鑽。
秦小璃卻忍不住驚呼一聲:“姜晨哥哥,你不會是根本不會制符吧?你這是寫的什麼啊!……哦!不對,你要是不會制符,那之前那麼好的金身符又是怎麼來的呢?”
秦小璃一邊說,一邊安撫着她的兇口。
姜晨一邊書寫“符篆”,一邊講道:“制符之道,全乎于心;先自直中取,再向取中求;隸書成,而後求篆;則符道達矣。”
旁邊的衆人聽到姜晨說的話,都似乎有所感悟,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感悟着符篆最真切的魅力。
秦小璃卻一副不之所以的樣子:“姜晨哥哥,你說的那些,我聽不懂呢,給我細說一下呗。”
見姜晨沒有理她,隻是專注的書寫着他們看不懂的符篆;秦小璃繞過符案,撲到姜晨身上,撒嬌道:“好哥哥,說說嘛!”
姜晨被秦小璃搞的很是無奈,他努力維持的多麼嚴謹多麼有深度的氛圍,就被秦小璃這麼一撲,就給無情的打碎了。
姜晨連忙推開秦小璃,接着寫着符篆,随之也連忙解釋道:“我的意思就是說,想要制成好的符篆,先要心境古井無波,美人在懷,而不亂~性;泰山崩潰,而不驚懼;駿馬行于側,而不瞬目……”
“不懂嘛!”姜晨解釋了一大通,秦小璃卻不住的搖頭說道。
一旁的長眉老闆忍不住又瞪了一眼秦小璃,喝道:“給我一邊待着去,别妨礙大師講授。”
秦小璃杏眼撇起,反瞪了長眉老闆一眼,沖着後者努了努嘴,接着又揮了幾下拳頭,最後依然悻悻的躲到了人群中。
來到人群中,秦小璃沖着一個面向樸實,似乎很老實的弟子,踢了一腳:“給老娘滾邊上去,沒規矩!”
那人很是無奈的朝着旁邊挪了挪,愣是不敢有啥反駁的舉動。
一個時辰,姜晨隻寫了四張符篆;這四張,寫的時候姜晨大腦都會做到十倍的運轉,他想利用這個機會,參透聚氣符的玄機,看看是否能靠他的悟性,将粗陋的聚氣符升華一番。
不過很可惜,四張聚氣符,雖然姜晨付出了比之前多十倍的努力,依然沒能有什麼突破,非但如此,四張粗陋的聚氣符中,有兩張還因為秦小璃的搗亂,以及姜晨自己的原因寫成了廢符。
姜晨随即拿起一張廢符來,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
随後姜晨又拿起另一張廢符來,遞向長眉老闆,道:“這張符雖然是張廢符,不過可以讓這些弟子們按着上面的筆迹臨摹一番,想來對他們制符技藝的提升會有些幫助的。
姜晨又随即拿起了另一張制成了的“粗陋聚氣符”,走到劉天一身邊,照着對方的肚子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