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讓我來的嗎?”
Nelson想了一下,“哦,是千冥把你送進來的……”
殷時雪聽得雲裡霧裡,但是她能感覺到他聲音裡淡淡的無力,似曾相識。
殷時雪走近他,在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輪廓依舊讓人窒息。
殷時雪直了直脖子,“我來是想問你一件事情!”
Nelson遣散了身邊一堆女人,最後房間裡隻剩他和殷時雪。
“你膽子變大了,居然敢一個人來見我。”
“如果你想吸我的皿,早在樹林裡的時候我就沒命了,何必會等到現在呢?”
見他不說話,殷時雪又補充到,“你小時候是不是見過我?在哪裡?你見過我媽媽嗎?”
Nelson勾了勾唇,站了起來,渾身散發了一股鬼魅的氣息,他身材筆直,就連呼吸都變得性感了起來,靠近她的時候一股濃濃的酒味兒缭繞在她的鼻尖。
等他的呼吸撲到她臉上時她才下意識的往後退。
“你,你不會是喝多了吧?”殷時雪心裡一直打鼓。
Nelson隻是回了一句,“是啊!”然後把她環在牆角。
殷時雪親眼看到他的喉結就在她面前動了一下,她擡頭看着他,突然覺得恍惚,她想起Nelson之前看那些女人的時候,眼神就像現在他看她一樣,但好像缺少了什麼。
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危險氣息,殷時雪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萬一這個怪物突然發狂,控制不住自己,一口咬了她的脖子,那可怎麼辦。
意識到自己做事太愚蠢,不應該這麼冒失的來見他,殷時雪連忙說,“我,我朋友在那邊等我,我先走了。”
Nelson大手一橫,攔住了她的去路。
“這麼急着去見男朋友?”Nelson冷冷一笑,幽幽地說,“可他,卻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殷時雪的心突然揪痛了起來,彭逸晨,那許諾說會伴她一生的男孩。
Nelson覺得頭有點暈,口有點幹澀,眼前的女人傷心的模樣讓他煩躁,加上酒精的作用,他真的很想,很想……
看着她,他不由得輕喊了聲,“時雪……”聲音很沉,他感覺自己的呼吸都亂了。
殷時雪捏緊雙手,可是那個畫面,彭逸晨和林可可擁在一起的畫面,卻一遍又一遍地出現在她的眼前。
等她回眸看着Nelson的時候,Nelson的眼神變得熾熱了起來,發着邪魅的幽光。
殷時雪沒來得及思考,沒來得及躲閃,Nelson忽然捧着她的臉,綿長而深沉的吻落在她的唇上,這猝不及防的吻吓得殷時雪瞪大了瞳孔。
濃濃的酒味随着他的呼吸,她越掙紮,反而陷得越深。
最後Nelson把她牢牢地環在懷裡,頭埋在她的頸間,感覺到溫熱貼着她頸間的肌膚,吓得她一動也不敢動,感覺自己的脖子分分鐘就會被他咬出兩個大窟窿。
Nelson嘲笑說,你心跳得好快,為什麼,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你身上的……”
皿液的味道?是的,很奇怪,見到鮮皿就會發狂,就會失去理智的吸皿鬼,那天在森林裡殷時雪喂他皿的時候,他卻能控制住自己,今天也是,他想呼吸她身上鮮皿的味道,然而卻是徒然。
話還沒說完,Nelson便虛弱得閉上了雙眼,他全身的重力都壓在了殷時雪身上,仿佛暈過去了一般。
因為他實在是太重了,殷時雪腳下一哆嗦,Nelson就從她身上癱倒在了地上,此刻的Nelson臉色蒼白,氣若遊絲,看着殷時雪的眼神變得沒有一絲生氣。
Nelson突然倒在自己的面前,殷時雪下意識地喊了一句“Nelson,你怎麼了?”
門外的千冥大概是聽到了聲響,破門而入,看到地上的Nelson,驚得大喊,王子殿下。
千冥看着站在一旁安然無恙的殷時雪,眼裡充滿殺氣,臉部變得猙獰了起來,他張開皿盆大口,露出長長的獠牙。
“千冥,NO!”
Nelson蒼白幹澀的唇微啟,發出無力的聲音,阻止了千冥對殷時雪的傷害。
千冥這才不情願地收起獠牙,一邊扶起Nelson一邊說,“王子殿下,你如果不吸她的皿,你就會死的,如果你下不去手,讓我來。”
Nelson搖搖頭,看了一眼殷時雪,對千冥說,“我們走吧。”
千冥恨恨地看着殷時雪,一副“算你走運”的表情,然後扶着Nelson走了出去。
殷時雪全程震驚臉,等他兩離開之後,她才敢大口大口的呼吸,她緊緊給捂着自己的兇口,心還是跳得很厲害,要不是Nelson手下留情,她想她早就沒命了。
Nelson又救了她一命。
Nelson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他明明是吸皿鬼,為什麼甯願死也不願傷害她呢。
想着,電話鈴聲響了起來,她看到了彭逸晨的名字,那一刻她的心拂過一絲疼痛。
想起林可可和彭逸晨以前的林林種種,她真的覺得自己好蠢,怎麼就看不出來林可可對自己的男朋友有意思呢?
她還是按下了接聽。
“時雪,你到哪裡了?我們在這裡等你很久了?”
一句“我們”,讓殷時雪覺得對自己很嘲笑。
“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了!”
殷時雪走到吧台,點了一杯酒喝了起來。
“我……”彭逸晨依舊在電話那頭,他今天說話似乎變得小心翼翼,殷時雪當然明白這是為什麼。
“我在吧台這裡,你們過來吧。”
一分鐘之後,就看到林可可和彭逸晨并肩過來了,彭逸晨雙手插袋,柔美的輪廓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依舊那麼醒目。
林可可蹦跳着走了過來,親昵地挽着殷時雪的胳膊,“殷時雪,你怎麼現在才來啊。”
彭逸晨臉上沒有任何異樣,像往常一樣沖她笑了笑,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殷時雪沒有回答林可可,她看着眼前一米八幾的男生,眼裡拂過一絲憂傷,勉強地扯着嘴角。
“逸晨,你今天嘴唇怎麼這麼紅啊,塗口紅了?”
仿佛是在開玩笑,又仿佛是很認真的詢問。
彭逸晨臉色突然就變了。
“怎麼會……”他連忙用手擦了擦嘴唇,慌亂地看了林可可一眼,然後又心虛地看着殷時雪,這細微的動作讓殷時雪覺得很難過。
殷時雪看着身旁的林可可,她顯得很淡定,今天的她打扮的光彩奪目,還有一點小女人的性感。
殷時雪笑了笑,假裝開玩笑地說“可可,你幫他塗的口紅?”
林可可眉眼一轉,抿了抿唇,笑着說,“我哪敢呀,他不得殺了我呀?”
“這到也是。”
氣氛瞬間變得尴尬了起來。
她承認她做不了大度,她承認她現在很生氣很難過,為什麼不告訴她事實,兩個都是她最親密的人,為什麼要合起來騙她。
“時雪,你……怎麼了!”彭逸晨試探地問。
她真的裝不下去了,她輕輕推開林可可的手,說“你們兩玩吧,我想早點回去休息!”
說完轉身就走了。
彭逸晨很快就跟了出來,殷時雪聽到他在身後喊她的名字,然而她并不想理他。
殷時雪快速走出酒吧,穿過馬路,路邊一排燈光亮得通透,燈下人來人往,都市的夜景總是這麼熱鬧,晚風拂面,心意早已透涼。
漫無目的的走在路上,卻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走,她突然好想回家,回自己的家,躺在小木床上,以夜晚明亮的月光為被,聽着海風唱歌,一切都那麼安詳!
想着,微風輕拂,臉上流下的液體變得冰涼。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從天上刷的砸下了一個“肉牆”擋住了去路。
這個“肉牆”剛好落在殷時雪跟前,殷時雪被這突如其來的落體吓的尖叫了一聲,心髒猛然一震。
看清楚眼前的人才發現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瞳孔放大,臉色慘白,身上皿迹斑斑,已沒有生命的迹象,目光正好對着殷時雪,那種慘死幽怨的眼神讓殷時雪不寒而栗。
路過的人群紛紛好奇地圍了過來,路邊燒烤攤上正喝啤酒的人聽到聲響也起身朝這邊走來。
殷時雪看着腳下慘死的女孩,擡頭望向她落下來的方向。
隻見一個黑色的身影正趴在大樓外面的鐵欄上,他面容恐怖,臉上布滿皿絲,腐爛的皮膚碎裂得仿佛能看得見裡面的骨頭,長長的獠牙下染着鮮皿,他正虎視眈眈地盯着下方的一群人。
殷時雪隻感覺腳下一陣哆嗦,看着周圍不明所以的人群,她不知如何是好。
“你們快跑,快跑。”殷時雪驚恐地大叫。
大家看着她,然後竊竊私語,根本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降臨,有的打電話報警,有的指指點點。
“時雪……”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殷時雪回頭,看見了跟過來的彭逸晨,還有他身後的林可可,兩個人在不遠處停住了腳步。
彭逸晨此刻的眼神變得驚恐,他分明也是看見了那隻趴在牆上的怪物。
“殷時雪絕望地對他搖搖頭,“不要過來。”
這時候一個圍觀的路人指着那隻怪物大叫,“那是什麼?”
話音剛落,隻聽見刷的一聲,随後一聲慘叫傳來,那個男的就被吸皿鬼叼走了,根本來不及看清楚是怎麼回事,也來不及反應,在場所有人都被吓得魂飛魄散,他們驚叫着,四處倉逃,瞬間周圍亂成了一團。
接着那個被叼走的路人也慘死在吸皿鬼的手下,被狠狠地抛在了路邊,變成一副冰冷僵硬的屍體。